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的康熙朝晚年,康熙皇帝的衆位皇子為了争奪皇位,上演一場驚心動魄的“九子奪嫡”大戲。最終,康熙皇帝的皇四子胤禛成為了這場皇位争奪戰的勝利者,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在康熙皇帝去世後,其順利登上了皇位,這便是曆史上的雍正皇帝。
然而,長達二十多年的明争暗鬥,使得衆位康熙皇子之間的關系,早已是劍拔弩張,勢同水火。于是,登基之後的雍正,随即開始對此前參與了“九子奪嫡”的兄弟們,展開了瘋狂的清算與報複,而這也直接導緻了這些康熙皇子大都沒能夠以善終收場。
在這其中,胤禩作為雍正曾經最具競争力的對手以及實力最為強大的政敵,其結局之悲慘也是可想而知的。雍正四年(1726年),雍正正式下旨将胤禩削宗奪爵、革除黃帶子,進而将其治罪圈禁、折磨緻死,就連胤禩的名字也被改為了“阿其那”。
而在“九子奪嫡”的整個過程中,自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對于皇位有觊觎之心的九阿哥胤禟,也同樣遭受到了雍正極為殘酷的對待,就在胤禩被雍正圈禁至死的同一年,胤禟幾乎以同樣的方式被折磨緻死,其名字也被改為了極富羞辱與咒罵性質的“塞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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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胤禟最終的結局來看,雍正對其的不滿與憤恨相較于八阿哥胤禩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其中,除了兩人早在“九子奪嫡”過程中積怨已深外,胤禟在雍正登基之後的表現,在一定程度上也給了雍正懲治他的理由與“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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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八阿哥胤禩的極力扶保與支持,使得九阿哥胤禟成為雍正的眼中釘,肉中刺。衆所周知,八阿哥胤禩的出身是非常的卑賤。
他的生母良妃衛氏,辛者庫出身,生育胤禩的時候僅僅是一名地位非常低的宮女,并且是直到胤禩快二十歲了才被康熙冊封為嫔。可就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胤禩卻依舊能夠成為“九子奪嫡”中的熱門人選,總結下來,可以說是有三個方面的原因。
其一,就是胤禩本人的努力。
卑賤的出身恰恰培養了胤禩謙卑、仗義的性格,并且其是異常的努力與上進,這就與驕縱跋扈、貪婪荒誕的太子胤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于是衆多皇子以及朝中許多的大臣,都對其是頗有好感。
其二,胤禩迎娶了安親王嶽樂的外孫女郭絡羅氏。
郭絡羅氏父母早亡,自幼是被安親王嶽樂撫養長大,倍受寵愛。而在迎娶了郭絡羅氏後,整個安親王嶽樂家族,,括嶽樂本人,繼任安郡王的馬爾渾,以及嶽樂之子景熙、吳爾占等人,皆站在了胤禩一邊,為其提供了巨大的政治支持以及政治資本。
其三,胤禩獲取了非常豐厚的财富支持。
這些财富,并不是胤禩本人所有,也不是康熙為其所賞賜,而是來自于兩方面人的提供。
一是以明珠之子納蘭揆叙為首的葉赫那拉家族,以及以遏必隆之子阿靈阿為首的鈕祜祿氏家族,這兩大在康熙朝堂上極富聲望與地位的外戚家族。
雍正登基後,就曾對納蘭揆叙以及阿靈阿對于八阿哥胤禩的支持,有過非常尖銳的批判。
“揆叙挾其數百萬家赀,與阿靈阿等合謀買囑優童下賤,每與官民宴會之所,将二阿哥肆行污蔑。京城言語謂千金買一亂者,人所共知者也。既明理者聽之亦不能辨其事之真假,無父無君,莫此為甚。”
由此也可見,這兩大外戚家族在财富層面給予了八阿哥胤禩非常重要的支持,并且在政治層面也給予了極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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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除了納蘭揆叙以及阿靈阿等的支持,八阿哥胤禩另一個重要的财富來源,便是來自于九阿哥胤禟。
事實上,在所有康熙皇子中,胤禟無疑是最為富有的一位。
一方面,九阿哥胤禟與明珠家族有着非常密切的聯系。
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在康熙的指婚安排下,九阿哥胤禟的三女兒,下嫁給了納蘭揆叙之子、明珠之孫納蘭永福。
在此之前,胤禟本就與明珠、揆叙等葉赫那拉氏家族的成員關系交好,有着非常頻繁的“生意”上的往來,之後又攀上了姻親關系,使得胤禟的财富再一次得到了迅速增長。
曾任九阿哥老師的秦道然就曾供述說:
“允禟從前家私不滿二十萬,自與明珠結親之後,現銀約四十餘萬兩,田産、房屋、生意等項約還有三十餘萬。”
雍正也在批判胤禟的種種罪行中對其怒斥:
“從前詐取明珠家銀百萬餘兩。”
可見,通過與葉赫那拉氏家族的聯合與聯姻,對于九阿哥胤禟的财富積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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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就是胤禟卓越的“經商頭腦”,也使其賺取了大量的财富。
不得不說,胤禟的賺錢手段可以說是非常豐富的,除了通過田産、房屋、當鋪這些常規産業賺錢之外,還有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胤禟利用明珠家的關系,廣布人脈,通過這些人手中的職權專做政府的生意,獲取了巨額的利潤。不僅如此,他還利用自己的皇子身份,從東北往關内走私人參,以從中獲利。還有就其安插親信進入鹽業等國家壟斷經營領域,在挖朝廷與康熙“牆角”的同時,也廣收“孝敬”銀子,使得财富日益增長。
也正是因為如此,九阿哥胤禟通過明裡暗裡的串聯與交易,積攢了大量的财富,成為所有康熙皇子中當之無愧的“财神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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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胤禟自己并沒有奪位的打算,他将全部的财富都用以支持八阿哥胤禩的争奪皇位,而在胤禩因為“斃鷹事件”徹底失去奪嫡資格後,他又選擇繼續支持十四阿哥胤禵參與皇位的競争,包括提供活動經費、收買朝廷官員、營建形象工程等,胤禟都出力不少,并且是獻計獻策,表現異常的活躍。
由此可見,盡管九阿哥胤禟并沒有直接參與到皇位的争奪之中,甚至他本人對于皇位也沒有任何的觊觎之心,但是他對于胤禩以及後來對于胤禵的支持與扶保,都給雍正的奪嫡進程帶來了巨大的麻煩與困擾,這也使得雍正對其是同樣的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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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對于雍正過于明顯的“口服心不服”表現,進一步加劇了雍正對其的不滿。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康熙皇帝去世,雍正皇帝登基。
然而,就在康熙的喪儀期間,雍正就主動向九阿哥胤禟的生母宜妃郭絡羅氏發難,對其進行了極為嚴苛的羞辱與斥責。
“但衆母妃自應照前遵行國禮。即如宜妃母妃用人挾腋可以行走,則應與衆母妃一同行禮,或步履艱難,随處可以舉哀。乃坐四人軟榻在皇太後前與衆母妃先後攙雜行走,甚屬僭越,于國禮不合。”“皇考未登梓宮前,倉促之際,宜妃母妃見朕時,氣度竟與皇太後相似,全然不知國體。”
雍正這正是在用一種“恨屋及烏”的态度,表明了對于九阿哥胤禟的不滿,并且,這也是一次對于胤禟等人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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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着在雍正元年(1723年)初,雍正皇帝便以“遵循舊制”為由,派遣胤禟前往西北。
實際上,雍正此舉就是要起到“一箭雙雕”的效果,既是為了分化、、削弱、瓦解“大爺黨”人在京城的勢力,同時也要對胤禟進行管控與監視。
隻不過,胤禟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竟然“屢請緩行”,這不僅是不給雍正面子,更是在一定程度上進行“抗旨”。最終在雍正的嚴令催促下,胤禟還是來到了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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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已然到了西北的胤禟,并沒有就此安穩下來,反而繼續着與雍正的對抗。
《清史稿》中,對于胤禟在這一階段的行為,有着非常明确而詳細的記載。
“二年四月,宗人府劾允禟擅遣人至河州買草、勘牧地,違法肆行,請奪爵,上命寬之。三年,上聞允禟縱容家下人在西甯生事,遣都統楚宗往約束,楚宗至,允禟不出迎,傳旨诘責,曰:“上責我皆是,我複何言?我行将出家離世!”楚宗以聞,上以允禟傲慢無人臣禮,手诏深責之,并牽連及允禩、允禵、允䄉私結黨援諸事。七月,山西巡撫伊都立奏劾允禟護衛烏雅圖等經平定毆諸生,請按律治罪,陝西人稱允禟九王,為上所聞,手诏斥為無恥,遂奪允禟爵,撤所屬佐領,即西甯幽禁,并錄允禟左右用事者毛太、佟保等,撤還京師,授以官。 ”
細數下來,胤禟在這一階段的“罪過”,主要有以下幾項。
一來,擅自圈占、買賣牧地,造成惡劣影響。
二來,縱容家人尋釁滋事,并且不服地方官員管束,桀骜不馴。
三來,當地人稱其為“九王”,可見其行事、做派的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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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兩件事情,更加引得了雍正的極度不滿。
首先是在西北軍中,傳出了對于雍正極為不利的言論。
雍正三年(1725年),在西北軍中效力的宗室成員賴士,參奏駐防都統圖臘、副都統鄂三與下屬人員,稱其罪過為:
“诽謗聖躬,捏造拘拿諸大臣,淩逼衆阿哥,縱恣隆科多,年羹堯擅權等話。”
此事緣起于西北,在加上當時京城之中已經有了對于雍正“淩逼衆阿哥”的輿論,使得雍正自然而然的認為此事為正在西北的九阿哥胤禟所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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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便是胤禟與家人的“密信”往來。
四年正月,九門捕役得毛太、佟保等寄允禟私書,以聞,上見書迹類西洋字,遣持問允禟子弘旸,弘旸言允禟所造字也。谕曰:“從來造作隐語,防人察覺,惟敵國為然。允禟在西甯,未嘗禁其書劄往來,何至别造字體,暗藏密遞,不可令人以共見耶?允禟與弘旸書用朱筆,弘旸複書稱其父言為‘旨’,皆僣妄非禮。允禟寄允䄉書言‘事機已失’,其言尤駭人。”
胤禟為了與家人的交流内容不為外人所知,于是用滿文轉化為了拉丁文字,這在當時的文化發展曆程中,無疑是一種“創舉”,但是對于雍正來說,這卻是實實在在的悖逆之舉,更認為其信中内容确系不可告人之事。
不僅如此,胤禟更是與家人的書信中,用皇帝才能用的“朱筆”,并且是自稱為“旨”,這些都是極為大逆不道的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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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胤禟的一系列“口服心不服”,一再挑戰雍正“底線”的行為,最終徹底惹惱了雍正,而雍正也就此下定決心要借着扳倒胤禩的機會,對自己的這位反對者,進行嚴厲的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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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胤禟之死”,也成為了曆史的“謎案”。雍正四年(1726年)正月,胤禟被革黃帶子,削除宗籍,并被改名為“塞思黑”,之後被押解到了保定,圈禁于高牆之中,交由當時的直隸總督李绂看管。
至于胤禟被圈禁的情況,徐鑫先生在《雍正帝陵曆史之謎》介紹為:
“被押入四面加砌高牆,重兵把守的囚室。雍正皇帝下令,除下賤飲食以轉擁送人外,一切筆、墨、床、帳、書、字、便冰一塊,湯一盞,亦不得給予。時值酷暑,牆高房小,胤禟鐵鎖在身,手足拘禁,時常昏迷,其家人用冷水噴漬,逾時方醒。很快,随胤禟前來的4名家人,也被隔離圈禁,胤禟的生活更加不堪。”
終于,曆經三個半月的折磨,胤禟死于禁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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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胤禟去世之後,李绂将此消息上奏給了雍正皇帝,然而,李绂并不是上的公折,而是上了一份密折,随即引得了雍正皇帝的震怒。
實際上,李绂這樣做,也是有着其“私心”,畢竟九阿哥胤禟是在他看管之下去世的,他并不像為此承擔過多的責任,于是用密折上奏的方式,實際上是想“甩鍋”給雍正。
然而,雍正看出了李绂的心思,同時也更加知道,李绂此舉無異于是将矛盾與輿論焦點轉移給了他,讓世人認為這一切都是雍正的安排,使得自己就此背負“屠弟”的罵名,因而對于此事才會異常的憤怒。
所以,在後來的那場著名的“田(田文鏡)李(李绂)争鬥”中,雍正借機對于李绂進行了嚴懲,并将此事作為懲治李绂的一個重要理由。
而至于到底是雍正下旨讓李绂折磨死了胤禟,還是李绂立功心切,積極表現以讨好雍正,進而成為了雍正的“幫兇”,也就此變得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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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雍正登基之後胤禟的表現,可以說是将“口服心不服”表現的太過于明顯了,不僅是在私下裡有着“悖逆”的行為,甚至在公開場合也毫不掩飾自己對于現狀的不滿以及對于雍正的“鄙夷”之情。
按照雍正在《大義覺迷錄》中的說法:
“從前朕遣塞思黑往西大同者,原欲離散其黨 ,不令聚于一處,或可望其改過自新。豈知伊怙惡不悛,悖亂如故。塞思黑之狡詐奸頑,亦與相等。允俄狂悖糊塗,允禵卑污庸惡,皆受其籠絡,遂至膠固而不解,于是結交匪類,蠱惑人心,而行險僥幸之輩,皆樂為之用,私相推戴,竟忘君臣之大義。”
可見,雍正是将胤禟擺在了同胤禩一樣的位置,成為了“主犯”,足可見胤禟的影響力與破壞力,以及雍正對其的憤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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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一時期胤禟的想法,與此前熱播的電視劇《大明風華》中,朱棣之子朱高煦與朱高燧頗為相似。他們都是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作為“賭注”和“籌碼”,以激起帝王的盛怒,以此讓其背負輿論上的譴責與後世口中的罵名。
而最終,胤禟也為他的這種“負氣”之舉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進而被雍正削宗奪爵、圈禁至死。直到五十多年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胤禟才在乾隆皇帝的主持下,得以被“平反”,恢複了宗室的身份。“九子奪嫡”之中的所有恩怨情仇,在這個時候也才最終得以被徹底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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