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菜是水中草本植物,葉如蓮葉,開小黃花,具有觀賞性和藥用價值。《詩經▪關雎》中“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就提到荇菜這種水中植物。
春秋時代的代表作《詩經》裡盡是草木蟲魚之名:荇菜、蒹葭、蟋蟀、黃鳥……詩經說草木蟲魚用寫實的手法,寫它的體态美;另一方面,說人間事便寫它的意态美,人物隻見君主、淑女、之子、靜女等“代名詞”。說到情切處,就隻有一個“子”字、“女”字,引出幽思悄然,情不可遏的深愛。這是人文,是人類的文化,表現的是多麼自由的思想,在那個時代。
少年時期,我也曾被《詩經▪關雎》裡的:“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詩句所深深吸引。《詩經》所講:西周有個南國,南國有個美女,美女自然有君子追求,他思念她已到了輾轉難眠的境地,看見順着水流搖曳的荇菜,就想見她的款擺腰肢……受詩句的影響“窈窕淑女”這個詞”吸引了我,對“荇菜”這個草木注意的少,說來也很是慚愧,沒有完全理解和研究自己所喜愛的詩句,一知半解。
初夏,甯園滿湖碧綠。我和老同學在湖邊的長廊歇腳納涼之時,看到湖邊有一片蓮葉開着小黃花,葉片形狀很像睡蓮。小黃花開得非常嬌豔,引起我和老同學的注意。我的老同學非常愛養花,他憐惜地在水裡采了兩朵小黃花和蓮葉,回家放在青花瓷的水盆裡養了起來,并拍了照片,還從網上下了有關資料給我看。原來這種開着小黃花的蓮葉就是“荇菜”,這種存在于《詩經》中的植物,其實現在仍舊存在于我們的世界。荇菜屬于淺水性植物,多生長在平穩的水域中,它會在一定的時候開花,它的花朵大多呈黃色,具有一定的觀賞價值。荇菜還具有一定的藥用價值,它的全草都能作為藥材入藥,有清熱、解毒、利尿、消腫的功效。
對“荇菜”的了解使我增長了一些草木知識,為了進一步近距離觀察這種植物,我也在甯園的湖裡采摘了幾朵荇菜,放在家中山石的水池裡養了起來。荇菜放到山石水池裡,已經蔫了的花朵在水裡放了幾個小時後又挺立起來,到了晚上花朵逐步萎縮,綠梗子上的花骨朵從水中挺立了起來。早晨,起床後我急忙觀看荇菜,隻見昨天的花朵已經敗落在水中,黃色的花骨朵已經含苞欲放,像嬰兒的肌膚嫩嫩的,肉黃肉黃的,嬌嫩欲滴十分愛人。過了一會兒,花骨朵還沒完全盛開,幾片兒纖巧的花瓣羞澀的卷曲在它那溫潤的芳心周圍,花上有二、三顆晶瑩的露珠在閃光,漸漸地五瓣的小黃花盛開了,花吐胭脂,香欺蘭蕙。小黃花貼在水面上,是那樣純潔、端莊,恬靜,又那麼滋潤、精緻、優美,絢麗悅目。
《詩經》也好,書裡畫裡也好,都是人間有愛、草木有情的現象世界和實體世界的組合,其實就是人與自然的關系。荇菜是存在《詩經》裡的植物,幾千年來還存在于世,雖然它也有花開花落,花敗花開之時,但它以強大的生命力頑強的活着。縱觀我們人類,“你方唱罷我登場”,“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一代天驕,俱往矣,數英雄人物還看今朝。”舊的時代,舊的人物過去了,還會有新的時代,新的天驕。“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真是何時無人盛,何時無人衰;何時無人敗,又何時無人興,興、盛、衰、亡,此亦人生之大軌也。
荇菜平靜的生活幾千年,不管世上風雲變幻,人間的悲歡離合,它都以它的觀賞性和藥用價值存在于世,不得不使敬佩,也使我看到了從中國古典文學所引述植物的今名、現狀。
我從荇菜悟出這樣一個道理:大凡人總難擺脫歲月的流逝,物在人非的紛擾。其實,仔細想想,物換星移春去冬來原本大自然的規律。春花嬌豔,夏葉繁華,秋月似水,而冬日裡也有梅花飛雪山舞銀色的绮麗與雄偉。大自然無時無刻不在運動,天蒼穹也在不變中應着萬變,況乎生命猶如棵樹,生長時是綠色,成熟時是嫣紅,凋零時的枯黃中誰說沒有詩一般的燦然?不必在春風中得意,不必在秋月下憐,也不必踩着冬雪枉自嗟歎。你盡可以理直氣壯地面對眼前的光景,去努力發現此時此刻你可能擁有的光華與風采,去領會此情此景原本屬于你的那份感奮和怡然。
甯園湖中的荇菜,給湖水帶來一片碧綠,它不與荷花争豔,而是 默默的、靜靜的走完自己的生命過程,在幾千年的歲月中找到自己的生活角度,展示生命的風采。荇菜是偉大的令人敬佩,是生命的強者,它用它的生命之歌,唱響人類最絢麗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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