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有部經典電影《聞香識女人》,有人說:“聞的是氣息,識的是人心。”我深以為然,我們的先人,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把香文化融于生活,用淡雅氣息,诠釋一種心性,一種态度。
要說把香事玩轉到極緻的還得是宋朝,他們把焚香融入生活,轉化為一種生活方式,基本上是摒棄功利和目的性,更趨向于高雅的娛樂。《東京夢華錄》記載:“禦街一直南去,過州橋,兩邊皆居民,街東車家炭,張家酒店,次則王樓山洞梅花包子,李家香鋪,曹婆婆肉餅,李四分茶。”作為最具北宋都城開封城的風俗人情之作,街市上的店鋪反映了百姓的喜好。
曆代文人雅士中最愛香的,也必屬宋代。他們皆惜香如金、愛香成癖,更有人感歎“無香何以為聚”。宋代士人也會親自調香,相互交流調香的經驗,呼朋喚友,一同品鑒,宋人的焚香保持的是對生活情趣神往與追求的态度。蘇轼可以說是香事裡“骨灰級”的粉絲,平生詩詞作品中也不乏描寫焚香的句子。他曾在悼念亡妻的詩句中這樣寫道:“金爐猶暖麝煤殘,惜香更把寶钗翻。重聞處,餘熏在,這一番,氣味勝從前。”看似描寫妻子靈柩前焚香之景,其實是對亡妻深沉的思念。他調制的“雪中春信”,據說是古代最美的香之一。在赴海南儋州途中,曾購買10多斤檀香,建立“息軒”,常在軒中焚香靜坐。“無事此靜坐,一日是兩日,若活七十年,便是百四十。”焚香靜坐不得不說是他修身養性的“獨門秘技”。
馬遠 《竹澗焚香圖》
蘇仙的好友黃庭堅是制香高手,他的作品中意合香、意可香、深靜香、小宗香最為知名,被稱為“黃太史四香”,與蘇轼的“雪中春信”齊名。其《賈天錫惠寶熏乞詩作詩報之》中雲:“賈侯懷六韬,家有十二戟。天資喜文事,如我有香癖。”毫不避諱的以“香癖”自稱。黃庭堅的侄子洪刍寫下《香譜》,是現存北宋最早、保存比較完整的香藥譜錄類著作。香也是李清照詞中的常客,《醉花陰》中說:“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陸遊有一首名為《移花遇小雨喜甚為賦二十字》的詩中這樣寫道:獨坐閑無事,燒香賦小詩。可憐清夜雨,及此種花時。”移栽花木後焚香賦詩,文人生活中,離不開香的陪伴。
南宋哥窯魚耳爐/故宮博物院藏
宋-金/定窯系黑釉香爐/北京邢定文物商店
香文化的興盛也帶動了焚香器具的發展,宋代擁有成熟的制瓷技術,制瓷業廣泛發展應運而生大量的陶瓷香爐,在宋代濃厚的禅學氛圍中,形成了獨樹一幟的香文化。
宋代文人士大夫将香事集日常、詩意于一身,诠釋出極緻的美好演繹。由禅學衍生而出的文藝活動,受到文人雅士們的追捧,他們參禅學佛,禅畫、禅詩、禅茶,活動形式多種多樣,焚香貫穿這樣品位與雅緻的活動中,自然也讓香爐成了日常不可少之器物,承載了他們的美好期許。
馬遠 《西園雅集圖》(局部)
宋/定窯系黑釉香薰/富苑家族舊藏
南宋/茶洋窯雙耳香爐/北京邢定文物商店
上海博物館藏有一件龍泉窯鬲式爐,素雅無紋飾,獨特的釉色是它的靈魂,楊萬裡在《燒香七言》裡對龍泉窯青瓷香器這樣描述:“琢瓷作鼎璧如水”,不同的文人雅士會有各自喜愛的香器,楊萬裡對于龍泉窯的香器或許是偏愛的。
南宋/龍泉窯梅子青鬲式爐/上海博物館藏
南宋/龍泉窯香爐/北京邢定文物商店
“撫琴焚香”是另一番樂趣。“香滿琴堂裡,人在洞壺天”,宋徽宗趙佶的《聽琴圖》就是對此的完美诠釋:松竹掩映,主人彈琴,客人聆聽,一旁還有侍者相随。琴桌旁擺放一盞白瓷高足杯式樣香薰爐。袅袅香煙,伴着悠悠古琴聲,香氣萦繞與琴聲融為一體,收獲一場聽覺與嗅覺交織的盛宴。
趙佶 《聽琴圖》
唐代/耀州窯白釉黑彩琴爐/北京邢定文物商店
“靜覺眼根無俗物,翛然一室自焚香。”靜觀生活,靜思世事,靜養心性,愛極了宋人這份雅緻的心性,一支香從燃起到燃盡,看絲縷煙氣的盤旋、環繞、消散,這時間裡,他們會想些什麼,能感受些什麼,靜自放空,香近意遠,會不由得沉醉其中吧。
清代/德化窯獸耳爐/北京邢定文物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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