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過去的“人教版毒教材”事件發生之後,新的學期又開始了,可剛開學,人教版教材又被推上熱搜,一篇初中課文引發網友争論,到底是“故天将降大任與斯人也”,還是“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許多網友質疑:這麼多年都背錯了嗎?
而這句文言文是曆年來必備的古文《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中的名句,對于許多讀者而言,可謂耳熟能詳。而很多60後到90後的網友也認為自己讀過的初中課本上寫的都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這幾千年流傳下來的文字怎能說改就改呢?所以他們表示不解,非常氣憤。而我認為人教版教材屢屢“翻車”,原因就在于教編人員治學态度不夠嚴謹。
在時代飛速發展的今天,我們不僅要與時俱進,用文字記錄當下美好的生活,還要傳承優良的曆史文化,對古代文字懷有敬畏之心,因為古文中的字句記載的是古代的文化,反映的是先輩們的生活。
一,教材改版常改常新,課标制定貼合考試方向
我是一位六零後,從小就喜歡讀書,每當新書發下來時,總會把語文書從外到裡看個遍:花花綠綠的封面、天真可愛的孩童、引人入勝的故事、朗朗上口的古詩詞。小時候因為沒有課外書,語文書便是我唯一的文學讀物,一本書學完,我幾乎全能背下來。
而且我們學習的教材幾乎幾十年都沒有變過,爺爺讀過的内容,孫子還會再讀,可後來随着社會的進步、國家對教育的重視,我們的教材便有了改動,之後越改越頻繁,并且擁有不同的版本,什麼蘇教版、人教版、統編版、部編版,真是令人眼花缭亂。
說實話,我一直都是一名英語老師,但2018年一個偶然機會,我成了一名語文老師,教五年級語文,這是人教版上冊的教材,課文内容與十幾年前兒子讀書時的差不多。可是到我教六年級的時候,語文課本内容改動很大:不僅加入了文言文,還增添了小說學習單元,記得當時老師們都感到難度太大,而我則認為這和高考方向是一緻的,教材編排也和高中語文内容編排相近。
在後來的語文教學中,老師們也普遍認為人教版語文難度大,但綜合近年來《全日制義務教學教育語文課程标準》來看,教材内容總是貼合考試方向的,除了基本的字、詞、句要求之外,還有大量的課内閱讀和課外鍊接,文言文的學習與積累也在由淺入深地滲透到語文學習之中。
二,古文是對曆史的記錄,它反映的是當時人們的生活與思想
而提到文言文——俗稱古文,教學之難可想而知,記得當時是寒假,我應學校要求提前給六年級的孩子們上課。在教材還沒有到來之前,我便教了他們文言文《兩小兒辯日》,我把課文抄到了黑闆上,讓孩子們自己先試着讀一讀,将不認得的字圈出來,并通過查字典标出讀音,然後我找學生站起來試着讀,聽着他們結結巴巴地讀完,我真的不知從何教起。于是,我先給句子分節,并教他們怎麼停頓、怎麼把握節奏,我教他們讀了幾遍,孩子們便一遍一遍地饒有興趣地讀着。他們聽着抑揚頓挫的聲音,第一次感受到文言文的魅力,原來古文能這麼讀,古人說話是這樣的,有兩個孩子甚至還深情并茂地比劃着:
“日初出大如車蓋,及日中則如盤盂,此不為遠者小而近者大乎?”
“日初出蒼蒼涼涼,及其日中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而遠者涼乎?”
他們争得面紅耳赤,至今我還記憶猶新。
文言文、本是古人所說的話、所寫的文字、所使用的語言,它記錄的是古時候人們的生活,反映的是當時的社會現實,是那時的作者費盡腦汁的思想結晶,文章講究字詞精準、語義完整、語言優美,正如我們現在說話與寫文章一樣。作者的原創文章之所以能傳承幾千年,正是因為其作品的内容優質、字詞精準,經得住時間考驗,也經得起曆代文人學者的推敲,所以我們應本着尊重作者、敬畏文字的理念來傳承中國文化,讓我們的子孫後代了解曆史、體驗先輩的生活、感受他們的情感、還原當時所發生的一切。
再回到文章的開頭,網友之所以對初中課本中的“天将降大人于斯人也”的改動表示不滿,正是因為這不僅傷害了我們一代又一代人對這一經典名句的情感,還反映出當今教編人員治學态度的不嚴謹。
作為教材,它一直以來都是深受學生和家長信任的,我們常會說“教科書式的完美”,可見教材在人們心中是不會有錯誤的,是百分之百正确的,然而我認為教材的改版也是要小心謹慎的,雖然教材内容随着社會價值觀需求可以增減,但作為選進來的文章,豈能随意就改呢?這些世代傳承下來的文章應該保持它本來的面目,我們怎麼能篡改的了呢?
講到這裡,我又突然想到了我在教學中遭遇的尴尬。
在古詩詞的教學中,有些字我始終堅持我印象中的讀法,但有好多次學生都說我讀錯了,我當時滿臉通紅,竟一時語塞。
記得在教唐代詩人杜牧的《山行》這首詩時,我一如既往地把詩文寫在了黑闆上: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
并在斜子上注音(xia),可學生們一起說我讀錯了,應該讀(xie)。我回到辦公室找教研組組長,組長也說原來讀(xia),現在要讀(xie),我問她為什麼,她說現在教育部統一規定的。後來我一次次遇到同樣的情況,而我一次次不能确定,因為在我的心裡,我總是排斥現在的讀法的,但考試時學生隻有按現在的讀音才算正确,就這樣,我在古與今中煎熬着。
有一次,在學習孟浩然的《過故人莊》這首詩時,這句“還來就菊花”中的“還”是讀hai還是讀huan呢?我在矛盾中猶豫着。
沒想到進行語文教學以來,我竟如此困惑,作為漢語本來就是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之一,什麼多音字、多義字、通假字總使人厭煩,可如今我們多年的記憶又要被打亂,真叫人無所适從,所以每當我再教古詩詞與文言文時,我總是充滿焦慮。
作為曾經的一線語文老師,作為一位充滿正義感與責任感的作者,我真心希望咱們的教材越改越好,但我更希望我們教編人員能夠肩負起尊重曆史、尊重文化的責任,真正做到敬畏文字、尊敬作者,以科學嚴謹的态度對待教編工作。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