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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話方言分析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2-09 03:46:43

上海話方言分析(如果隻能用兩個字來說明上海方言)1

要細究,“阿拉”一詞非上海人的專利,它最早可以追溯至甯波話。但如果隻能用兩個字來說明上海方言,恐怕非“阿拉”莫屬。

家父随軍解放上海時,他所在的高射機槍連駐紮在南京路上的國際飯店樓頂,後來家父南下繼續征戰,最後轉業到安徽。20世紀六十年代初,在安徽,我們心中的上海是崇高的,上海話也是洋氣時尚的代名詞。當時全家就家父去過大上海,我們姐弟倆年幼好奇,常纏着父親,讓他給我們描述大上海。他說到上海,除了摩天大樓外,便是女士男士張口便是阿拉阿拉,一句也聽不懂。“阿拉”給父親留下深刻印象,即便是在戰火紛飛的年代。父親的描述也在我們稚嫩的心裡埋下了想象的種子,在合肥,我們時不時地張開小嘴,模仿着上海話“阿拉”的發音。

沒機會去上海,對上海的羨慕,就隻有從其他方面彌補。那時在合肥,小夥伴們玩香煙紙,或者用糖果紙比大小時,我們都一緻地把上海出産的香煙紙列為“大王”,像中華、牡丹、飛馬等。糖果紙中,大白兔奶糖定位最高。在遊戲裡,它們可以統“吃”其他地方産的香煙紙、糖果紙。

上海話方言分析(如果隻能用兩個字來說明上海方言)2

在我們年幼有限的想象中,上海的一切都是美好和神聖的,所以對身旁偶爾出現的阿拉上海人,哪怕是擦身而過,也總是羨慕。那時有許多上海知青下放在我們那裡,也有許多大型工廠由滬遷入内地,“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彼此相認,全靠方言。

我們無論在大街小巷還是在商場影院,常見兩位相互陌生的阿姨,因張口“阿拉”說到一起,一陣子語速極快,流暢無比的上海話,讓她倆很自然地打開話閘,我們也羨慕無比地在一旁聽她們“阿拉”一片。我至今清楚地記得,她們的閑聊往往從“阿拉”和“做啥”開始,到“再會”結束。

在我們家鄉,上海人被高看一眼。如有幾個人相聚,其中有上海人,總有人會特意介紹說,這一位是上海人。被介紹人滿面春風,介紹人也洋洋得意。那些年,一句“阿拉是上海人”,在我們那裡就是無形資産,誰家的兒子能娶到上海姑娘做媳婦,在别人的眼中羨慕和誇獎的程度,絕不亞于現在孩子考上名校。

計劃經濟時代,上海牌子的自行車、手表、縫紉機、收音機等都是人們向往的。誰要擁有一輛上海“永久”“鳳凰”牌自行車,可以神氣好一陣子。如擁有一塊上海牌手表,必定會情不自禁地當着衆人面,不時地擡腕看表。連我們小學生都懂戴手表的叔叔阿姨心理,他們最喜歡我們小孩問他們“幾點鐘了?”,那樣便給他們潇灑一揮手,露出亮晶晶的上海牌手表的機會。

上海話方言分析(如果隻能用兩個字來說明上海方言)3

自行年、手表在當時都屬于“高檔”物件,不是家家都有的,而百姓家家都有的,就是旅行包,一般是灰色或者黑色,上面印有白色字體“上海”,還有外白渡橋和上海大廈圖案。在火車站、汽車站,行色匆匆的旅人,十有八九都拎着它。

在着裝打扮方面,上海人是“風向标”。單位裡不論是上海小夥還是姑娘,他們的穿衣打扮和發型總是其餘年輕人模仿的對象。大到夏天的襯衣,春秋的羊毛衫,冬天的風衣、滑雪衫等,小到一個發夾,一條絲巾,一副手套,從顔色到款式,大家都會仿效。如果年輕人的裝扮和發型不被父母或同鄉朋友認可的話,有一句非常有說服力的理由,那就是“我們單位的上海人就是這樣的”。

上海人赢得這番“權威”也是有代價和付出的,他們隻要回滬探親,通常任務不輕,張三李四托帶的衣服食品,寫在一張紙上密密麻麻。後來發展到不論是誰,隻要到上海出差,個個都像采購員似的,大包小包手提肩扛。再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凡是有人去上海出差,都會自覺地在單位或者親朋好友之間先打個招呼,然後把大家的購物需求,記在筆記本上。連我們小孩也通過父母讓人捎過來自上海的大白兔奶糖、麥乳精、動物餅幹,還有泡泡糖。

我們家鄉也物産豐富。上海人回滬時,行李是更加沉重的。别的不說,他們喜歡合肥的花生。我的一位數學老師是上海人,我們去他宿舍問數學題,他拿到題目一看,總是習慣地用筆點着題目,用上海語調的普通話說,“我們想問題呀,要多幾種思路,比如去南京路的大光明電影院,有多條路……”。在他的宿舍裡,我們總能見到用大木盆盛着滿滿的堆得像小山似的花生。他單身一人在合肥,這些肯定是要背回上海的。到了夏天,在合肥大街小巷叫賣的西瓜,也是上海人愛帶回滬的特産。要知道當時在上海,隻有當人們生病時,憑病曆卡才能買到整個西瓜。

上海話方言分析(如果隻能用兩個字來說明上海方言)4

那時我們小孩都喜歡跟上海人攀上些關系,我就曾認過一位來自上海的“幹媽”。别說回上海,隻要她一說到上海,就如同說到過年有糖吃有新衣服穿一樣,充滿着美好的語調,給我童年留下深刻印象。她非常認真地教了我幾句上海話,為此我常得到父母的誇獎,小夥伴們的羨慕。

美好的種子埋在心裡總會開花結果。時光荏苒,長大後,我有幸來到上海工作生活,遇到一見定終生的上海姑娘。當我作為毛腳女婿上門那天,她的兄弟姐妺都說上海話,我也不時插上幾句,結果沒想到說的讓他們笑得前仰後合,連聲說“洋泾浜,洋泾浜”。我這才反應回過神來,上海“幹媽”當年教我的那點上海話,早已被我說慣幾十年的家鄉話覆蓋了。後來,我的“洋泾浜”上海話成了我們家庭逗趣調料,不時來兩句“阿拉”,讓家裡充滿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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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耿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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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解放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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