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是十九世紀法國文學繞不過去的一座豐碑。這部作品剛開始出版的時候被官方以“有傷風化”的罪名起訴并禁止出版,最後,經過兩個月的訴訟,福樓拜勝訴。從此,《包法利夫人》名聲大振,“奠定了他在法國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
該作品講述的是一個受過貴族化教育的農家女艾瑪的故事。而據記載,福樓拜本人卻語出驚人道:“包法利夫人就是我”。這句話是否真的出自福樓拜之口,如何正确理解?10月25日,華東師範大學法國文學教授、上海市作家協會副主席袁筱一作客上圖講座,以“跨越時間、國界與性别的愛瑪”為題給予詳細闡述。
袁筱一說,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自誕生之日便廣受關注,僅電影就拍過四個版本,但這四個版本的艾瑪形象都跟實際有差距。據她研究,其實這個小說來源于一個真實的故事。其中,艾瑪的丈夫夏爾·包法利的原型正是福樓拜父親手下的一位實習醫生。
據說,這個實習醫生和福樓拜筆下的夏爾·巴法利一樣忠厚老實,醫術不高,他娶了一個老婆,像書中的包法利夫人一樣也是一個地主家的女兒。
這個女兒一直沒有嫁出去,因為她的父親一直都不願意透露真實家底,不願意輕易地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也不願意輕易地付出嫁妝,以至于他女兒到了二十幾歲的時候都還沒有能夠嫁出去。
真實的故事比《包法利夫人》這本書裡面的故事還要荒唐。他女兒自己做了個假肚子,假裝懷孕了,她的父親這個時候才着急,然後就把她匆匆忙忙地嫁給了曾經在佛羅拜父親手下實習過的一個年輕鄉村醫生。
這位醫生實習畢業後,确實是一個小鎮上行醫,他的妻子婚後也确實生活奢靡,也找了兩個情人,幾乎和《包法利夫人》一書中的情節一緻。
所以說,《包法利夫人》是一個真實事件所生發出來的虛構想象,也許是刊登在報紙上的一個社會,不過盡管來源于真實的生活,但小說更多内容來自福樓拜的創造。
因為福樓拜一生沒有結婚,因此有的人認為他是厭惡女性的,所以給一個女性形象安排了這麼一個悲慘的命運:又出軌又虛榮,又借錢又破産。然而袁筱一認為并非如此,在《包法利夫人》這本書,至少從字裡行間讀出來,福樓拜對艾瑪從頭至尾是有巨大的同情,他沒有直接諷刺他,反倒是小說中的絕大部分,他都進行了毫不留情的諷刺。
至于“包法利夫人就是我”這句話,也沒有實際證據指證出自福樓拜之口。這句話流傳出來,是給福樓拜寫小傳的一位作家假借福樓拜之口寫出來的,後來被文學史家坐實,以至于大家一位福樓拜本人真的講過此話。
袁筱一表示,不管有沒有這句話,《包法利夫人》這一小說的主題很明确,它無關性别,闡述的是一種心靈的狀态,即人類有能力,并且總是要把自己想象成另外的模樣。它邀請我們思考我們和真實之間的一種關系。
作者:如煙
編輯:陳熙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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