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極為特殊的探班,在新冠疫情尚未完全退散的情況下,南方都市報記者啟程前往無錫、上海等地,見證了一部具有時代意義和社會價值的抗疫題材劇《在一起》的拍攝過程。
楊洋、雷佳音、靳東,三位都是國内一線小生,但拍攝現場是他們表演生涯中極少有的一次,沒有精緻的化妝,沒有柔美的濾鏡,甚至沒有多少讓他們的容貌完整露出的鏡頭,因為他們要演繹的是一群被口罩和護目鏡在臉上勒出深深印痕、被防護服包裹全身的醫生或志願者,呈現這群“最美逆行者”一段段拯救生命、無私奉獻、悲壯大愛的故事。
由國家廣電總局組織指導,上海廣播電視台和耀客傳媒、尚世影業共同出品的重點抗疫題材時代報告劇《在一起》10個單元故事正在全國多地熱拍,南都記者傾聽了演員們參與到這部作品中的初衷和拍攝感受,與他們一起回味了這個不同尋常的2020年春天。 專題采寫:南都記者 蔡麗怡 實習生 唐梓寒 林東苗
《同行》主演楊洋 首圓醫生角色夢,感受平凡而熱忱的力量
第一次演醫生内心很忐忑
很久以來,楊洋有個夢想,想挑戰一回醫生角色。他是軍藝出身,與同齡演員相比,身上有一種天然的正氣,他希望能呈現白衣天使的妙手仁心,恰好此時,他遇見了《在一起》。《同行》單元中,楊洋飾演一名放棄回家過年、一個人踏上“逆行”之路前往武漢的呼吸科醫生樂彬,與趙今麥、張雲龍、任重搭檔,呈現了這場抗疫中的“最美逆行者”。
探班那天,楊洋正在無錫第五人民醫院拍一場重頭戲,身着黑色羽絨服、面戴口罩的他将一個骨灰盒遞給自己的醫生同伴,兩人臉色沉重,在窄窄的醫院走廊蹒跚而行。導演滕華濤一直在監視器前默默注視楊洋的表演。在一張曝光的劇照中,楊洋穿上藍大褂,摘下口罩,正在仔細揣摩劇本。
因為戲份多且趕、情感戲比較沉重,楊洋婉拒了采訪。當天夜裡,他用文字分享了自己的感受。他說:“我很榮幸可以出演這部作品,這是一件值得去做、很有意義的事。因為我是第一次演醫生,又是在一部這麼具有時代意義的作品裡,加上我飾演的是一個‘逆行者’形象的醫生,說實話我心裡很忐忑,确實之前沒有過親身經曆,會擔心自己演不好。”
完成一個表演上的小夢想
因為接下這個角色,楊洋仿佛親身體驗了一回與病毒的鏖戰,“為了更好地進入到角色,呈現一個抗疫醫生的專業性,劇組沒開機前我就到醫院體驗學習,跟專業的醫生學習醫學常識、急救方法、醫療器械的使用。挑戰最大的一點是醫學術語,确實很難背,我努力地去了解、熟悉那些專業術語,還有醫療器械的使用,比如呼吸面罩的使用、咽拭子核酸檢測的操作,我去看視頻和科普文,有些看起來比較容易,其實為了做到姿勢準确、操作規範還是花了不少功夫” 。
楊洋看了人物原型的大量資料、采訪和圖片,唯有身臨其境,才能感受到震撼。“我的角色因為逆行回武漢,有很多在路上的戲份,拍攝過程中,通過很多故事了解到很多人為了抗疫所做的事,大家都是普通人,但力量卻是平凡又熱忱的,給了我很多觸動與思考。這次還有個特别的同行搭檔(趙今麥),給了樂彬很多溫暖和感動。”
“我們扮演的醫生也是普通人,但他們一路上為了救人那種不顧一切的付出,那種大愛,我切實感受到醫護人員的偉大。我通過飾演這個角色,完成了之前自己想過的一個表演角色的小夢想,通過這個‘普通人’角色,親身感受到了發自内心熱血又正能量的力量,播出後希望觀衆可以和我一起感受這種力量。”比起那些各種耍帥的偶像劇角色,《同行》也許能激發出楊洋表演中更深層的爆發力。
《擺渡人》主演雷佳音 去性格化、去雷佳音化,還原一個平民英雄
往前一步,你就成為真正的逆行者
在《長安十二時辰》中演活了平民英雄張小敬的雷佳音,這回再度挑戰“平民英雄”角色——《在一起》之《擺渡人》單元中,一位不顧個人安危堅持送單、并組織志願者團隊接送醫護人員的“跑腿小哥”。
采訪這天時近傍晚,雷佳音從高鐵下來,直奔采訪室,像一個鄰家小哥,與小夥伴們親切地叨叨日常。與雷佳音合作過《我的前半生》的沈嚴導演,臨急受命接下《擺渡人》單元,第一個想到的外賣小哥人選就是雷佳音。雷佳音歎道:“因為長得慘呗,其實是接地氣。”拍攝時他自侃道:“我這樣子擱到快遞(外賣)堆裡頭,誰也不會認出我來。”
《擺渡人》難演,難在它要非常的真實和生活化,“創作的時候,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方向,就是别像演戲似的,讓大家覺得假,要拍得像紀錄片,咱就成功了。”
雷佳音看了很多原型人物的素材,但他對外賣小哥這個職業了解并不多,是個隻對花草貓狗感興趣的老派人,但他用自己的方式走進外賣小哥的世界。“一個普通人,當你遇到了這件事情(疫情),你往前走一步,你就成為真正的逆行者、成為英雄,你往後退一步,你就是個普通人。我演這個角色時,覺得應該去性格化、去雷佳音化,這不是一個演員在展現他的魅力和演技,也沒必要把他演成一個英雄,就以一個普通人的符号去完成這個故事。”
隻要你動心了,觀衆會感受到的
談到“口罩都遮不住的演技”這個話題,雷佳音坦承:“确實不好演,但還能看出來是我。我這臉被口罩擋上以後,就剩眼睛了,我眼睛又小,還戴着頭盔呢,這麼給我整上以後,單看監制器,導演都不知道誰在說話。但我還是堅信那一點,隻要你動心了,觀衆會感受到的。”雷佳音不但不化妝,還連着八九天不洗頭,炮制一個“油頭垢面”角色,他說:“這可能才是大家心中的我,這是角色的真實狀态。”
在劇組路透的一段片花中,雷佳音騎着電動車進了小區,黑夜裡,他與每個陽台、窗戶裡探出的人一起大喊“武漢加油,中國加油”,場面震撼。雷佳音說:“大家在網上都看過這樣的視頻,每個中國人看着都會感動。但我們拍的時候還是相對克制,因為這個故事大家都有集體記憶。我們要做的反而是克制,不要那麼多淚水和煽情。演得真是最重要的。”沈嚴給雷佳音的表演打出110分,雷佳音說自己不想證明什麼,“為什麼我愛演戲?因為我沒有角色好,角色寫的肯定比我本人好,我要靠角色的光彩去讓大家喜歡我。脫離了角色,演員什麼都不是,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方艙》主演靳東 風趣、高智商、内心強大,這是一個不一樣的方艙領隊
表演猶如“戴着鐐铐跳舞”
以《小歡喜》《小别離》等現實主義佳作打動觀衆心的導演汪俊,攜手靳東、孫佳雨、毛曉慧等,投入了《在一起》之《方艙》單元的拍攝。
探班當日,搭建在上海嘉定體育中心的“方艙醫院”,從一排排的床鋪、桌椅,到隔闆上的黨旗、漫畫、暖心小金句,還有工作站、跳舞區、瑜珈區、閱讀區,每一處細節都還原得細緻,栩栩如生展現了一個充滿中國特色的“生命之艙”。在這裡,靳東飾演的胡慶生院長,帶隊支援武漢方艙醫院,與患者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靳東形容這回的表演,猶如“戴着鐐铐跳舞”:“導演跟我說,我走路的感覺特别像個老頭,能不能再快一點?其實我感覺已經走得很快了,但是在那個畫面看來,可能因為這身防護服顯得臃腫,戴上那個帽子後,它老拽着我,所以就感覺像駝背或佝偻着。”他坦承最初經曆了好幾天的适應期。
但經曆磨合,他慢慢發現:“能給我什麼樣的鏡頭,能不能看清我的眼睛,已經不重要。對我而言,更多的是感受到了醫者們在武漢那個時期的真實狀态。我希望能夠把人物演得更立體更鮮活。”
人物原型帶來的感動和震撼
劇中的胡慶生院長,現實中有人物原型,靳東開拍前與原型人物、上海瑞金醫院的胡院長親自見面,深聊了一個下午,“真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去描繪我跟他這一整個下午的見面。”靳東感歎道。
“他反複跟我強調,剛開始報名去武漢抗疫,他主動請纓,他以為他很勇敢,後來才發現4000多人的醫院,全員報名,能去的隻有100多人。他很幽默,是一個極其風趣的人,他不僅擁有極高的智商,還有極強的内心。”
“他帶給我一個強烈的感受,他不去擴大悲壯,而是用一種相對輕松的方式帶領隊伍。當我問他,你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會不會長噓短歎,他大聲地說:每天都大歎!我問他,你在這過程中有掙紮嗎?他說:我發現我的書架上有一張我和太太孩子的照片,我少有地坐在辦公室想了四十多分鐘,擦了擦照片往裡一扔就走了。”靳東說他難以形容聽到這些細節時的感受,他争取把這些感受放到他飾演的這個人物裡,“這個戲很短,它越短越讓我更加珍惜每一場戲、每一個鏡頭。”
自帶精英人設的靳東,這一回想打破形象标簽,讓人物更有煙火氣和人味兒:“胡院長是這個行業裡特别出類拔萃的人才,但我感覺他俯下身來,給患者做了很多心理輔導的工作。我們不想把他的偉大和付出神化。這部劇更像紀實文學,全部來源真實,我沒有什麼表演的痕迹,就是以劇的方式,身體力行地把發生過的一些事情,力所能及地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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