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當代女詩人中,席慕蓉是極有個性的一位。如果用唐代詩人來類比,那她大概就是詩佛王維。席慕蓉首先是一位畫家,然後才是一位詩人,所以讀她的詩總有一種詩中有畫的感覺。這一點從其經典的詩作中就能感受得到,《一棵開花的書》中那等待了500年的癡情樹,《蓮的心事》中那在陽光下綻放的夏荷,《七裡香》中滿園的郁香,都如畫作般動人,令人印象深刻。
席慕蓉平生最擅長寫愛情詩,她的愛情詩淡雅剔透、靈動自然。她以一個女性的視角來理解愛情,所以每次讀她的愛情詩總能從細膩的語句裡,感受到女性溫暖感性的一面。她将自己的愛情觀寫在了《無怨的青春》一詩中,在詩中她告訴年輕人不要怨不要恨,她說:“沒有怨恨的青春,才會了無遺憾,如山崗上那靜靜的晚月”。她認為每一場相遇、相愛都值得心懷感激。
本期要和大家分享也是這樣一首愛情的贊歌,詩名《抉擇》。這是一首很肉麻的情詩,也是其衆多情詩中很經典的一首。全詩一開篇就夠肉麻,短短幾句美得令人心醉。讓我們一起來品一品:
《抉擇》
假如我來世上一遭
隻為與你相聚一次
隻為了億萬光年裡的那一刹那
一刹那裡所有的甜蜜與悲凄
那麼 就讓一切該發生的
都在瞬間出現吧
我俯首感謝所有星球的相助
讓我與你相遇
與你别離
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詩
然後 再緩緩地老去
愛情中的相遇,一直是席慕蓉情詩中很重要的一個意象。在她眼裡,相遇的美好足以媲美世界上任何美麗的瞬間。在這首《抉擇》中,她塑造了一位渴望愛情的主人公形象。全詩可以分為兩小節,第一小節是期待相遇。詩的一開篇就肉麻了,假如我來世上一遭,隻為與你相聚一次,這是将愛情提升到生命的高度。而用“億萬光年”與“刹那”對比,又讓全詩充滿着張力,極具感染力。值得注意的是,在物理學裡億萬光年裡是一個長度單位,詩人卻将它時間化了。
接下來是對于那“一刹”的描寫,詩人将愛情中甜蜜和悲凄都濃縮于億萬光年裡。在她看來,愛情就該是甜與悲都有的,而之所以希望它們在瞬間出現,體現的是她對愛情的急切渴望。
詩的第二小節是對愛情的禮贊。“所有星球”之語和“億萬光年”相呼應,讓全詩充滿着奇幻色彩。對于相遇和别離,詩人都一樣感激,這就讓前一節的甜蜜與悲凄有了落腳點。最後的落筆是詩人對愛情的定義,她認為愛情是一首詩,它是人生的一場經曆,是一個有開始有結尾的過程,隻有經曆了它才能了無遺憾地老去。
縱觀這首詩,雖然看上去不如《一棵開花的樹》等作品那麼绮麗,但卻同樣真摯感人,充滿了詩人對愛情的思考。正如詩人在《無怨的青春》中說的那樣:“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她。若不得不分離,也要好好地說一聲再見”,送給天下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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