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星期一,天氣晴。
記得早先看小說《邊城浪子》的時候,裡面有這樣一段話:“她的背上背着個孩子,旁邊還站着仨,一個個都是面有菜色,他自己看來是更憔悴,蒼老的像是老太婆。葉開暗中歎了口氣,為什麼越窮的人家孩子偏偏越多呢?”初讀這段話的時候,老張還是個懵懂的中學生,理解能力還很有限,讀小說的最大興趣除了獵奇之外就是咬文嚼字,當時留意到這段話,也僅僅是因為其中的“面有菜色”這一詞,這是他第一次接觸這一詞,心裡很是奇怪,人的臉上怎麼會有菜的顔色?後來在革命領袖的著作中又看到這詞,便理直氣壯地去向老師請教,老師很熱心,詳細的向他解釋說這裡的菜色是營養不良的意思,窮人吃不起肉,隻能吃不要錢的野菜,吃多了。人的臉上就會呈現青菜的顔色。
老張從此記住青菜沒有營養。可是奇怪,為什麼在家吃飯的時候老爸老媽總是一個勁的讓他吃青菜呢?難道他們巴不得自己的寶貝兒子一臉菜色?
念大學的時候,班上有位從草原來的同學,她告訴老張說他們那兒養一種牛叫菜牛。又很奇怪,以前隻聽說過水牛黃牛,這菜牛可是頭一次聽說。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牛?沒有營養的牛?既然沒有營養有何必去養它呢。經解釋才明白,所謂菜牛就是專門用來做菜的牛,像豬一樣,喂他的唯一目的就是殺了吃肉,同樣的犧牲品還有菜鴿菜狗之類,不過且以為規範的叫法應該是肉牛肉鴿肉狗,在南方地區也有把養的不好的肉鴿叫菜鴿的。實際上是菜肉鴿之簡稱。
後來老張玩電腦遊戲,常常被人稱之為菜鳥,這一稱謂好懂,不是專門用來做菜的鳥,而是那種飛行技術不高,極易被人引箭開弓射下來做下酒菜的鳥。
随着經濟的發展,現在“面有菜色”這詞不那麼常見了,今天之所以想起來是因為偶然間碰到了小雅,小雅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位來自草原的老同學,兩年前嫁給了富商以後,身體橫向發展太過明顯。那天老張在熙地港吃飯,忽然間就碰到了她,看着她頗顯富态的臉,老張想起來小雅教給他的菜牛一詞,便和她開玩笑說:“你怎麼一臉菜色”。不料她一聽這話,竟然手舞足蹈的手捂胖臉,做小女生狀:“真的,我現在不吃減肥藥了,改吃青菜了。看來這方法還挺見效”。
早在上個世紀,就有人預言本世紀将以肥胖為美,老張曾經對此深信不疑。但現在看小雅的陶醉樣,他茫然了。未來美的标準會是一臉菜色?誰知道呢,也許吧。你沒看見超市裡青菜的價格正越來越貴,大有取代菜牛菜鴿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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