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經常講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那什麼是“空”?明明是有,你怎麼能說它是空呢?“空”也有一個說法叫“無相”。“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無相。
曾經認為,“空”和“無相”這樣的說法,實際上就是心理學裡的“瘋狂”和“壓抑”,就是一個人非得說,這個杯子沒有,明明是有,就說它沒有,這是一種過度的壓抑,你瘋狂地壓抑自己的這種感受。但是,随着對于佛教的了解越來越多,他說,他發現這個東西并不瘋狂,甚至還越來越有道理。就是空和無相越來越有道理,它“并不會剝奪生命的意義”,它是一種更合理的價值觀,有助于我們獲得幸福。
問問大家,這個世界上的東西有沒有顔色?比如這是不是黑色,這是不是白色,這是灰的,那是紅的,有沒有顔色?你覺得有,對嗎?!
沒有,顔色是什麼?顔色是波,是這個東西的組織形式,導緻它反射了黑色到你這兒。這個東西的組織形式,導緻它反射了灰色到你的眼睛裡邊。這個東西到底什麼顔色,你根本不知道,隻是我們人類普遍的編碼認為,這是灰色。
所以,你不覺得“空”這個東西很有意思嗎?!比如說世界是三維的,你是看得到的——“世界是三維的,但是我們是通過二維數據觀測這個世界的。雖然我看到你坐那兒有立體感,但是這個立體感,是投射在我眼球表面的光點。我的眼球表面是二維的,我的大腦全面地看清三維世界,是因為我們需要将這些二維數據加以處理,利用它們構建一種關于世界的‘理論’。”
你看,你還不說它是空的,就是甚至我看到的這個人,長的都不是這個樣子。我剛說的是顔色,你看它形狀,這個形狀是我的大腦把一個眼球上的平面的二維的光點,重新想了一遍。
你想想蒼蠅看到是什麼樣呢?蒼蠅是複眼,蒼蠅看到你們的樣子,跟我看到你們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哪個是真的?不一定,這事真不一定。
所以,我們人最大的一個幻覺,也就是我們不相信“空”,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在于,我們相信很多東西有本質。
這個杯子的本質就是盛放東西。你看,你認為這個杯子有一個本質,它是能夠盛放東西的,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杯子還可以摔碎,還可以聽它的響聲,還可以當樂器。但是我們認為,它的本質是盛放東西。
有一個葡萄酒的品鑒實驗:他們找了很多葡萄酒給大家喝,就是特别多人都會品葡萄酒,所以他就請了很多人來品葡萄酒,品完葡萄酒以後,就讓大家說哪個葡萄酒好喝。唯一的區别是每個葡萄酒都有标價,他就告訴你這個葡萄酒一萬塊,這個葡萄酒三千,這個五千,一百塊的。實際上,是亂來的,它裡邊的葡萄酒都是同一種,隻是分别标上不同的标簽。然後大家投票。
無一例外,投票的結果就是覺得貴的那個好喝。為什麼?你沒喝茅台的時候就已經嗨了,你知道嗎?!你覺得今天晚上就要喝茅台了,那個味覺就已經被調動了,所以喝下去覺得爽。這就是人們頭腦當中的這種自欺。我們的感覺對我們的知覺有着大量的滲透,就是真的假的是混在一塊兒的,你是根本看不明白的。
所以,理解了“無相”或“空”有什麼好處呢?一是,“對事物的認知會比平時的觀點更真實”;第二,“從事物的‘本相’來看,我們平常對這些事物的反應并不恰當。”就像我們對于一個人的反應,對一個卷尺的反應,對于一杯酒的反應,對于一個情緒的反應,這裡邊充滿着大量的我們賦予它的本質,賦予它的概念.
當兩個國家發生戰争的時候,人們會把對方的國家完全想象成壞人。這種時候你就會給他一個本質,說這種人就是壞,沒辦法,這就是本質主義。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做了冥想,還會有戰争嗎?就是大家在讨論這個話題,如果全世界的人都進行冥想,結果會怎樣呢?有一個大師說,肯定不會發生戰争。原因是什麼?誰會和自己作戰呢,誰會和自己——無我,當你冥想到“無我”的境界以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大家都是這個世界上的一分子。并沒有一個所謂的“自我”存在,那你跟誰打呢,你争啥呢。所以,沒有人會和自己作戰,戰争會減少很多。
在聊天的時候說,了解到“空”這個概念以後,會帶來沖擊力。其中一個說:“如果有人對此全盤接受,就可能會萌生一種想法,認為佛教的終極目标,是讓人變成一個毫無情感,沒有情緒波動,情感被剝奪的機器人。但是我要說,依我的經驗,我認為持續佛學修行,可以豐富情緒,使人的情感變得更敏銳,使人變得更幸福、喜樂。我認為一個人對待世界的方法,可以更自由、更快樂、更喜悅。”
“不給事物附着這些評價性的情感内涵,不正是帶來了一些自由嗎?換言之,不給事物歸因太強的本質,正是自由的源頭。”
當我們賦予這個杯子說,它的本質就是裝水的時候,這個杯子和我就已經都不自由了。它就隻能完成這麼一個責任,但實際上這個杯子,很有可能有更多的用途。它沒有一個本質說,它一定是怎樣的。這就是關于“空”和“無相”的進化心理學解釋。
所以,當你讀《金剛經》讀到“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這樣的話,你不能理解的時候,你聽一下這一段,很有可能會對我們有所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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