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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員被黑的最厲害的一次

圖文 更新时间:2025-01-30 13:24:49

4月7日早上8點多,郭超(化名)一屁股坐到工位上,點開手機看了一眼,笑得像個兩百斤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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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深圳衛健委公衆号又出現了那句熟悉的标題:

深圳無本土新增病例

已經連續4天沒有本土病例,社會面更是連續7天“零新增”!(動态更新:4月7日0-24時,深圳無新增本土新增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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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人一天的快樂源泉開始了!

郭超彎下腰,得意地按下主機那個大圓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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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主機,可是跟着他見過風浪的大兄弟啊!

2月25号那天下午,科興科學園據傳有人初篩陽性,他二話不說,扛起它加入了數萬人的“撤退”大軍。

3月13号星期天下午,深圳發布公告,全市即将按下“慢行鍵”,他和同事連夜打車回公司,把它“搶救”出來,帶回家中。

那晚“扛機”的身影有多“狼狽”,一周後解除複出上班時的腳步就有多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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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網絡

在2022年的“奧密克戎大戰”中,他和同事們為深圳人赢得了一個新的标簽:

“帶機跑毒”。

他們是粵海街道、南山科技園一帶最常見的程序員,是影視公司的剪輯師們,平時躲在格子間裡“不見天日”,這次搖身一變,成為“奧密克戎”浪潮下深圳街頭最靓的崽。

如今“抗奧”大戰初見曙光,深圳人全力以“複”,“靓崽”們也告别奔波,回到燈火通明的科興科學園,開始上班生活。

但“帶機跑毒”的故事并未結束,在塘朗山南坡的某個角落裡,有一群人一直在堅守,疫情暴發2年多,他們就幾乎夜以繼日地“跑”了2年多。

論低調和敬業程度,全深圳的程序員都得叫他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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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文錦渡口岸接駁司機“迷案”

“上家沒事,我怎麼陽性了?”

2月11日晚9點多,35歲的李明(化名)鑽進了停在路邊的車,放平駕駛座椅,呼噜呼噜睡着了。

李明是深圳文錦渡口岸的“騎師”。這是内地接駁司機的行内叫法,跨境貨車司機從香港把貨櫃車開進深圳後,就下車,由騎師接手跑完内地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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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深視新聞(圖文無關,僅作場景還原)

李明租住在文錦渡口岸旁邊的羅湖向西華僑新村,但當時因為害怕疫情要封控,會影響到接活,他幹脆就搬出村,有時住小旅館,有時直接睡車裡。

“突……”一陣手機震動把他從睡夢中震醒。

“你好,是李明嗎?”

是羅湖流調員王敦打來的,李明初篩陽性

深圳連續5天無新增的平靜被打破了。

之前4天,李明每天測都是陰性,沒想到第5天陽了。

“你等着,我們馬上過來采樣。”

一看李明是騎師,流調員鄭慶鳴的第一反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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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香港第五波疫情已經暴發,但尚未波及深圳。雖然每天都有跨境司機在深圳口岸入境時檢出陽性,但并未引起本土病例。

李明難道是第一個?

看軌迹,他基本是“兩點一線”:不是在文錦渡口岸的錦上花接駁點,就是在平湖海吉星附近的白泥坑作業點卸貨。

他隻接一位香港貨櫃司機的車,感染的上家最有可能就是這位司機文哥(化名)。

但他們一句話就将流調推回了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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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小紅書用戶“JasonH”

立即通知文哥再做核酸!

鄭慶鳴腦中閃過了各種可能性,“如果不是文哥傳染給李明,那就麻煩了,會不會是石岩的疫情外溢了?或者是新的傳染源竄進了深圳?”

每一種可能,意味着不一樣的方向和打法。

要找對路子,“就等他們了。”

鄭慶鳴口中的“他們”,就是深圳的“帶機跑毒”專業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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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手下的機器,比富士康的流水線還要繁忙,每天不停地“跑”着病毒的信息和數據。

深圳所有的初篩陽性病例,都由他們複核,一錘定音。

所有病例的新冠病毒基因序列,都由他們測定,确定基因型别後,再和全省、全國、全球的病毒基因數據庫比對,判斷病毒源頭最有可能來自哪裡。

一個是定海神針,一個是指南針

如果說流調員是疫情的“福爾摩斯”,那他們就是“福爾摩斯”背後的“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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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一家6口“中招”找不到源頭

“給我們十來小時,讓病毒自己招吧”

被疫情搞“麻”了的深圳人,可能已經不太記得,今年這場持久戰其實始于“0107”。

1月7日,深圳羅湖蓮塘一名29歲的報關員确診,最終陸續“扯出”16個病例,直到1月26日淩晨,全市才“摘星”。

“0107”疫情的16個病例中,有6人屬于羅湖清水河鶴圍村的同一個家庭(病例5、6、7、9、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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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家最先确診的病例5,51歲的老林(化名),差點讓流調走不下去。

因為,老林和之前的病例1-4,可謂毫無關聯:沒有任何關系,居住地、工作地都沒有交集,也不屬于他們的密接……

老林确診的家人中,有的剛從河南來深圳。

這讓流調陷入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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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0日晚10點44分,何雅青接到領導“奪命call”:“快,一分鐘也不能等!”

這句話,她耳朵都快聽出繭了。

從病例1開始,大多數病例都是晚上11點到淩晨之間确診,團隊已經習慣了深夜開工。

何雅青是深圳疾控病原所副所長、新冠病毒溯源團隊的負責人,曾從事2003年非典病毒溯源。

他們要做的,是在病毒身上尋找真相,如同警隊中的法醫,為“破案”提供客觀、科學、冷靜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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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快,病原所火力全開,24小時連軸轉,基因測序用時不斷縮短。之前幾天,他們僅用16小時,就查清了病例1、2的病毒型别,較之前的6.14疫情足足提前了8小時

拿到老林的核酸樣本後,溯源團隊立即“開機跑毒”。

基因測序需要經過幾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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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先把DNA複制上億次”

其中,文庫構建是測序的基礎和關鍵。通俗來說,就是從病毒身上拿到可以上機“跑”的資料。

首先,要将新冠病毒的核酸,又叫RNA,經過反轉錄,得到DNA。

但這時的DNA含量還極低,還要擴增,最常見的PCR擴增,即1變2、2變4、4變16地複制,一直類推。我們常聽說的Ct值35,意思就是把DNA複制了2的35次方,大約34億次。

經過至少上億次的擴增後,終于得到足夠的DNA,再經過純化、定量、片段化、加接頭、再定量、稀釋變性等一系列“騷操作”,才得到上機的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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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機測序前,1/4水滴大小的樣本,工作人員要進行7次微量實驗操作,沒有專注和耐心是做不成功的。”

——何雅青

“整個文庫構建的過程需要約8小時,我們必須全神貫注,保持頭腦清醒,确保每一步準确無誤,要不樣本就毀了。”實驗人員魏欣儀說。

文庫構建好,就上機測序,測序步驟結束下機後,另一組同事立即拿着原始數據從二樓跑到四樓,把U盤插到服務器上,迅速開始拼接病毒基因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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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組人員,一環扣一環,無縫連接十幾個小時,老林的新冠病毒全基因組序列測定結果終于出爐:

德爾塔變異株AY.103進化分支,和案例1-4高度同源。

流調員心裡有底了:

“還是追那條線!”

翻查了海量的監控視頻後,他們發現了老林和病例2曾同時出現在龍崗布吉百鴿籠的一家超市,有短暫的時空交彙。

老林家6口人的源頭找到了,整個“0107”疫情16例的傳播鍊也很快串了起來,重點人群被迅速鎖定,封控、管控區得以精準劃定。

“早一分鐘确定傳染源,跑赢病毒就多一分勝算。”何雅青說。

03 病毒“圍城”

“我們也被樣本圍住了!”

“0107”的“德爾塔大戰”消停後,深圳人僅僅喘息了5天。

1月31日除夕夜,寶安石岩“砰”一聲開了瓶啤酒,帶頭組了個“奧密克戎局”。

2月11日晚11點,同樣是在深夜,李明的複核樣本被送到了深圳疾控病原所。

淩晨2點多,檢測組拿出了複核結果: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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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7點多,測序組的孫穎和魏欣儀提前接班。同事已提取好核酸,她們可以直接進行基因序列測定。

當晚9點多,答案揭曉:

GISAID數據庫中香港病例病毒序列100%同源,奧密克戎變異株(BA.2進化分支)

第二天上午,李明的“上家”——香港貨櫃車司機文哥也确診了。經過比對,李明與多名陽性跨境司機的病毒序列變異位點一緻。

這表明,李明應該就是被他的“上家”、港籍貨櫃車司機感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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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流調和基因測序結果,深圳判定,這是一起新的境外輸入引起的本土疫情。

此時,新一輪疫情已經在深圳“四處點火”,寶安的石岩解封了,但光明、羅湖、福田、南山陸續加入“群聊”,2月的前半個月,全市已累計新增22例陽性

經過深圳市疾控中心病原所的基因測序,這些病例感染的病毒全部為奧密克戎BA.2,病毒基因序列高度同源。

樣本源源不斷地送進深圳疾控病原所,每十幾分鐘就有新的樣本到。實驗人員都沒有喘息的機會,有時一晚就要做80多例核酸複核,還有數量更龐大的環境樣本。

年輕的魏欣儀有點抓狂,忍不住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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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的深圳,進入了抗疫2年多以來的“病例高峰期”,截至25日,當月累計992例。

病原所購置了效率更高的“跑毒”機器,“但機器再先進,也還是靠着大家的血肉之軀拼出來。”

何雅青組建的這支團隊很年輕,大部分為90後,甚至還有00後,都是能吃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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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琢磨着團隊成員名單,一再調整值班表,盡量讓每個人都多一點休息。

深圳市疾控中心所在的南山區,有着“中國第一加班樓”科興科學園。

但那裡的人們可能并不知道,8公裡外的市疾控中心實驗樓裡,有一群比他們更拼的人,過去2個月,這裡24小時燈火通明,“跑毒”的機器幾乎一刻不停。

年輕的實驗人員們日夜埋頭苦幹,他們或許還沒發現,窗外的荔枝林已悄悄批上了一層暗紅的嫩葉,整個塘朗山正春意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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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圖來源:“智慧高管”公衆号

采寫:鄭健陽

信息來源:深圳疾控、羅湖疾控

來源:深圳衛健委

編輯: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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