緻最平凡而偉大的母親?母親享年87歲,在别人口中已屬高齡但是就算活到一百歲、兩百歲,作為子女誰又會嫌父母年長?,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緻最平凡而偉大的母親?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母親享年87歲,在别人口中已屬高齡。但是就算活到一百歲、兩百歲,作為子女誰又會嫌父母年長?
我一直以為母親是“打不死的小強”。因為從三十年前她第一次骨折住院,至今已經記不清究竟住了幾次醫院病房。尤其是最近十年的每一次生病住院,無論是内行還是外行,甚至一些醫生都認為年紀這麼大隻怕再難痊愈。可是最終她每一次總能頑強地重新站起來,并能自己上下樓梯卻生活自理。
但是這一次終于沒有例外!
母親于2021年7月下旬突發腦溢血中風,長時間高燒昏迷,生命一度處于垂危之中。那段時間我們幾乎做好了母親仙逝的準備。好在經過醫護人員的精心搶救和積極治療,母親終于轉危為安,恢複知覺,度過了危險期。
後來轉到康複醫院,母親靠着鼻飼維持營養,居然臉色紅潤、精神日漸矍铄。她偶爾還能說出一句短語、做出一個動作、露出一段笑容,甚至認出某個子女、叫出某人的名字。母親在我們眼中仿佛是處于生長發育中的嬰兒,她的每一個進步都令我們如獲至寶,讓我們感覺興奮和幸福。
我們的手機中至今存有不少這個時期母親的照片和視頻。
不過有希望就有沮喪。母親總是時好時壞,眼看着今天精神抖擻起來,說不定明天又陷入精神萎靡。這同樣令我們焦慮!
考慮到受疫情影響,親人不能到病房探望。在母親病情相對穩定的情況下,2021年12月初我們把母親辦理出院手續,改為到家裡開設家庭病床:請醫護人員定期上門、配備吸氧、鼻飼喂養等。
回家第一天,母親精神煥發,居然說出一句非常完整的話,叫出小舅舅——她唯一親弟弟的名字,并交代“酒少喝點”。這句話也成為她最後一句表達完整的遺言。
此後的日子裡,我們每天等待着。哪怕是交待後事,多希望她能說出一段完整的話。我們多麼期待她叫一聲我們的名字,那一刻我們才知道母親喚兒的名字是人世間最動聽的仙樂。
但是,沒有奇迹!除了眼神交流,母親再沒有說過一句話,病情每況愈下!
2022年元旦,在離家五天後,我再次踏上歸程。抵家時母親睜着雙眼,精神看起來很不錯。姐姐說早上告訴母親你們要回來,她就一直精神振奮,睜着雙眼不睡覺,這是最近階段精神最好的一天,想必是母親等着你們。
我拉着母親的手,叫了一聲媽,忍不住熱淚盈眶。母親眼睛看着我,嘴角翕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發不出聲音。
我乘着母親精神興奮,立即拿出手機,視頻撥通遠在美國留學的兒子——這可是母親心目中的寶貝孫子。兒子一聲聲奶奶呼叫着,我逗母親說你孫子在美國留學,你曾經答應給他一萬元的留學紅包還沒有兌現,你快好起來把紅包給他。
母親雙眼瞪着視頻,目光随我的手機移動,依稀有些笑容。嘴巴一張一合,想要表達什麼,但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我們在旁的人都明顯地感覺到她确實是想說什麼。
見過我們之後不久,母親的精神很快陷入枯萎,又進入昏睡狀态。
元旦期間,母親的至親血脈下輩前來探望。精力日漸虛弱的母親在半昏迷狀态下似乎還有知覺,用目光表達她的關切和交流的意願。
母親的狀态越發不好,作為兒子,我内心雖然悲痛,但深知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對昏迷中的母親說:媽,你什麼都知道,三号好多人又要回去上班,你想什麼時候走日子你自己挑。
我還對母親說:如果誰要你幹什麼(暗指已亡故的人),你願意的話就去幫忙,不願意的話就拒絕。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
元月3号母親挺過來了,子孫中該上班的人基本回歸崗位。我知道母親餘日不多,不舍也不忍離去,就繼續留下來作陪。
4日下午,我走進母親房間,無意中發現原本無異常的母親兩頰潮紅。我心中一驚:莫不是發燒了?摸一下額頭果然有點燙,立即量體溫,38.5度,真的發燒了!
我驅車到鎮裡買退燒藥。但是因為疫情退燒藥不允許買,還是找了一個關系戶才搞到。醫生先給的是口服藥,我說還是肛塞栓劑,使用方便,效果也好。醫生沉吟半晌說這種情況隻怕體溫不一定會降的下來,并說可能活不過一個禮拜。
我無言以對,盡人事知天命吧!
回到家給母親塞了退燒藥,按常歸鼻飼營養液。晚上十點再量體溫,38.6度,果真無效,繼續塞了一顆。母親看起來變化不大,留下父親當陪護,我們各自回樓上睡覺。
5日早晨再測體溫,不降反升到39.1度。我們去請家庭醫生,他說疫情期間發燒病人不能出診,指導我們說可能是劑量不夠,因為栓劑多半是小兒用藥,可以加大劑量試試。他也說了一個跟昨天醫生差不多的觀點,體溫不一定降的下來,準備後事吧。
我查看退燒藥,這種栓劑果真是小兒用藥,便按醫囑一口氣塞了三顆進去。同時吩咐父親和姐姐給母親洗頭、擦浴,以便達到物理降溫的效果。如此折騰之後,母親的體溫居然降到了正常水平。尤其在擦澡之後還顯示出身體清爽的精神愉悅,睜大雙眼看着大家。我們當時不知道這是最後的回光返照!
因為體溫看起來還可控,這一天的早中餐便都按正常繼續給予鼻飼喂養。四、五個小時一換的尿不濕還是正常的排洩量。
不料形勢在晚上5點起了變化。我查看尿不濕,已經五個小時居然沒有任何排洩物。可見已經不能消化和吸收,便果斷停止喂飼。測量體溫,正常了幾個小時的體溫再次升到39度。而且額頭發燙、兩頰冰冷;撫摸四肢,手指腳趾冷,上臂燙。我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一時束手無策。
我隻得再度塞進三顆退熱栓劑,手指在大腸内部能感覺到母親滾燙的體溫。同時給她插上鼻管、吸上氧氣。
我把哥哥叫來商量,晚上不能再由父親一個人陪護母親。不然父親嗜睡,母親什麼時候斷氣都不知道。除了父親日常陪護,我們兄弟必須有人坐在母親身邊,看着她、陪着她。
商量的結果是哥哥上半夜,我下半夜兩點來接替。
我設定鬧鐘,1月6日淩晨2點05分從樓下到母親房間。哥哥跟我交流說12點多時母親體溫已經升到41度,樣子十分恐怖,1點多時降到40度,現在還算正常。又說晚上眼睛一直睜着,幫她合上又睜開,怎麼都閉不上。
我查看母親眼睛已經白茫茫一片,沒有任何光澤。呼吸雖然有響聲,但還算平穩。我說這眼睛開着還是閉着已經沒有意義,肯定都看不見了,也許是還有什麼想交待吧。
我們兄弟交接完畢,哥哥上樓睡覺,此時大約是2點20分。父親聽見我們的說話聲,也穿衣起來倚靠在床上。
我對父親說看這個樣子母親今天肯定過不去了,尤其淩晨三、四點天氣變化可能就是最危險的時候。如果這兩天走了,哪天是好日子适合出殡呢?我拿出手機,打開萬年曆,跟父親商量選定适合出殡的日期——後來算命先生選的果然也是這一天。
放下手機,我查看母親的尿不濕,還是沒有任何東西。我說這麼久都沒有排洩,肯定不會吃東西了,不如拔了鼻飼管。我邊說邊輕輕拔出鼻飼管——其實這條管剛接送護士長來插入兩天。
我又看氧氣瓶,心想等這瓶吸完,明天可能都沒有機會更換。我撫摸母親四肢,居然手腳四肢都溫暖——我睡前摸到的手指腳趾都是冰冷的呀,未及多想,隻是心中一奇。
我做這些的時候,隻聽見母親的呼吸聲越來越弱,似乎突然就沒有了聲音。我一驚,不會斷氣了吧。我連忙拔出氧氣管,手指在鼻前試探,已經沒有任何感覺。我叫道:父親,好像沒氣了!
果然已經斷氣!
此刻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雙眼已然緊閉,呼吸停止,仿佛一個很安詳的睡去姿态。
我望向牆上的鬧鐘:2點30分,離哥哥上樓不過十分鐘!
後來村民說老人去世,要哪個子女養老送終都是命裡注定的,你媽就是等着你養老送終,不然不瞑目。我感歎母親去世的這個過程确實是有點等我的意思,便覺分外憂傷。
昨晚看見姐姐發的微信朋友圈:時間過的真快,今天是老媽的三七了。配圖是我去年5月給母親用手機拍的照片。斯人已去,思念深切,悲從中來,禁不住珠淚婆娑。當晚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在床上構思良久,早晨披衣起床,寫下此文,作為母親三七祭品。
2022年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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