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閃爍、車水馬龍,下班後的大街上,不注意從哪天起已經挂起了燈籠和彩燈,像是在默默告訴人們:又是一朝新歲來臨時。
默默地往公交站牌的方向走着,站在過街天橋上,看着腳下川流不息的車輛,突然襲來陣陣烤紅薯的香味,放眼找去,對面明亮的公交站廣告牌下,穿的厚厚的賣紅薯的阿姨正在給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姑娘遞紅薯,小姑娘拿着紅薯開心的一蹦一跳到隔壁的冰糖葫蘆攤位前,帽子上的兔耳朵也一蹦一跳的,她的媽媽一邊付錢一邊着急地望着公交車來的方向... ...不由得思緒萬千
猶記得小時候媽媽帶着我去外婆家,趕上他們鎮上一年一度的趕廟會。對于那年的我來說真的是開心到了極點,長長的一條街全是各種攤位,吹糖人的、賣小玩意兒的,賣衣服的、冰糖葫蘆、爆米花、紙風車... ...琳琅滿目,好吃的好玩的應有盡有,根本挪不動步。媽媽要給我買一條同村小姑娘都有而我也心心念念了好久的踩腳褲,高興地站在攤位前聽媽媽和外婆同攤主講價,攤主要9塊,媽媽試探性的說了7塊,小小的我害怕攤主不肯降價,在媽媽剛還了一次價就按捺不住了,忙說一句“你們别說話了,聽我的吧,8塊好不好”,于是就折了個中,他們各讓一步,我歡天喜地的拿着我的褲子走了。想必那時候的我在他們眼裡,也是這樣的天真無邪吧。戲場一整天都有唱大戲的,川劇、秦腔、河北梆子、晉劇等按場次開場,那是外婆最喜歡的娛樂項目,而于我,卻是咿咿呀呀最催眠的,外婆拉着我看過一出《鍘美案》後,就再也不想去戲場了,不僅因為聽不懂,還覺得他們真的把那個人擡進去鍘了,小小的心裡怕的緊。
晚飯後,他們想去看夜場的《薛平貴》,于是對我說要出去打壞人,讓外公陪着我在。其實小小的人心裡明白得很他們的“把戲”,但是還是裝出很憂愁的樣子,媽媽和外婆無奈之下,答應了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一個紙風車還有一串糖葫蘆,小小的心裡竊喜。那天晚上,我挨着外公在堂屋的地上坐着小闆凳,大門開着,外面星星很亮,天空很遠,入了伏的天知了還是什麼蟲子懶懶的叫一聲歇好久,外公給我講了很多他小時候的故事,他一邊講故事,一邊手裡還編着草繩... ...不知道過了多久,濃濃的飯香味越來越濃烈,我睜開朦胧的睡眼,看到在地上擦櫃子的媽媽,竈台邊炒菜的外婆和燒火的外公,竈裡柴火哔哔蔔蔔的響,炕上的被窩裡熱乎乎的,外面的太陽已經升起了,窗台上放着我要的紙風車和冰糖葫蘆... ...
現在想來,隻能唏噓歲月如梭。多年過去卻好似幾天前的場景,而我已經長大,長大到不再是當時那個有着小小的心事的小小的人兒,長大到真的懂得了什麼是憂愁卻不再溢于言語,而他們鎮上的夏天也已經不趕廟會了,戲場的舊戲台子就那麼孤零零地,牆漆也斑駁殘破,雨水的沖刷下依稀還能看得出高高的門頭上用繁體字寫的“炕塄戯塲”的字樣,外公和外婆墳頭的草也已經很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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