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是豪放派詞人的傑出代表,與蘇轼合稱“蘇辛”,他的詞抒寫力圖恢複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
但是,他的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豪傑之氣中時有似水柔情。
例如:
鵲橋仙·和範先之送祐之弟歸浮梁
小窗風雨,從今便憶,中夜笑談清軟。啼鴉衰柳自無聊,更管得離人腸斷。詩書事業,青氈猶在,頭上貂蟬曾見。莫貪風月卧江湖,道日近長安路遠。
這首别詞着重描寫送别時的情景和叮囑,表達對朋友的不舍與希望,情感婉轉動人。尤其是上片,首句,先寫眼前之景“小窗風雨”,接着用深情的筆觸抒寫别後對“中夜笑談清軟”這樣美好情境的回憶和懷念。接着寓情于情,描寫了不管離人斷腸之情的啼鴉衰柳,抒發離情别緒。其中“啼鴉衰柳”“離人腸斷”等詞句,具有濃郁的抒情性,且哀婉纏綿。
可見,善于寫豪放詞的辛棄疾,也有似水柔情。
再如:
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這是辛棄疾閑居帶湖時所作的一首詞。
閑遊于博山道中,卻無心賞玩當地風光。眼看國事日非,自己無能為力,一腔愁緒無法排遣,遂在博山道中壁上題了這首詞。詞中運用對比手法,突出地渲染了一個“愁”字 ,感情真率而又委婉,言淺意深,令人玩味無窮。
尤其是詞的下片, “而今識盡愁滋味”的“盡”字,包含着作者許多複雜的感受,完成了詞思想感情上的轉折和飛躍。兩句“欲說還休”,采用疊句形式,在結構用法與上片互為呼應,由不知愁而強說愁變為知變局而不說愁,深沉的憂愁翻作自我調侃,愁到極點而無話可說。不僅如此,作者胸中的憂愁不是個人的離愁别緒,而是憂國傷時之愁。,因此作者不便直說,隻得無奈地轉而言他,卻道“天涼好個秋”。結尾形似輕脫,實則十分含蓄,充分表達了作者之“愁”的深沉博大。
豪放與婉約,并不是絕對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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