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噴噴的焖飯
陳利民
川北人愛做焖飯，愛吃焖飯，這早已成為一種生活習俗。我母親就是做焖飯的巧手。
在小時候，父母收入微薄，兄弟姊妹又多，家境貧寒。母親做焖飯的目的，不僅經濟實惠管溫飽，而且還能夠節約家庭的開支。
我那時年少，在母親身邊耳濡目染。其實，母親做焖飯的工序也不簡單。首先把大米煮成半熟，過濾撈在筲箕裡，舀起米湯，再将鐵鍋洗淨擦幹，倒進少許菜油，翻炒四季豆至五成熟，以半熟大米均勻地鋪在四季豆上面，沿鍋邊參入适當的井水，蓋上梨木鍋蓋，用微火焖至大約十分鐘左右，鐵鍋裡香噴噴的四季豆焖飯就大功告成。
做焖飯的重要因素，源于柴火。家庭經濟條件好的用煤炭火。
那個時候，母親把焖好的飯拌均勻，鏟起一碗碗焖飯，遞到每個人手上，一家老少其樂融融地圍着鐵鍋享用。偶爾，家裡也配有一碟豆腐乳或鹹菜。在飽腹之後，再喝一碗米湯，我的小肚皮就圓滾滾起來。
焖飯的經濟之處不僅在飯菜合一，而且家裡不用另外燒湯浪費，米湯就是現成的。在我的記憶中，那白生生的米湯不稀不稠，微甜，有稻谷的暗香。
母親的焖飯花樣多種，根據配菜而定，有洋芋焖飯，紫豇豆焖飯，老南瓜焖飯，紅苕焖飯，芋兒焖飯等等。如果在過年過節，母親在焖飯裡還會添加少許的臘肉顆粒。
孟子有曰：“飲食之人，則人賤之矣，為其養小以失大也。”他認為，一個人專心滿足口腹，會因小而失大，會被人看不起。但人活着就必須食物，必須溫飽。孟子是聖人，我乃布衣凡人，牢記“民以食為天”。
在大巴山地區，有一些村民用吊罐焖飯，令我至今難以忘懷。村民先将吊罐裡的大米放在柴竈上煮七成熟，再轉移至屋中央的石坑裡，以暗火煨熟三分。那種焖飯，可以不需任何配菜，讓人口舌生津。
現在，這些美味可口的焖飯已不多見。如果用當今的天然氣焖飯，我想那食物效果一定南轅北轍。
《朱子語錄》有言：“飲食者，天理也；要求美味，人欲也。”不久前，都市裡也曾經流行一陣柴火雞，生态米，環保豬肉等等。這也充分表明，如今勞碌奔波的都市人們也想追回一種食物美好的記憶，一種原始的本真本味。
香噴噴的焖飯，它不僅僅是我美好的回憶，而且更是我刻骨銘心的懷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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