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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三的民間故事

圖文 更新时间:2024-11-25 14:4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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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才自幼喜食拿糕,與拿糕有不解之緣。記得在五六十年代,城市居民的糧食定量每月二十七斤,主要是玉米面、其次是小米和荞面,白面極少。那時,大多數人家,天天啃玉米面窩頭,吃得很膩歪、胃裡直湧酸水。母親偶爾給我們打一頓拿糕,就算改善生活了。

拿糕是一款美食,主要有玉米面和荞面兩種。玉米面拿糕色澤金黃,雖然口感豐滿醇厚,但吃完卻有點燒心;荞面拿糕則色澤溫潤,香甜軟糯,入口即化。内蒙古武川盛産莜麥,那裡人喜食莜面拿糕。因莜面吃法太多,隻要離開武川,就沒人舍得用莜面打拿糕了。

剛出鍋的拿糕,涼湯滋潤後,經過喉嚨滑下食道,是個幸福美好的過程。爽在心頭、甜在心坎。兒時的美味、情景、心境,用多少語言也難以描述。

在内蒙古西部或雁北,鮮有沒吃過拿糕的人。做拿糕的過程叫打拿糕,“打”是動詞,在西部方言裡有“圪攪”的意思。

打拿糕的過程看似簡單,實際操作起來技術含量很高。燒水、撒面、焖熟、搋和幾道程序,最關鍵的還在于下面。

打拿糕首先要把水燒開,然後一隻手攥一把荞面薄薄地撒,另一隻手緊握四根筷子順時針或逆時針不停地圪攪,直到把撒進鍋裡的荞面攪成固體為止。

攪成固體後,用鐵匙把拿糕劃成數塊,倒入适量的開水,蓋上鍋蓋用水焖上一陣。待鍋内的水蒸發幹淨,拿糕塊裡外徹底熟透,再揭鍋使勁攪上一氣;然後再次劃塊、倒開水、煮面塊、圪攪。如此三回,鐵鍋裡便出現了一團軟溜筋道、滑順可口的“三水拿糕”了。最後用鐵匙鏟幾下鍋底,往鍋底澆一股胡麻油,拿糕就算大功告成了。胡麻油當然也可以不倒,但還是倒些好,因為這樣拿糕就不粘鍋了。此時,拿糕的香味已經充溢了整個房間,把受苦人的食欲誘發的淋漓盡緻。

打拿糕“功夫不到不熟,技術不佳不筋”。做法不難,難在做熟,所謂“十拿(糕)九生,塊壘一輩子也不中”。

吃拿糕是很有講究的,首先鹽湯要好。夏天,将黃瓜、水蘿蔔切成細絲,蒜切末、香菜切段。把切好的食材放盆裡,蒜末放在黃瓜上面。熱鍋倒入适量的胡麻油,油熱,放幾粒花椒,紮蒙花、蔥花少許,待花椒微黑的時候關火倒入盆裡的蒜末上炝出香味。然後再加陳醋、食鹽、涼開水拌勻,就是一道香味撲鼻的鹽湯了。如果喜歡吃辣的,再用胡油炝點幹辣椒,由個人取用。

冬季沒有時令新鮮菜蔬,一般就用爛腌菜湯來配制。用胡麻油炸幾粒花椒,炝點紮蒙、蔥花、幹辣椒,即可用拿糕來蘸着吃了。

拿糕還有另一種吃法,那就是做碗坨。碗坨一般隻在夏天尤其是伏天時食用。做碗坨的拿糕制作時稍微精細一些,拿糕攪到不再加面之後,要稍微勾兌一些澱粉水,以此增強拿糕的粘結度。拿糕攪熟後,把鍋端到水甕邊,在水甕的外壁上攤挂,盡量薄而均勻,以防脫落滑下。待一二十分鐘,拿糕徹底涼透,剝落下來,切成條,拌了醬醋調料,如同涼粉一般好吃。

坐在鄉間的土炕上,主人給你盛上半碗鹽湯,鏟上半鐵匙拿糕。熱拿糕入涼湯,“吱”的一聲,有點鐵闆牛柳的意思。那年,有位南方幹部來得勝堡參觀,公社特意安頓就吃家常飯,不要過分鋪張。結果那天早起,端上來一大碗莜面糊糊一笸籮炒面,人家動也沒動。大隊感到過意不去,中午特意攪荞面拿糕來招待他。豈知這位仁兄一來從未見過此物,二來有點餓過勁兒了,慌忙中夾起一大塊拿糕未蘸鹽湯便囫囵吞下。頓時喉嚨如同火灼,咽不是咽、吐不是吐,情急之中急高蹦低地直喊救命。緩過來後他說:“這叫什麼飯了,簡直整死人!”

原來拿糕不能趁熱吃。剛攪好的拿糕上桌,食用時不能夾得塊過大。需用嘴吹吹,溫度下降後再蘸鹽湯入口。那位南方人不知此物的厲害,慘狀沒齒難忘。

拿糕好吃鍋難洗,所謂“甯爬十裡坡,不洗拿糕鍋”就是這個道理。攪拿糕的鍋,鍋底會有一層鍋巴,洗起來很費事。洗鍋涮碗,看似簡單,其實也挺麻煩,抓抓搲搲,半天也鬧不幹淨。所以一般拿糕鍋都是隔夜洗,先拿水泡上,焖軟了就好洗了。

洗鍋涮碗的營生,名譽實在是不好。在雁北鄉間,男人要是在家洗鍋,被外人看見了,那在村裡連擡頭的機會都沒了。想想這洗鍋涮碗的危害,讓人望而卻步。

拿糕說到底還是荞面的好吃。但上世紀七十年代,荞面都出口日本了,人們無奈,隻好用玉米面來代替。用玉米面攪拿糕是日哄肚皮的一種辦法。記得那時有一種說法,來形容我們豐富多彩的生活:“一三五窩窩頭、二四六鋼絲面、星期天改善生活打拿糕。”

玉米面打拿糕,一般要摻榆皮面。沒有榆皮面,蒿籽兒也行。這兩種東西都是起粘合作用的輔料。摻和上它,就能将玉米面打的成團成型,吃起來滑溜、筋道。榆皮面,其實就是榆樹身上的副産品。把榆樹去除最外層的老樹皮,将貼近木質部分的嫩皮用鐮刀刮下來,掰成小塊兒曬幹了待用。等到需要榆皮面的時候,将這些嫩榆樹皮塊,用碾子軋、細籮篩,篩出來的細面兒就是榆皮面。

蒿籽兒,是一種天然野生草本植物——沙蒿的種子,見水後具有很強的粘合作用。過去,市場上有專門賣榆皮面和蒿籽兒的,現在,這兩種東西都不見了,市場上很難買到。

山西忻州人喜歡用高粱面打拿糕,他們對這種拿糕有個特殊的名稱——“牙糕”。

據說高粱面牙糕比玉米面拿糕要好吃,尤其當年秋天剛收獲的高粱面,攪出的牙糕香滑清爽,甘之如饴。因為無緣享用,我實在描繪不出它的味道來。

陝西的小吃裡有種攪團,别名“老攪”,又叫水圍城,據他們說這道飯食是諸葛亮發明的,但不得詳考。雖叫法不同,卻是拿糕的近親。所謂近親,也猶如猴子與猩猩的關系,同是靈長目,卻貌合神離。因為做法不同,口感也有很大的差異。

90年代末我在鹹陽學習時,吃過一回當地主婦做的攪團。攪團的基本做法和我說的拿糕雷同,攪一陣小歇時,舀一勺向空中一提,欻地,在氣霧中就會看到一條溜滑溜滑的蛇線穿霧直下。在旁觀者的感覺中,那“蛇線”好似一種勞動成果的展示,而實際上呢,那隻是婦人在試看攪團的軟硬。隻要軟硬稀稠合适,這攪團才越攪越光、越攪越筋道。

聽當地人說,他們那裡看誰家娶的媳婦賢不賢惠,主要看她打的攪團光不光或筋道不筋道。陝西的攪團以玉米面為主,兼有荞面、雜面等多種形式。

忘不了得勝堡的娃娃們,在街上玩耍時,手裡拿的不是面包或餅幹,而是攥着一塊冷拿糕啃。吃完了把手上的碎屑撲攏到手心裡一把扔進嘴裡,臉上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那時,得勝堡有一戶人家,男人在口泉煤礦當工人,家裡經常撅白面疙瘩子吃。每逢他家吃白面疙瘩子時,表哥就趴在窗外,看人家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裡送,唾液也就不停地在嘴裡打轉。回家,看見妗妗端上來的拿糕,就問:“咱家甚時候也能吃頓白面疙瘩子?”妗妗說:“好好念書,等你長大以後進城當了幹部,就能天天撅白面疙瘩子吃了。”

從那時起,表哥就立志好好學習,争取将來天天能夠吃上白面疙瘩子。現在,表哥已老态龍鐘了,雖說白面疙瘩子沒少吃,卻反倒時常記挂起妗妗打得“拿糕”來。可惜妗妗早已駕鶴西遊,表嫂又不精于此道,表哥隻能在心裡琢磨,去哪再能咥一頓拿糕。

近日,筆者吃啥也不香,妻子說我有點像懷孕的大嫂。前天我突發奇想,想重溫一下荞面拿糕的味道,于是從塔東菜市場買了一斤爛腌菜、二斤荞面,又買了一小包紮蒙花,興沖沖地回家攪拿糕吃。幸得妻子的老家在土右旗沙爾沁,從小對拿糕司空見慣,做起來得心應手。那頓拿糕吃得我大汗淋漓,渾身舒暢。

拿糕頗具中國特色,也很符合社會主義價值觀。我這個人生活要求很低,胃口一開,就寵辱皆忘。民主自由對我來說已經無用,我隻要有荞面拿糕就心滿意足,跟上美國人吃漢堡有甚好的?

那天,我不由地想喊:荞面拿糕萬歲!

後記:

打拿糕首推荞面。荞麥起源于我國,是一種古老的糧食作物,早在公元前5世紀的《神龍書》中已有記載。荞麥因生産期短,多在主作物收獲後,作為補種,既增加産量,又便于與其他作物輪作換茬。《天工開物》說“凡荞麥南方必刈稻,北方必刈菽稷而後種”。

荞麥的營養價值極高,不說維生素及微量元素,僅氨基酸就有二十餘種。氨基酸從來源上可分為非必需氨基酸和必需氨基酸兩種,非必需氨基酸可以在體内合成,不一定要從食物中獲得,而必需氨基酸是人體需要而又不能在體内合成,必須由食物中的蛋白質供給的,荞麥就是必須氨基酸。

荞麥還含有豐富的膳食纖維,其含量是一般精制大米的十倍。

荞麥在雁北有多年的種植曆史,一到秋天,雁北高原丘陵上一壟壟的荞麥遍開白花,非常好看。白花下吊着一串串三棱形的顆粒,風吹來,瑟瑟抖動,那就是荞麥粒。這樣的形狀很特殊,晉西北民歌就有“三十三顆荞麥九十九道棱,妹妹是哥哥心上的人”的唱詞。

在南部非洲地區,那裡的人們最愛吃一種叫做“撒匝”(又叫“西瑪”)的美食。實際上它就是玉米糊。玉米磨成玉米粉,将一鍋水煮開,然後慢慢将玉米粉倒入,邊倒玉米粉,邊用木勺朝一個方向攪拌,讓玉米粉平均散開,最後慢慢凝結成團狀玉米糊。

“撒匝”是用手抓着吃,吃的時候可以加一些比如豆子和蔬菜的配菜,也可以搭配雞肉和魚肉。在一般的小餐館,人們大多采用便宜的配菜。

“撒匝”顯然與拿糕是近親,屬不謀而合,殊途同歸。(作者 韓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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