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海南免稅購物正處在重要的節點。一方面，各方關注免稅購物政策與市場的走勢；另一方面，海南免稅購物在管理與服務方面都面臨着需要解決好的突出問題。由此，打好免稅購物這張“王牌”，要立足2025年封關運作，着眼2035年基本建成自由貿易港的目标，提升各方對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的良好預期。

智庫觀點

遲福林

近兩年，免稅購物開始成為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的突出優勢，成為國際旅遊消費中心建設的一張“王牌”。當前，海南免稅購物正處在重要的節點。一方面，各方關注免稅購物政策與市場的走勢；另一方面，海南免稅購物在管理與服務方面都面臨着需要解決好的突出問題。由此，打好免稅購物這張“王牌”，要立足2025年封關運作，着眼2035年基本建成自由貿易港的目标，提升各方對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的良好預期。

目标預期：有沒有條件成為全球最大的免稅購物市場

近些年，我國中等收入群體已成為全球免稅品，尤其是奢侈品消費的重要群體。在這個大背景下，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免稅購物市場需求日益增大。由此，各方關注海南自由貿易港免稅購物的前景。

第一，海南免稅購物市場較快發展。一是離島免稅購物政策的重大突破。2020年7月1日，财政部、海關總署、國家稅務總局對海南離島免稅購物政策進行了史上最大力度的調整，在免稅額度、品種、單次消費額度等方面實現了重大突破，初步建立了具有國際競争力的離島免稅購物政策體系（見表1）。二是離島免稅商品銷售額快速增長。比如離島免稅購物新政實施1年，海南海關監管離島免稅購物金額468億元，同比增長226%；購物旅客628萬人次，同比增長102%。2021年，海南離島免稅購物金額、購物人數、購物件數、人均購物金額分别同比增長80%、49.8%、107%、20.2%（見表2）。三是開始成為國内消費者的免稅消費替代地。2020年受疫情影響，境外購物消費轉向國内，海南已成為我國香港及韓國等傳統購物目的地的替代選擇。比如2020年，在海南國内遊客人均天花費構成中，購物花費占比達29.89%，比2018年提高15.52個百分點。

第二，離島免稅購物政策潛力遠未釋放。一是購物規模與香港等地相比仍有較大差距。2019年中國消費者境外購買免稅品整體規模超1800億元。2020年海南免稅品銷售總額327.2億元，僅相當于2019年中國消費者境外免稅購物消費總額的18%；與香港旅遊零售市場高峰期規模近5000億港元相比，僅相當于香港的6%左右。二是離島免稅購物滲透率不高。比如2019年海南免稅購物滲透率（免稅購物人數/遊客數量）僅為5.23%；2020年，在國際旅遊受限及離島免稅購物政策實現重大突破的情況下，海南免稅購物滲透率僅為9.7%，與韓國50%左右的平均水平有巨大差距。

第三，海南有條件成為全球最大免稅購物市場。一是國内居民中高端消費較快增長。以奢侈品消費為例，2020年，在全球個人奢侈品市場銷售額跌23%的情況下，我國境内奢侈品市場規模同比增長48%，達到3460億元人民币。預計到2025年，我國境内奢侈品市場規模占全球的比重将由目前的1/3提升至50%左右。二是2025年将成為全球最大的免稅購物市場。預計到2025年，海南離島免稅購物市場規模将突破1600億元，約合230億美元（按2020年平均彙率計算），屆時海南離島免稅銷售額将超過韓國，成為全球最大的離島免稅購物市場。三是2035年将成為全球免稅購物中心。全島封關運作後，海南将實行以“零關稅”為主要特征的自由進出、安全便利的貨物貿易管理制度，将為海南豐富日用消費品及中高端商品等免稅商品供給提供重要條件。同時，海南将實施更加便利的出入境管理政策，有利于海南逐步開拓東南亞國家和地區中等收入群體的免稅購物市場。估計到2035年，海南将成為全球免稅購物中心。

政策預期：能不能全面放開免稅購物市場

各方對海南封關運作後離島免稅政策與“零關稅”、島内居民免稅政策銜接問題高度關注。在2025年前後能否全面放開免稅購物市場是各方對海南免稅購物政策預期的重點所在。

第一，擴大免稅購物消費群體。一是允許島内居民不出島即可購買免稅商品。除對烈酒、煙草、碳氫油及甲醇等征收特别關稅外，香港居民可“零關稅”購買進口商品。對标香港，建議在2025年前放開島内居民購買政策。二是出台實施島内居民購買進境免稅商品正面清單。在明确僅限海南本地使用與總額控制的前提下，除酒類、煙草制品、石油類商品外，将其他日用消費品納入進境免稅商品清單。這能有效降低本島居民的生活成本，又将實現與離島免稅的互補疊加，擴大免稅消費主體。三是實現離島免稅購物政策與日用消費品免稅政策的疊加運行。建議2025年前後離島免稅購物政策與日用消費品免稅政策疊加運行，形成以中高端消費品為主的離島免稅和以日用消費品為主的生活資料免稅的差異化發展格局。

第二，放寬免稅購物市場準入。一是免稅購物市場開放程度有待提升。目前，海南離島免稅購物市場由五家運營主體經營。從經營免稅店數量看，中免占比60%；從免稅商品銷售金額看，中免占比超90%，免稅購物市場壟斷特點依然突出。二是允許有條件的企業經營免稅市場。強化競争政策的基礎性地位，免稅購物也不例外。建議修訂現行《海南離島旅客免稅購物商店管理暫行辦法》，取消部委審核機制，明确海南免稅經營主體的資格條件、管理辦法等，允許更多有實力、有條件的企業進入海南免稅市場，在公平競争中提升海南免稅購物的供給服務質量。三是引進國際化免稅購物經營主體。比如吸引日上免稅集團有限公司（日上）、DFS集團、瑞士DU? FRY集團等免稅品經營企業。這樣将會進一步優化離島免稅商品種類，提升免稅購物服務水平，拓展免稅商品供應鍊，增強海南免稅購物市場的全球競争力。

環境預期：如何建立與國際對接的免稅購物管理與服務體系

在海南免稅購物政策不斷優化，全球各免稅店商品價格差異日漸縮小，對消費者免稅購物消費行為影響逐步下降的背景下，建立與國際接軌的高水平的免稅購物管理體系與服務體系，是海南有效應對免稅購物帶來的某些風險，提升免稅購物競争力的關鍵所在。

第一，建立免稅消費法規體系。一是以法律法規體系為重點的免稅質量管理體系建設。香港通過近30部法律構建了以消費者保護為核心的法律法規體系，形成了免稅購物市場的質量管理體系。争取用5-10年時間，基本達到香港的管理水平。二是加快構建以消費者保護為重點的地方性法規。比如率先在海南免稅店适用香港《消費品安全條例》《服務提供條例》《商品說明條例》等法律裁決民事糾紛案件。同時，研究制定出台《商品售賣條例》《離島免稅購物管理條例》《消費者安全保護條例》《消費信貸管理條例》等。三是借鑒香港做法，建立免稅購物領域服務質量管理的基礎性制度。形成包含消費者權益保障與申訴、商品與服務供給質量與安全、消費者救濟等在内的基礎制度體系。

第二，加快免稅消費服務體系建設。一是建立标準、質量、人才、平台等免稅購物服務體系。二是建立與國際接軌的海南免稅購物服務标準體系。在《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等的框架下，對标國際制定《海南免稅購物服務标準與規範》，對免稅店的資格要求、從業人員服務規範、安全評價标準、供應商要求及交易規範、快遞與售後标準、權益保護、交易糾紛處理等作出詳細規定。三是加強免稅購物服務與管理人才的培養和引進。支持免稅經營企業依托自由貿易港特殊政策，加大對免稅店管理運營、市場策劃、供應鍊管理等領域的國際化高端人才引進力度，在旅遊産業發展專項資金中劃撥一定比例用于企業人才招徕，并對引進人才企業給予一定的财政補貼。四是以優化免稅店布局為重點完善免稅購物服務平台。

第三，與香港聯手共建免稅購物産業鍊、供應鍊、服務鍊。一是盡快建立瓊港免稅購物合作園區。支持在海南設立“瓊港免稅購物合作園區”，重點合作開展免稅消費品保稅物流、保稅展示、免稅消費品包裝制造與加工維修等業務。以瓊港合作合力做大免稅購物市場。比如香港開展招商引資、免稅商品采購、免稅購物市場推介策劃、供應鍊金融與品牌建設等業務；海南開展免稅商品的分撥分揀、加工配送、保稅倉儲與中轉、商品測試、檢驗、物流配送等增值服務。二是與香港聯手建立國際消費品交易中心。以中高端免稅商品與日用消費品為重點，與香港合作在海南建立國際消費品交易中心，引入國際商品交易規則，開展消費品信息發布、交易、展示、集散、金融、保險、會計、法律等業務，提高海南對消費品的國際定價權和免稅購物領域規則制定話語權。三是全面對接香港免稅購物服務标準體系。推進瓊港免稅商品海關監管标準互認、執法互助、快速通關、信息互換、數據共享、實時監控，簡化清關手續，加快貨物轉關流程。推進免稅商品市場監管标準互認，在保證國家安全前提下，允許在香港已經銷售且符合海南免稅購物政策的相關商品制造商、供應商，經備案後為海南免稅商店供貨。推進瓊港免稅商品質量安全管理體系對接。比如加強瓊港在免稅購物服務标準、認證認可、檢驗檢測、行業管理等領域規則對接，促進免稅商品貿易自由化。

［作者系中國(海南)改革發展研究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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