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現代作家嚴文井居住的房子很小,朋友前來拜訪他是如何招待的
楊興文
1983年9月14日,訪問中國的日本作家代表團從北京香山飯店出發,前往著名現代作家嚴文井家裡拜訪,他家在中國作家協會宿舍居住,大雜院陳舊而淩亂,院子裡光線暗淡。
嚴文井在院子門前迎候,将幾個來賓帶進家中。由于客廳面積很小,進來6個人擁擠不堪,把飯廳裡的折疊椅搬過來,賓客才将就坐下。
院子裡有七八家住戶,總共有30多個人。
客廳的窗子開着,孩子的哭鬧聲,收音機電視機的音樂聲,做飯炒菜的嘈雜聲,争先恐後地進來,在客廳嗡嗡地響。
日本著名作家、日本作家代表團團長、嚴文井的朋友水上勉問,他是不是在家裡寫作?
嚴文井點頭回應,他是在家裡寫作,到中國作家協會工作後,他就在單位宿舍住,很快就有30年。
水上勉誠懇地坦言,他寫作時必須安靜,否則寫不出作品來,有時為了趕稿子,他要躲到飯店裡。
嚴文井簡單扼要地解釋,每個人的寫作習慣不同,自己以前經曆過戰争,那時沒有安靜的寫作環境,随着時間更替,就習慣成自然。
站起來關閉窗子嚴文井說:“今天貴客臨門,我代表妻子康志強熱烈歡迎,昨天晚上她忙到大半夜。”
水上勉問:“忙什麼?”
嚴文井說:“做餐巾。我們平時吃飯不用餐巾,所以家裡沒有,也不知道去哪裡買,她便自力更生動手縫制。今天我們用的餐巾粗針大線,不太像樣子,卻是她為歡迎大家親手制作的。”
在嚴文井的聲音落下後,日本中國文化交流協會秘書長佐藤純子、日本作家中野孝次、井出孫六開始熱烈鼓掌。
把菜端到飯桌上嚴文井說:“今天是朋友們一起吃頓家常便飯,不是官方宴會,不必要拘束,可以脫下西服、摘下領帶,像在自己家裡一樣盡情盡興。我先敬一杯酒,表示熱烈歡迎,請大家随意。”
合影留念
在歡聲笑語中康志強站起來,朗誦意味深長的抒情小詩:
朋友就要來了,
風暴突然掀起。
我擔心,
我焦急,
問丈夫:
“是兇,是吉?”
他安慰我:
“不急,不急,
風暴是短暫的,
很快就會過去!”
果然,
雨過,
天晴,
我們熱烈歡聚。
接受井出孫六請求,康志強走到書桌前,忍着晶瑩圓潤的淚花,把隽永小詩寫下來,送給他們留作紀念!
夜裡幾個日本來客依依惜别,看着他們的背影嚴文井覺得,在接待朋友的時候,即使自家的生活環境、工作條件不如人家,也沒有必要刻意掩飾,至關重要的是,懷着真心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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