796年(唐貞元十二年)的春天,孟郊終于在放榜之日看到自己進士及第,此時他已是46歲了,要知道這是他第三次赴京趕考,且是奉母命而去,這科考的結果關乎的不僅是自己的前程抱負,更關乎着能否達成母親的期望。
那個春天,看到夙願達成,他欣喜到無以複加,此時的長安城在他眼中變得格外的明媚多姿,感受着城中的春風和花香,他寫下了這首灑脫明快的《登科後》。
《登科後》
昔日龌龊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過去那些困頓的日子已經不值一提了,如今金榜題名我是如此歡欣雀躍。在這和煦春風裡得意的縱馬疾馳,一日就看盡了長安城内的花。
詩的一、二句毫不掩飾的對過去的不如意和今朝的愉悅做了對比,讓人感歎金榜題名之喜是多少個挑燈夜讀的日子辛苦換來。生活的困頓,心中的理想抱負,都在那一刻可以得到最大的釋懷和慰藉。
接下來孟郊落筆潇灑明快,我們仿佛看到了他策馬奔跑在長安城裡,春風吹起衣擺,春花忽閃而過,陽光明媚,春風和煦,得意自信的笑容洋溢在他的臉上。
策馬揚鞭的孟郊回想着之前生活的不如意,年少清貧,苦讀詩書隻為将來中第改變命運,可是一路坎坷,直到不惑之年方中鄉貢進士,在此之前除了讀書他也似乎隻有作詩這一件事聊以打發時光,舉鄉貢進士,這一年他終能進京趕考了。再後來,連續兩年均落第,當時的孟郊應是有些想放棄了吧,畢竟,年華在逝去,而現實卻未必如意。
于是,孟郊沒有再繼續科考,在進京趕考的兩年中,一邊落第,一邊卻詩名大振。在他縱情山水,考取功名的年代,已經距離“安史之亂”許多年了,那時國運日衰,百姓疾苦,他自己也是生活困頓,仕途之門久難開啟,所以他經常地寫意着那些世道艱難和困苦失意。
一日看盡長安花
距離第二次進士落第的第四年,帶着母親的期盼,孟郊再次進京了,金榜題名在這位才子身上姗姗來遲。那一天必是孟郊半生以來最歡愉的一天罷,美好的前程,遠大的抱負,孟郊似乎看到了未來的一切。
這便有了如此恣意明媚的“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他一氣呵成,成詩中名句而流傳,而這首《登科後》也成為了孟郊平生第一首明快歡愉的詩,“春風得意”,“走馬觀花”也由此詩而出。
雖然,進士及第之後,仕途所受職務并不如他所願,甚至期間将自己的俸祿拿出一半分與代他處理縣尉事務的人,自己則去山水之間吟詩誦賦,長此下去,竟令自己非常窮困。沒有幾年,他便辭去縣尉之職,直至後來改任職務,才稍作安定,此時孟郊多舛的一生也已到晚年。
也許,寫下這首詩的時候是孟郊一生中最躊躇滿志和歡愉的時刻了,他将他所有的激情潇灑都寫意在了短短四句詩中,一氣呵成,燦若朝陽,盛如桃花。中年才子一騎絕塵而去,留下了令古今無數人們喜愛的這一明快詩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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