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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文化周末版在拱宸橋上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1-25 19:30:47

光明文化周末版在拱宸橋上?作者:闫玉蓮村書記當中人,打尺确認,東南西北,一角埋一塊大石頭,上面楔上木橛子,打上土牆,圈住兩間小南屋,用圪針編個大梢門,就是我家大宅了隻待有朝一日,拆掉那兩間小南屋兒,(見下圖)起一座大房子,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光明文化周末版在拱宸橋上?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光明文化周末版在拱宸橋上(光明文化周末版)1

光明文化周末版在拱宸橋上

作者:闫玉蓮

村書記當中人,打尺确認,東南西北,一角埋一塊大石頭,上面楔上木橛子,打上土牆,圈住兩間小南屋,用圪針編個大梢門,就是我家大宅了。隻待有朝一日,拆掉那兩間小南屋兒,(見下圖)起一座大房子。

至此,父親完成二級分蘖,從大家庭裡出來,另起爐竈。

小南屋在大宅院西側,與大槐樹緊密地挨在一起,虬枝遮蔽,愈見其矮小。隔着幾米遠是豬圈,這豬圈可是年年養出過超級大肥豬。鄉親們羨慕母親手氣兒好,抓回來的豬崽搶食兒。

他們不知道,就算盛夏,母親也不會睡午覺,總是趁着歇晌兒工夫,鑽進玉米地去打草。背上的草筐垛得像駱駝的背,母親伸長脖子向前拽,一手扒拉着攔路稭稈,一手摩挲臉上汗水。又如一隻蝸牛背着殼兒在走。

聽到聲兒響,父親趕忙上前摳住筐底兒,幫母親輕輕落地。母親坐在牆根呼扇着衣襟,大口大口喘息。父親迅速将青草抖落,撒開,晾曬在我家大宅院裡。

經過響晴的日頭曬上兩三天,青草變幹草。母親教我們把幹草歸攏成堆兒,像絮棉被那樣,一層一層鋪在地上,滾雪球一樣,滾成滾兒,草個子越滾越大。母親不時地将挂在兩邊的草薅下來,重新塞進草個子裡,說着不要讓草耷拉在外邊,像是三月不刮胡子的人,不連不利。

用草繩捆好草個子,碼在事先搭建在核桃樹下的底座上。底座是用石頭、木棍、劈柴堆積起來的,高于地面30厘米,下雨時草垛不會被泡。

我常常帶領香兒姐、三丫頭她們在上面翻跟頭,偎在一起說悄悄話。一層、二層、三層,草垛長高,直到再也爬不上去,便另尋快樂。

秋日裡,一車一車推到磨坊去粉碎,草沫子留待冬天。上幾瓢草沫子,兌上泔水。大肥豬聞到草香,奔向食槽,嗒嗒嗒吃将起來。寬厚的脊背,鬃毛稀疏。母親喜歡大肥豬,像喜歡自個兒孩子,對着大肥豬說稀毛根長大個,又是頭名狀元。

二百多斤的大肥豬推到收購站,楊站長老遠就招呼起來,樂得嘴岔子都咧到耳根台子了。

地震那年,小南屋慘遭屠戮,北牆瞬間塌掉,牆上挂着的炙爐子,像被人猛力一推,飛到屋中央,摔個粉碎。

父親找來苫布苫起半邊屋子。偶爾,我被派進去拿東西,都是戰戰兢兢,一有動靜,奪門而逃。

一段時間不能住進屋子裡。躺在地震棚裡,跟星星捉迷藏,閉上眼,星星悄悄躲進雲層。睜開眼,星星扒開雲縫眨着眼壞笑。我笑,她笑,不明就裡的香兒姐也在笑。

搬到姥姥家房子裡去住,可以和姐姐睡一個房間。

惱人的是,肥水不能流外人田,去廁所要去我家院子裡廁所。每次都要連跑帶颠,幾回都差點尿褲子。

去完廁所,爬上西邊小矮牆。借助小矮牆使勁向上跳,像一隻靈巧的小猴子,抓住大杏樹伸出的橫牚,悠起來,借勢後滾翻,立起身子,爬到樹卡巴上。揀個大的摘下來,扔給仰頭等待的香兒姐。

這棵杏樹是明星,方圓幾個村子的人都知道。春天一到,花開萬朵,引來蜜蜂嗡嗡,蜜蜂紮在花蕊裡吸吮花蜜。沒人去招惹它,怕它蜇人,還要搭上自己小性命。沒人采蜜,杏花授不了粉,結不了果兒。

一場風刮過,花兒謝了,蜜蜂飛走了,小米粒似的小杏卧在花苞裡。從青澀到青白再到紅嘴兒,直到黃透軟糯,都不是我家獨食,前後街的鄉親,過街做買賣的都可以伸手摘夠。最新奇的是,父親在杏樹尖上,嫁接了一枝李子,招引了叔兒、嬸兒、大爺、大媽的好奇,一一品嘗了有杏子香氣又有李子甜蜜的果兒。

兩棵甜脆甜脆的棗樹,并肩站在院子東側。其中一棵,在我家建房時砍掉了,留下這棵,還有房後一棵核桃樹,是父母拉着尺算計來算計去,方才留下的。

這棵脆棗屬于晚熟型的,每年國慶節,是棗子最甜最脆時。棗樹像我們的父母,遠遠守候在大宅院裡,盼望着孩子們平安歸來。我們想念脆棗的甜美,更加思念雙親,每每閑暇飛奔着回家,回家輕快又甜蜜。

如今大宅院,亦如村人一樣,建起四百平方米小二層,有電梯,有地暖,有中央空調,有衛生間,有水泥硬化地面兒。

我還是喜歡我家先前的大宅院,通南到北,從東到西,都是果木樹。三月春風杏花白,四月桃花灼灼開,五月槐花香滿院,梨花如雪蕊含笑,棗花、核桃花、榆樹花,你來她走,不曾斷流兒,缤紛着花季。

喜歡春風中帶着雨星兒的花香,喜歡五月槐花芬芳着半個村莊。喜歡樹底下撿花瓣兒,倚在樹卡巴上曬老陽兒,站在樹丫觀敵瞭陣。

喜歡因哥哥偷摘核桃被我追打的小時候。喜歡貓在大宅院裡,直到母親尋來。

青頭羊

父親屬羊,腦瓜頂有一塊青色胎記。

母親跟父親一鬧别扭,就在背後罵他,你個青頭羊,吃虧就吃你這嘴上,好馬出在腿上,好漢出在嘴上,你的嘴白長,就不知道揀好聽的說,傻實在。

父親甯可吃虧也不好屈膝,認死理兒,母親便叫他青頭羊,長犄角的青頭羊。

不管母親怎麼數落,我爸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誰家有個事,有句話沒句話的,聽見信兒保準跑前跑後。李家糊個頂棚,高家漆個椅子,幹完活擡腳就走,不等着吃人家喝人家,也不等人家說謝謝,人家拉着扯着留吃飯,父親隻一句,家裡有飯。

與母親結婚時,父親虛歲剛19。比父親還小三歲的母親也還是個孩子,以為到父親家吃頓飽飯還可以回家,誰承想,稀裡糊塗,這一過竟然是一輩子。結婚已有60周年,按西洋說法已經是鑽石婚了。

父親跟着爺爺學的油漆粉刷、裱糊,一學就會,裱出來的活茬比爺爺還要規整,漸漸有了名氣。

那一年,大爺爺家的二大爺跟國營大單位簽了合同,給廠房門窗刷油漆,工期緊任務重,二大爺叫上父親幫忙。眼看要交工了,二大爺患上肝腹水,囑咐父親把活茬幹完,不要耽誤工期。父親說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哥哥好好養病,我保證不誤人家的事。

卻不知二大爺家,一溜仨孩子,滿街吆喝,端鍋撬杠,大闫華頂替了我爸爸。父親不知這是哪一出,不是說好不能違約要如期完工嗎?怎麼成了端鍋撬杠,頂替是什麼意思呢?

同村寶富對父親說,你不知道嗎?如期完工能夠續簽合同,簽了合同就是這裡的長期工,能吃上國家的飯了。你二哥有病一時怕是好不了吧,聽說合同要跟你簽。

簽合同時,父親說謝謝各位對我工作的肯定,這合同我不能簽,要簽也是我哥哥來簽。

二大爺死于肝腹水,合同未簽,父親回到村裡務農。凡是簽了合同的人,都成為國家職工,掙上了工資,一生安穩,到後來子女也接了班。母親一說起這事,就罵父親青頭羊,長犄角的青頭羊,低頭吃你的草就不行,他要是簽了合同,孩子們也吃上商品糧了。

以我現在的認識,我理解父親,讓内心不安甯的事情,絕不做一絲一毫。

父親回村務農,收工回來琢磨電燈、電線、燈繩、閘盒,誰家燈泡憋了,閘盒壞了,電線耷拉了,父親一準跑去幫忙。

那年唐山大地震,波及我家那一大間小南屋,山牆倒掉了,窗戶牚碎落一地。父親找來苫布苫上,我們仍有半間屋子可住。

一九八二年,父母親商量好蓋房子。一開槽,老鄉親呼啦啦湧來,扛鍁的、拎暖瓶的、帶錢的、做飯的,幾天工夫,撞槽、起腔兒、上闆、砸焦子、抹頂子,完事大吉。

母親偷摸蔫對我們說,咱家頭一份,全村一戶不落都來人幫忙了。看得出母親的驕傲和榮光,還有對父親的贊許。

《光明日報》( 2022年06月24日14版)

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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