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作者

歐小宅|編輯

今天，壹心理想和你聊一個關于“生孩子”的故事。

上周末，我一口氣刷了一部冷門日劇，劇名一聽就很魔幻：《70 歲生第一個孩子》。

原本一想到生孩子就瑟瑟發抖的我，看完差點想去生個娃。

一開始，我覺得日本為了催生也用力太猛了吧，70 歲高齡還生娃，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但一集一集看下去，邊看邊感動，眼淚嘩嘩流。

生活中，有多少婚姻都毀在了生孩子這一關。

而這對老夫婦，卻在育兒這條坎坷的路上，讓我們看到了好的婚姻是什麼樣的，怎麼成為合格的父母。

江月朝一，65歲。

事業上不太上進，也沒有孩子，以為這輩子會就這樣和妻子夕子平平淡淡，相伴終老。

終于等到退休的那一天，他憧憬着和妻子旅行、發展新愛好的幸福晚年，喜滋滋地回到家，卻被夕子吓個半死。

她懷孕了。在69歲高齡。

朝一難以置信，以為夕子得了老年癡呆，甚至懷疑她肚子裡的是腫瘤。

就連做檢查，朝一都選了個離家很遠的醫院，因為覺得一把年紀懷孕，實在太丢臉了……

生，還是不生？這是個大問題。

從年輕時就想生孩子的夕子，堅持要生。

朝一恰恰相反，他更在乎的是，夕子的健康和安全。

生下孩子，夕子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孩子會健康嗎？

兩個人年紀那麼大，萬一以後有個三長兩短，孩子怎麼辦？

夕子的哥哥也來警告她别給家裡添麻煩，如果生下這個孩子，以後有什麼問題，娘家絕對不管她，太丢人了。

周圍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孩子不該生，也不理解，為什麼夕子非要生，這把年紀好好安享晚年不是更好嗎？

誠然，這些擔憂都是正常的。

可夕子依然很堅持。

朝一知道她的想法，如果不生這個孩子，他們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他查閱了很多關于高齡生育的信息，了解了世界上不乏 70 歲生育的案例，且夕子做過身體檢查，各方面都很健康。

他決定尊重夕子的選擇，和她一起，迎接這個新生命的到來。

他們給孩子取名叫：江月未來。

不管未來怎樣，我們都将一起面對。

一起面對未來，不是一句空話。

生下孩子之後，朝一和夕子的生活完全被打亂。

他們很快從第一次給寶寶換紙尿片，第一次洗澡的欣喜與新鮮，變成三小時喂一次奶、天沒亮就被孩子哭聲吵醒的手忙腳亂與焦躁。

與那些“甩手掌櫃”式丈夫不一樣，朝一知道夕子辛苦，年紀又大了，想自己多努力一點，給夕子分擔。

但無論他怎麼做，夕子都不滿意。

洗衣服沒分類，被罵一頓。

洗奶瓶洗不幹淨，被罵一頓。

喂奶粉的量和時間沒記清楚，又被罵一頓。

好不容易趁孩子睡着，可以眯一會，朝一不小心吵醒孩子，又挨罵……

兩個人每天待在一個房子裡，日夜照顧一個孩子，幾乎崩潰。

直到有一天，夕子這邊發現朝一把洗好的碗筷亂放，另一邊，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又哇哇大哭起來，她徹底爆發，對朝一大喊：

你怎麼盡幫倒忙？以後不用你幫忙了！

然後把他趕了出去。

很多夫妻遇到這種情況，很容易就大吵起來。

但朝一沒有反駁，一個人安安靜靜到街上待着。

他知道，彼此的情緒都已經到了極點。

等他再回到家，夕子終于說出内心的焦慮：因為生了孩子，我什麼都做不了。

其實朝一一直有做家務，隻是沒有做到讓夕子滿意的程度。

即便這樣，他也沒有和她争論，而是找理由讓夕子去外面走走，孩子放心交給他。

夕子淚目。

因為，丈夫看見了她在照顧孩子的過程中，一直苛求自己做一名完美媽媽，不敢有半點閃失，完全犧牲了自我的壓抑。

她需要哪怕是短暫的個人空間，去感受沒有孩子在身邊的自由呼吸。

而這一點，連她自己都未曾在意。

當夕子一個人走在街上，喝着别人促銷送的熱咖啡，看着一個氣球飄向廣闊的天空，心情瞬間明朗。

當她散完步回到家，看到孩子開開心心地躺着玩，朝一在學着按她的方式疊衣服，一切都沒有崩塌。

朝一用行動告訴她：當你累的時候，去看看天空吧，有我在。

盡管有朝一的幫忙，夕子還是病倒了。

為了照顧寶寶，沒睡過一個整覺，疲勞過度引發敗血症，昏迷入院。

朝一不得不一個人在家帶孩子，才發現，“幫忙”帶和親自帶孩子，完全不一樣。

他沒有了完整的睡眠。

早上還在睡夢中，寶寶哭到聲音沙啞，才把他吵醒，手忙腳亂開始喂奶。

他沒有了自己的時間。

就連上廁所也要把孩子放在廁所門口，邊上廁所邊拿玩具逗孩子玩。

他沒辦法好好吃一頓飯。

因為平時做飯的妻子住院了，他隻能吃速食食品。

隻要孩子一哭，整個世界就開始崩塌。

不知道為什麼，不管他怎麼喂奶，怎麼抱，怎麼哄，孩子都在哭，哭得撕心裂肺，汗流浃背，他用盡渾身解數都哄不好。

精神時刻緊繃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他才知道，夕子有多無力，多恐懼。

他曾以為，自己已經非常盡心盡力地“幫忙”帶孩子了。

但他沒意識到，“幫把手”和自己帶孩子的責任感和緊張感，根本沒法比。

為什麼現在越來越多年輕人不敢生孩子？

因為擔心自己會孤立無援。

比如丈夫長期缺席，把孩子完全扔給妻子的“喪偶式育兒”。

還有更慘的，是丈夫不但當甩手掌櫃，當孩子一有個頭疼腦熱，就跳出來叽叽歪歪指責妻子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的“詐屍式育兒”。

太多人覺得，因為你是媽媽，你“應該”照顧好孩子。

父親的角色，隻是抱抱孩子，幫幫忙，就已經是了不起的功勞。

卻絲毫不知道，一個母親長期在家裡帶孩子，究竟會崩潰成什麼樣。

朝一經過這一次知道了，自己做的，遠遠不夠。

劇裡很打動我的一點是，自從當了媽媽，夕子總是在說“對不起”。

但每次，都有朝一在身邊告訴她，沒關系啊。

剖腹産之後，夕子因為一直不出奶，不能母乳喂養。

朝一安慰她：不用焦慮啊，用奶粉也能提供足夠的營養吧。

夕子還是很自責，因為大家都說母乳喂養很重要的。

“我，對不起未來。”

朝一抱着未來，笑着對她說：

“我也不能出奶啊。

但是，我可以給未來喂奶。”

沒有母乳，雖然不完美，但并非不幸運。

“所以，未來會原諒我們的。”

我覺得，這是成為父母的夫妻，最需要的理解共情了。

這讓我想起我的一位好友，她本就瘦弱，生完孩子體重還不到90斤，奶水嚴重不足。

為此，她的婆婆每天在她耳邊念叨：為什麼沒有奶水？肯定是你吃太少了。

然後每天逼她喝一大鍋雞湯，吃各種下奶的食物，她感覺自己像一台“産奶機器”。

孩子有時難免生病，她本就着急，一家人不安慰還責怪她：你每天在家裡都幹些什麼？連個小孩子都看不好。

現在孩子快 3 歲了，她依然逃不掉這些“母職羞辱”，總有人問她：“你的孩子怎麼看起來比同齡孩子瘦小，怎麼搞的？”

周圍指責的聲音多了，就連她自己都認為：我是不是太差勁了？我怎麼連自己的孩子都帶不好？

可從來沒有人責怪過她的丈夫，丈夫也從未幫她說過一句話。

父母并不是在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就順理成章成為真正的父母。

朝一和夕子一直在探索，怎麼做合格的父母。

在養育孩子的過程中，不斷付出，和伴侶互相協作，彼此配合，學習着怎麼教育孩子。

比如該怎麼傾聽孩子内心的真實想法，尊重孩子的真實感受。

未來到了要學習獨立上廁所的年紀，但她一直不肯學習用馬桶。

朝一和夕子想了各種辦法，可不管怎麼“威逼利誘”，她都不肯上廁所。

直到有一次，朝一看着為了抗拒上廁所而躲到床底的未來，問她：為什麼讨厭用馬桶呢？

她說：因為會咬屁股。

原來，在小孩子的眼裡，馬桶是看起來會咬屁股的恐怖存在。

朝一不再逼她了，告訴她：爸爸知道你的害怕啦，以後不用馬桶也可以的。

恰恰因為這樣，未來知道自己的恐懼是被接納的，開始主動要求獨立嘗試上廁所。

還有一次，未來因為親眼看到一起玩泥巴的小男孩，被他媽媽狠狠甩了一巴掌。

她也學會了打人，拼命打夕子，踢夕子，夕子覺得她變得很蠻橫，怎麼說都不聽，不知道該怎麼教育她。

朝一沒有責怪未來一句，而是讓未來打他，不停地打。

打到最後，未來自己停了下來。

朝一問她：

打人的感覺怎麼樣？

不喜歡吧？

心情變得很糟糕吧？

他希望未來記住打人的感覺，“被打很難受，但是打人也會變得很難受”。

到了深夜，朝一又和夕子反思，這樣教育孩子到底對不對？給孩子造成傷害了嗎？

最終感歎一句：教育孩子，沒有正确答案啊。

原來養育孩子，每個過程都那麼困難。

一切都是全新的體驗，經常不知所措又苦惱，總想着應該做得更好，卻總是不能如願。

但幸好，總有彼此在身邊理解着，支持着，在生活突然發生的各種各樣困難的時刻，哭着，笑着，想辦法度過。

劇中我最喜歡的一段是，朝一和夕子總被人誤以為是未來的爺爺奶奶。

未來也因此被同學嘲笑欺負，鬧着不肯去幼兒園。

她問夕子：“為什麼媽媽是老奶奶呢？”

夕子沒有怪她無理取鬧，而是認真地告訴她：

“因為未來是個非常堅強的孩子啊，媽媽年紀這麼大，也能從媽媽的肚子裡出來。”

-“未來很厲害嗎？”

-“是哇。謝謝你，讓媽媽變成一位母親。”

要怎麼才能讓未來相信，自己是從媽媽的肚子裡生出來的呢？

夕子和朝一和未來一起，看了夕子懷孕時拍攝的視頻信：

爸爸媽媽一直期待着你來到這個世界，期待了 70 年呢。

爸爸媽媽打心底裡愛着你，比任何人都愛你。

可能小未來并不完全懂得這些話的含義，但至少她知道了，有年紀大的爸爸媽媽并不羞恥，她可以為自己的存在而驕傲。

所以，當未來再次面對嘲笑她的同學時，可以非常自豪地說：

“我能被生下來，實在太好了。”

淚目。

我想，這部劇最大的意義不是催生。

而是告訴我們，成為父母是多麼責任重大的決定，需要用一生去學習。

不要輕易生孩子。

如果生，請不要生而不養，養而不教。

希望有一天，你的孩子也能由衷地覺得：

生而為人，我很驕傲。

世界和我愛着你。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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