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t每日頭條

 > 生活

 > 星星在唱歌黎星

星星在唱歌黎星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1-24 05:07:27

澎湃新聞記者 廖陽

四海為家,四處跳舞,家的概念對于舞者來說似乎特别渺茫。

黎星算過,最誇張的2015年,他隻在北京呆了23天。說走就走,一覺醒來,他常常不知身在何處,面對行李箱也總是崩潰,因為根本不知從何下手,甚至一次要帶好幾季的衣服。

“你突然發現,你在酒店比在家裡還多,酒店特别像一個移動的家。”

星星在唱歌黎星(舞者黎星做每一部戲)1

《大飯店》劇照

舞蹈劇場《大飯店》的靈感來源于黎星常年在外演出居住的大飯店,和大飯店裡來來往往的旅客們。他将這些掰開了、揉碎了,再重新組合,得到了舞台上的七位人物。

入住大飯店的七名房客,是七塊碎片,但卻拼出了一個完整的小世界。他們身上的故事,每一天都發生在我們身邊,觀衆看着舞台上的愛恨情仇時,其實也是在看自己。

9月19日-20日,《大飯店》将在上海大劇院起舞,黎星特意将第50場演出這個重要節點,安排在了最重要的一座劇場。

星星在唱歌黎星(舞者黎星做每一部戲)2

黎星

這也是2018年首演以來,《大飯店》第四次到訪上海,而最近三次都發生在近一年。如此高頻率的來訪,讓黎星很喜歡上海,也很羨慕上海的藝術家們,因為真有那麼多觀衆願意走進劇場,同時和藝術家們保持着良性的互動和溝通。

“上海很開放、很包容,觀衆不會帶着審視的态度來看戲,這對創作者來說是積極的反饋和鼓勵。所以我們的作品到上海,我經常說可以多演幾場,沒事,上海觀衆能接住。”

這一趟來上海,也趕上了黎星演出密度最大的一次,10天時間,他要橫跨5個城市,擔綱主演8場演出。

前兩天,他剛在上海國際舞蹈中心主演舞劇《沙灣往事》;這兩天,他要将戰場轉到上海大劇院的《大飯店》;再過兩天,他還要趕去江蘇大劇院首演他導演兼主演的舞劇《紅樓夢》……

這也代表了黎星身上兩種角色的交織:一方面,他是《沙灣往事》《天路》等傳統舞劇的男主角,是編導最喜歡起用的男舞者;另一方面,他又在《大飯店》《紅樓夢》等作品裡以導演的身份活躍,将他對舞台的種種追求,将腦海裡天馬行空的想象灌到舞台上。

這種狀态已經持續了好幾年。

從解放軍藝術學院畢業後,黎星進入北京戰友文工團,待了三四年又脫下軍裝,以獨立舞者的身份探尋跨界合作的可能——從最傳統的舞劇到最自由的現代舞,都不拘泥,都有涉獵。前不久,他一腳踏入《舞蹈風暴》第二季,最終以四強的身份,走進更多人的視野 。

不管身份是舞者還是導演,黎星都希望傾盡能量,做到最好,“做每一部戲,我都希望它擲地有聲。”

【對話】

記者:《沙灣往事》上海首演時,好像看到你的木屐掉了,這種小狀況沒有對你造成太大影響?

黎星:相對成熟的演員,舞台上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産生太大影響,即便真出現失誤,也不要過于擔心。因為真正演好一個戲,更重要的是整體,如果局限到一個腿控得夠不夠高,或者一個動作有沒有失誤,關注的點就小了。還是要看一場戲下來,能不能把這個人物構建得完整。

記者:你這兩天戲的密度特别高,不停在切換角色,如何做好自我調整?

黎星:首先從最實際來講,我必須要睡覺,睡不着也要逼着自己躺在床上,體力不夠,什麼都扯淡。所以我逼着自己睡,有時候跳完舞很難入睡,因為大腦皮層在一個很興奮的狀态,需要用一兩個小時讓自己進入安靜的狀态。

記者:今年30歲了,有沒有什麼概念?

黎星:其實我一直把自己當成學生,見到所有人都習慣叫老師,即便跳了很多作品。《舞蹈風暴》最後一期決賽是1月9日,我生日是1月14日,前後那幾天頻繁被提起。節目裡,除了我、謝欣、李豔超,所有人都比我們小,都叫我們老師,突然對年齡有概念了。

星星在唱歌黎星(舞者黎星做每一部戲)3

作為演員,我常年還在演出,對身體的管理是科學的。但也覺得到了時候,是不是可以再做一點什麼事情,對于舞台的理解能不能出新,能不能拿出一些不同的态度?舞蹈劇場《大飯店》是一種态度,《紅樓夢》有别于傳統舞劇的叙事邏輯,又是一種态度,你一定要去做,才會讓觀衆不斷在劇場看見新東西,看見舞蹈的可能性,然後願意不停地走進來。

《沙灣往事》9月17日上海首演完,唐詩逸給我發信息,她也在上海演《昭君出塞》。上海這麼多劇場,一晚上都在演舞蹈,我們這一波舞者還在舞台上堅持,我覺得很幸福。我們處在一個非常好的時代,一定要繼續跳,同時也要管理好自己,讓自己不受傷。

記者舞蹈演員有“黃金年齡”這一說,黃金階段是不是比以前延長了很多?

黎星:因為現在訓練也科學了,導演也更知道如何去平衡創作和演員的身體,不會死磕。

其實畢了業就是黃金期,隻是每個階段不一樣。25歲前是演員身體的黃金期,像《永不消逝的電波》裡的小裁縫何俊波,身體技能太好了,可以“上天入地”,正是當打之年。25歲以後,是演員塑造和豐富舞台角色的成熟期。

真的到了這個年齡,你才知道什麼叫做穩,你站在那裡,可以氣定神閑慢慢把頭擡起來。那個穩,不光是人生經曆的積累,還有上百場舞台演出的磨練。我28歲以後開始有那種狀态了,這時候我要思考如何恢複到25歲的身體,以及每次上台的那種興奮感。

星星在唱歌黎星(舞者黎星做每一部戲)4

記者:《大飯店》裡的這一批舞者身上有沒有什麼共同的特質?

黎星:我們比較能吃苦。我們剛開始跳舞劇大約在2012年,舞蹈市場沒那麼好,觀衆素質也沒那麼高,懷着敬畏心堅持了下來。那時候出去演出,卡車路過,酒店會晃,排練從早到晚,有時候一天要換五六件衣服。

《大飯店》裡夫人的扮演者李倩,生完寶寶四年沒跳舞,今年38歲。巡演到昆明,天氣潮濕,食物是酸辣口,可能對她的胃刺激太大,演了一半,她下台直接吐了,根本支撐不住。兩分鐘後就要上台,她擦一擦嘴說不好意思,轉身就上去了。

上半場最後一段叫“快樂星期天”,劇中最歡樂、最high的一段,放眼過去,一幫“奔四”的演員,我有點哭笑不得。為什麼願意堅持?舞台給了我們很多美好,如果不說年齡,你不會在表演過程中感受到。

下半場一開場,是李倩的獨舞。一個大追光像月光灑進來,她就像一幅畫,手慢慢從胸口拂過去,再伸長,多簡單一個動作,但氣質和情緒全出來了,歲月的那份孤寂感。不需要再編動作了,隻有她才能給予這個年齡經曆過的一切,同時又具備這樣的肢體的能力。

記者:你如今是獨立舞者,但非常受歡迎,很多傳統的、主旋律的舞劇喜歡請你主演,《沙灣往事》和《天路》更是連續兩屆獲得文華大獎,這是為什麼?

黎星:《沙灣往事》和《天路》在創作時也沒有說奔着拿獎去。找到我時,導演和創作班底是我非常喜歡的,我願意投入幾個月時間,跟着他們打磨出一個好東西來。

找我一方面可能我時間比較富裕,另一方面可能我經驗比較豐富。我從來不是一個等着編導“給”的演員,我會和編導一起讨論,或者他有要求的時候,我會盡量多做一點、多回饋一點,讓他看到更多可能性。

做每一部戲,我都希望它擲地有聲。無論我是導演還是演員,我都希望傾盡我的能量,讓這個戲更好。

主旋律的舞劇說到底是把人說好,而不是歌功頌德。就像《天路》,我演的角色叫盧天,翻過來就是天路的意思,他代表的是那一群鐵路工人,也就20來歲。我去考察他們的資料,那個地方隻有星星、草原,還能聽到狼叫,沒有業餘生活,在那個地方待4年真是不容易。對他們設身處地,突然你就有情感了,真的願意去體會、去相信。所以還是從理解人性的角度去創作。

星星在唱歌黎星(舞者黎星做每一部戲)5

記者:做導演和做舞者,你覺得最大的區别是什麼?

黎星:我從來沒想過要轉型導演,我的初衷就一點,我有太多想表達的東西了,可能和現在所有導演讓我完成的内容不一樣。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30歲的原因,太累了,你要花費多一倍的精力,因為你跳角色和你看全劇,是兩個思維。看全劇時,你不能帶着你跳的某一個角色去看,比如賈寶玉,你必須站在觀衆和導演的角度去看。當你進入賈寶玉的視角,你得進到内部去,要換一種思維。

《紅樓夢》我本來是不跳的。第一,江蘇大劇院說你為什麼不跳?你得跳,劇場有它的需求。其次,作為演員,碰到賈寶玉這樣一個角色,如果具備那種敏銳度,你不會想放過,很難say no。

往後,我可能會把兩個角色(舞者、導演)分得更清楚,把自己抽離出來,全心全意,也是為了更好地完成工作。

記者:到現在為止,黎星工作室的作品,包括你個人有沒有形成一種風格,或者你還在摸索、還在嘗試?

黎星:這是我做《紅樓夢》在思考的問題,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去做風格,後來我有點不想,《大飯店》《紅樓夢》完全是兩個風格,我覺得更有意思的是“新”夠不夠?

劇場玩起來就是一個空間。《大飯店》就是我對空間的一次利用,我最滿意的一點是,我找到舞台空間的表述方式。《大飯店》裡有兩堵牆,可以是大堂,也可以是房間,它可以傳達夫人的内心,又可以變成女傭的内心,牆裡面隻要有表演,這個空間就活了……

空間感是我當下最感興趣的地方,因為空間本身有戲劇傳達的能力,身體是一種素材,舞美也是一種素材,我們要不停地用素材去搭建空間裡的戲劇語言。如果5年、10年以後還沒有風格,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壞事,可能我沒想那麼快确立風格。

記者:你想把舞蹈劇場的概念慢慢打開,《大飯店》裡有幾位舞者都參加過《舞蹈風暴》,很多觀衆因為節目認識了你們,進而關注到舞蹈劇場,這也算是一種比較特殊的舞蹈推廣方式?

黎星:《舞蹈風暴》是我第一次走到劇場圈以外的地方。之前我一直說,我不參加任何綜藝,不要拍戲,我就好好跳舞,在劇場待着。第二季找到我時,我也是拒絕的,我已經拒絕兩次了。

我清楚記得,那天我來上海參加謝欣《九重奏》的首演,完了在舞蹈中心旁邊的咖啡廳坐着聊,謝欣說也找她了,正在考慮。然後話題就變了,我們開始讨論劇場的環境,面臨着什麼,聊到我們的好朋友胡沈員,參加完第一季,他的《流浪》巡演一下子可以排很多場。

我們當然是羨慕的,突然發現不要用那麼狹隘的眼光去看待這件事情。然後李豔超的電話打過來了,她想試試,覺得對演員是一個好平台。後來總導演來北京,希望再見一次,兩位朋友說,聊完你決定就好了。我就跟他們提了,不要讓我們幾個好朋友惡意PK,不簽任何合同,不要保誰拿獎,不要幹預創作,就一起來好好玩這場遊戲,什麼時候淘汰我們都能接受,我們對自己的實力有認知。他們欣然接受。

後來聽說元元姐(譚元元)也要去,我覺得不可思議。那麼多好朋友都去了,我相信這群人還是能夠把控住自己的,那就去!我們在節目裡的創作一定是能夠代表自己的,有一些設計可能是為了讓觀衆更懂,但我們沒有去取悅任何人。有一次我們輸得很慘,但就是我想做的,現在我依舊喜歡。

通過《舞蹈風暴》,大家走進劇場,喜歡上舞蹈,能多賣幾張票,我覺得就夠了。你們買的每張票,就是我們下部戲創作的來源,很實際,但就是這樣子。

責任編輯:張喆

校對:劉威

,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

查看全部

相关生活资讯推荐

热门生活资讯推荐

网友关注

Copyright 2023-2025 - www.tft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