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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男友的背後現代故事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29 08:24:27

溫柔男友的背後現代故事(男神失戀買醉被我撿回家)1

本故事已由作者:言言才不是傲嬌受,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号“深夜有情”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我在酒吧撿到了失戀買醉的帥哥同事,日行一善,帶着爛醉的他回了家。

沒想到他是真喝斷片了。

第二天一早,他便用拘謹又複雜的眼神盯着我。

他說:“我會負責的。”

男神失戀買醉被我撿回家,隔天醒來他認真盯着我"我會負責"

1

唐可夏撿到陸承洲那一日,是個平平無奇的周五晚。

那時初夏将至,春末夏初的夜間還未有炎熱感,下了班後唐可夏邊和好友沈知歡約在了公司公寓附近的一間小清吧,努力以一兩杯清酒消除一周的疲憊。

台上的駐唱歌手音色低沉,絮絮唱了幾首慢歌,沈知歡從洗手間回來,戳了戳唐可夏的手肘,“吧台有個落單的帥哥,我沒仔細看臉,不過感覺氣質不錯。”

沈知歡擡了擡下巴,唐可夏順着她說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一個清瘦的男人。

男人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沒有打領帶,袖子挽起來一截,露出骨節清晰的手腕,他的手機靜靜擺在桌面上,很久都沒拿起來看,隻是一個側影,卻讓人覺得那是個沉穩而溫和的人。

沈知歡碎碎念道,“我覺得正臉肯定也挺帥的,不信你自己去看。”

大抵是酒勁有些上來,又或是唐可夏本就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她狀似無意般走到吧台邊問詢酒品,眼光卻是偷偷地去瞄男人的臉,想着萬一不是個帥哥,定要讓沈知歡請了今晚的酒。

卻是一眼她便愣住了,沈知歡說的沒錯,男人的确很帥,但這并不是她懵住的原因。

男人大概沒注意到身側不遠處的她,隻是很慢地喝酒,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杯壁,目光垂着看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麼,唐可夏湊近了一步,試探性地叫了一句,“承洲哥?”

聽到聲音,陸承洲擡起頭來,就見唐可夏歪着頭看他,對上眼神時唐可夏還露出一個笑來,“真的是你呀。”

他此時其實已經有些醉了,面上卻看不出一點兒醉意,不過腦子有些遲鈍,反應了兩三秒才認出唐可夏來,大抵是近來熬夜有些多的緣故,他聲音有些啞,“好巧。”

駐唱歌手下了台,背景音換成悠長的法式歌曲,唐可夏拉開陸承洲旁邊的椅子坐下,“怎麼今天有空出來活動,平時你們部門不是每逢周五就加班嗎?”

陸承洲隸屬公司風控部門,每到周末都得趕項目風控報告,唐可夏曾經有幸觀摩過風控部的工作模式,隻能說他們這個部門周一到周五很忙,周五晚到周日更忙。

對此小唐驚悚的表示打死也不去風控部。

陸承洲放下杯子,“最近淡季,你們不也項目不多嗎?你們項目不多我們這邊也就閑一些。”

他說話的語速不快,聲音很耐心,可語氣卻是淡淡的,沒有往日那種十分溫和的感覺,唐可夏精準捕捉住了這種不同,她沉默了一會,問道,“哥,你心情感覺不是很好的樣子。”

陸承洲沒說話,唐可夏看了看他杯中的威士忌,“心情不好還喝這麼苦的酒,讓他們給你來杯荔枝特調,味道還挺不錯。”

她不欲多問,隻是招手讓調酒師加了杯酒來,笑道,“沒事,反正明天周末,頂多就是明早不起來開工呗,你女朋友在家嗎,待會她來接你?”

卻見陸承洲一愣,頓了幾秒,卻是選擇很誠實地回答,“我們分手了。”

他說得坦然,說完沒去拿那杯荔枝特調,而是繼續喝威士忌,這回愣神的換成唐可夏,一是她沒想到陸承洲會說得如此直接,二是她沒想到,陸承洲還會分手。

可她很快調整過情緒來,“喝悶酒傷身,今天我和朋友過來的,要不一起?”

陸承洲卻是搖頭。

唐可夏到底沒再勸,“那就放心喝吧,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2

回到卡座時沈知歡投來一個調侃的眼神,“聊這麼久,要微信了?”

唐可夏“啧”了一聲,端起自己的小甜酒喝了幾口,“什麼呀!我是這種人嗎?那是同事,認識的。”

和陸承洲的相識是兩年前的初秋,那時唐可夏剛到新公司,一切環境都很嶄新,她的工作與投資有關,公司給他們幾個新人上了好幾日培訓,其中有一節,便是陸承洲給他們講的風控課程。

課程是什麼她早已絲毫沒印象,隻記得陸承洲很帥,大家笑言若是要選出一個班草來,最帥的是陸老師。

後來她投資方向和陸承洲并不在同個線條,有工作合作的時候少之又少,隻是見面打個招呼,碰個熟臉而已。

為數不多的兩三次工作對接,她印象其實很深,因為陸承洲是個極具耐心的人,願意不斷為你分析風險點,說話間也是溫和有加,即便加班加到十分疲憊時,他依舊保持那種禮貌而專業的态度,很難不讓人有好感。

公司投資團隊幾個和陸承洲合作多的人常常開玩笑道,陸哥什麼都好,又帥業務又強,可惜早早有了女朋友,真是讓人痛心疾首。

淩晨鐘聲敲響,唐可夏往吧台那邊望去,覺得陸承洲大概也醉得差不多了,雖然陸先生好似還是一副鎮定模樣,可他此時已經不喝酒,隻是抓着手機,也沒按亮屏幕,愣愣的看。

此時唐可夏走去同他講話,他的反應更是遲鈍了很久,唐可夏問,“承洲哥,你住哪,送你回去。”

陸承洲想了很久,說,“搬回公司宿舍了。”

唐可夏一拍手,這可就簡單了,和她住同一個公寓樓那就方便得多,于是說,“那走吧,我們回去?”

陸承洲此時有些遲鈍,他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倒是和往日沉穩摸樣比起來略有些好笑,起身時還踉跄了一下,被唐可夏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出租車行駛在略有些空蕩的公路上,路燈一盞盞閃過,唐可夏後知後覺問道,“哥,你們部門不是最近一直出差嗎?你不會是今天有空才出來買醉的吧。”

陸承洲頭有些疼,混混沌沌,點了點頭,說話間聲音更啞,“半個月前就分了。”

坐在前座的沈知歡打了個寒戰,“你們公司真變态,大家都這麼拼的嗎?連失戀買醉還要延期。”

唐可夏捂了捂額頭,一時有些無言以對,也不知道該說陸承洲自控能力還算上佳,還是該說他們公司員工太慘了。

其實陸承洲醉得差不多,上車晃了晃酒勁更是上來,下車時幾乎分不清方向,唐可夏按了他所住的十二樓,扶着他到了家中,替他開完門的瞬間便傻了。

屋子裡空空蕩蕩,隻有幾個還沒拆開的箱子和行李箱,屋子也還沒打掃,地上落了一層灰,壓根就不像人能住的地方。

她和沈知歡同時倒吸一口涼氣,想來是分手後剛搬完家,陸承洲就出差去了,連屋子都沒來及的收拾。

最後還是沈知歡打破了沉默,“你公寓不是有兩個房間嗎?要不我晚上跟你擠擠,客房給他睡?”

唐可夏擡頭望天,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于是又果斷關上十二樓的門,默默回了自己住的八樓。

小唐同學是個熱心人,大半夜又咚咚咚跑到九樓叫醒了同時入職的法務部小基友,借了一身睡衣,又将剛要打算入睡的養生小基友拉到樓下,幫陸承洲換掉那身看着就不适合睡覺的襯衫。

小基友從房間出來,沖唐可夏豎起大拇指,“陸哥,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沈知歡,“……”

唐可夏,“……你能别像個老色匹嗎?”

小基友,“放心,我給他穿得嚴嚴實實,保證你看不到。”

唐可夏,“……”

沈知歡,“其實讓我們看看也可以。”

小基友,“……”

唐可夏走進房間,打算去關掉房内的燈,轉念一想卻又回了餐廳倒了杯溫水放在床頭。

陸承洲醉後有些睡得不安穩,眉頭緊蹙,離得這麼近,唐可夏清晰地看到他頭發中已有零零碎碎的幾根白發,他們公司的工作壓力大,即便是陸承洲這種帥哥也擋不住疲憊的侵蝕。

她替他拉了拉被子,又掖好了來,陸承洲睡得很淺,稍稍睜了睜眼,卻是不太清醒的模樣,唐可夏說,“床頭櫃有水,渴了能喝。”

他大概沒聽進去,又睡了過去。

房門被輕輕關上時,坐在客廳刷手機的沈知歡感慨,“酒品見人品,你這個同事酒品不錯,醉了也挺安靜的。”

唐可夏給自己倒了杯溫水,“他本來人品就很好,哪需要從酒品去判斷的。”

3

醒來時是早晨十點鐘。

陸承洲睜眼時頭很痛,宿醉和熬夜的後遺症在此時凸顯無疑,然而生理鐘沒允許他睡到午後,他稍稍環顧了一圈這個陌生的屋子,覺得頭更痛了。

半月前他同女友分了手,分手的場面十分戲劇化,他從沒想過拿女友手機看個時間,便能看到那麼勁爆的聊天記錄,女友對此還振振有詞,道是他工作太忙,她也是情有可原。

他這時候感謝起自己忙碌的工作來,分手後,多日來連軸轉的工作讓他暫時忘卻了分手的痛楚和無奈,直到工作告一段落,他才想起買醉這回事。

記憶隻停留在他在吧台碰上唐可夏的瞬間,後來發生的事情就變得十分片段化,隻記得唐可夏塞給他一杯特調,那杯酒很甜中帶了一點酸,淡淡的荔枝甜味混着話梅氣息,再後來好似又是唐可夏說,渴了床頭有水。

陸承洲困頓地坐起身,床邊早已放着一雙拖鞋,他推開房門,就和聞聲擡頭的唐可夏對上了眼神。

唐可夏這會剛買完早餐回來,抱着平闆窩在沙發上,一邊啃着小籠包一邊刷劇,她沒想到陸承洲醒得還比沈知歡還早,說道,“你這麼早就醒了?”

陸承洲站在門邊,沒有動彈,唐可夏按了暫停鍵,歪了歪頭問,“你不頭疼麼?”

陸承洲此時稍稍打量了這間屋子,屋内收拾的很整齊,東西不多,“有點。”

他遲疑了一會兒,問,“方便問一下,我怎麼在你這嗎?”

他其實和唐可夏不算熟悉,畢竟工作合作機會并不多,對唐可夏的印象也隻是投資部門一個人際關系很好的小姑娘。

唐可夏樂了,倒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問道,“哥,你斷片了?”

見陸承洲有些努力回想的模樣,她追問道,“你真忘了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陸承洲輕歎口氣,點點頭。

她這會兒故作深沉,“男孩子就算喝醉了,做了什麼事情也要負責的哦。”

這回陸承洲頭疼更甚,他的确沒想起來自己醉後究竟是什麼樣的,從前他喝醉的次數少之又少,唯有的幾次還是和大學同學一起,但據同學說,他喝醉了酒品不算差,難不成自己昨日喝醉後真做了什麼?

他想了一會,沒想起來,隻覺得有些喝酒誤事,一時之間倒是有些尴尬,思索着是不是該說句“我會負責的”,唐可夏先笑出了聲,“逗你的啦,你怎麼真信了哦。”

她很愛笑,一點兒惡趣味就讓自己笑個不停,“跟你開玩笑啦,不要害怕。”

陸承洲這會兒才松了口氣,但好似被唐可夏這麼一打岔,他都忘了自己買醉的原因,也被她帶着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昨天真是喝多了,麻煩你了。”

唐可夏擺擺手,一骨碌溜下沙發,從櫃子裡找出牙刷來遞給他,“快去刷牙,然後可以來吃早飯!”

她說話間總讓人覺得兩人相識已久,有種讓人說不出的親和感,直到喝上豆漿時陸承洲都覺得一切有些魔幻,唐可夏為人熱情,推着小籠包到他面前,“沈知歡是沒口福了,等她起床菜都涼了,我們把這個瓜分了。”

她話有些密,陸承洲話卻不多,他聽她一句接一句說,從早餐的菜點說到她們部門的新項目,約莫她說個四五句,他才能接上一句,也不知是他們差了三四歲有了代溝,還是她過于跳脫,他過于内斂。

唐可夏吃撐了,剩了半杯豆漿都喝不下了,看了看斯文吃飯的陸承洲,道,“承洲哥,你要住樓上的話,沒事可以來我這蹭飯。”

不過她頓了頓,有些惆怅,“不過我也不怎麼會做飯呀。”

還沒等陸承洲接話,她又很快想到好點子來,“我們可以一起外賣湊單!”

陸承洲被她逗笑了,道,“好。”

4

再次見到唐可夏是四五日後的一個工作日中午。

陸承洲去飯堂去得晚,他不愛在高峰期去排隊,剛打完飯坐下時,就見唐可夏團隊的一波人結伴進了餐廳。

大概他們是剛開完會,所以也便來得晚些,人群中有個同事在吐槽難搞的客戶,唐可夏在旁邊十分附和地做了個鬼臉,一群人嘻嘻哈哈在那兒選菜。

唐可夏長得讨喜,公司菜式原是八選三,她在那可憐巴巴同食堂阿姨道,“阿姨,這個小炒黃牛肉看起來也很好吃,我想試試,你給我加一份嘛。”

她賣乖本領一絕,阿姨自是不會拒絕她,樂呵呵說多吃點才長肉,倒是引得一般同事說阿姨偏心,天天給小唐加菜。

坐下來是唐可夏便看到了不遠處的陸承洲,舉起手同他揮了揮,埋頭幹了幾口飯後又想起什麼,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蹬蹬蹬跑到陸承洲旁邊,“承洲哥,這周六晚上我們幾個同屆的同事在我家開火鍋局,你也一起來吧。”

她的初心很簡單,隻是覺得陸承洲剛分手,總要找點什麼事情填充生活,總悶着怕不是會悶出病來。

原本她是打算周五再去邀請陸承洲的,沒想到今兒竟在飯堂碰上了。

果不其然陸承洲一開口便是打算婉拒,“這不太好,你們幾個都是同屆的。”

她早就預料到他的這種說辭,“沒事沒事,帥哥來震場才給力呢,你就下個樓的功夫。”還沒等陸承洲開口,她又繼續問,“你吃辣鍋還是吃不辣的。”

這是種話術,并沒給陸承洲拒絕的選項,她給的選項從“去不去”變成了“吃不吃辣”,果不其然陸承洲便被她帶偏了,“我可能不太能吃辣。”

說完才發覺自己被她暗戳戳帶坑裡了,就聽唐可夏道,“那行,我也不吃辣,我們整個番茄鍋。”

說完便轉身回去幹飯,走前還不忘留下一句話,“周六晚上六點半,八樓八樓。”

5

如約而至的火鍋局十分熱鬧,陸承洲一進門就是一陣歡呼,“還是小唐有面子啊,陸哥都來了!”

唐可夏的幾個要好的朋友和她一樣熱情,大概是公司前鋒部門的人都有種自來熟的能力,一下子便把陸承洲帶入那種氛圍中,倒是十分輕松愉悅。

唐可夏從廚房冒出頭來,笑罵道,“起哄第一名,都沒人來切菜的!”

飯間也是吵吵鬧鬧,好像在公司叱詫風雲的狠人們到了這兒都變成了幼兒園小朋友,連夾隻蝦都能夠拌上幾句嘴,唐可夏看了看一旁慢條斯理吃東西的陸承洲,把好幾塊肉往他碗裡塞,“這些人都是餓死鬼投胎,護食護得厲害。”

說完又去說法務部的小基友王同學,“你夠了啊蘸這麼多辣醬,上回在廁所住兩天的慘痛曆程還不夠你回憶的?”

她忙着給人添上飲料,嘴上說着好友們護食,卻又一份又一份的菜往桌上端,直到後來大家都吃不下了癱在椅子上時,桌上還剩了不少東西。

桌上的酒還有好幾瓶未拆封,大家夥兒都有些微醺,更有喝得猛一些的小夥伴早早把自己灌醉,唐可夏側頭笑問陸承洲,“今天不多喝幾杯?”

她說話總是如此,五六句中總帶了兩三句恰到好處的玩笑,陸承洲擺擺手,也笑道,“今日就不了。”

他平日裡克制得很,買醉不過是很偶爾很偶爾的昙花一現。

隻是唐可夏如此輕飄飄就将他那場買醉說得風輕雲淡,讓他好似也過了自己心中的坎。

後來她又一個個送走好友,幫醉鬼們叫了車又幫着找好随身物品,最後留下住在九樓的小基友和陸承洲。

她這時轉頭問陸承洲,“哥你不回去嗎?好晚了。”

桌上一片狼藉,倒了的易拉罐和鍋碗瓢盆還沒清洗,陸承洲道,“幫你收拾收拾吧。”

卻見她一拍她小基友的手肘,“問題不大,讓小王給我收了,你回去早點休息。”

被點名的小王同學很憋屈,“你區别對待!”

小唐同學振振有詞,“帥哥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收拾廚房的!”

小王同學,“我難道不是帥哥嗎???”

小唐思索兩秒,“你可以不是。”

最終還是陸承洲阻止了他們的鬥嘴,“我就住樓上,不礙事的。”

他這是才明白起唐可夏為何晉升之路那樣順暢,一個性格如此好的人,放在人堆裡立馬能和人打成一片,可這份好性格下藏了那樣細緻和溫和的心,總是将所有人都照顧得滴水不漏。

這分明是件很難做到的事,哪有人能天天保持熱情,又保證工作質量,可偏偏在唐可夏這兒,她卻那樣遊刃有餘,仿佛不過是件尋常小事。

屋子逐漸被清理趕緊,唐可夏将窗戶全打開通風,陸承洲正打算告辭時,她卻忽然叫了他們的名字。

桌上不知何時泡了三杯蜂蜜水,她說,“晚上又吃火鍋又喝酒的,喝杯蜂蜜水再回去,别晚上半夜燒胃了。”

隻記得那杯蜂蜜水很甜,大約是春蜜,口感清淡,最後留下甜味在舌尖。

6

其實失戀真是一件很小的小事,在繁忙的工作和時間的沖刷下,那種憤恨的、痛苦的情緒也就自然而然越來越淡,最後漸漸變成一種遺憾,遺憾曾經攜手的人未能一起走下去,遺憾兩三年的付出付之東流。

回憶往事時也不過是一聲很淡的歎息,然後也隻是可惜,卻再無留戀。

陸承洲的生活又逐漸回到正軌,平日依舊是循環往複的工作和出差,偶爾也被唐可夏拉着一起湊個火鍋局唱歌局,也讓他沒什麼娛樂活動的周末增添了很多趣味。

他偶爾會想起那個醉酒的夜晚,好像一切都變得很模糊,可他卻清晰地記得她說的那句“床頭櫃有水”,那種印象過于清晰,就是連她那時輕柔的語氣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偶爾他也會在食堂見到唐可夏,她從來都不會落單,好像生來就是站在人群中心,永遠散發着熱量,隔着幾張桌子都能聽到她爽朗的笑聲。

某個秋日的中午,風控部門新來的一個小師弟問他,“那邊桌子那個笑得很高興的女生是哪個部門的呀?”

陸承洲順着師弟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唐可夏嘴巴鼓鼓的,塞了好大一口飯,像隻很搞笑的河豚,被同事逗笑了沒法笑出聲,憋着笑憋得眼淚花花,他淡淡道,“那是消費投資那邊的唐可夏。”

小師弟好奇問道,“她有男朋友嗎?”

聞言陸承洲一愣,他不知道自己這種愣神源自于哪裡,坐在隔壁的另外一位同事開了口,“據說一直單身。”

小師弟很震驚,“竟然沒有!?”

同事老神在在,一副洞悉事情真相的模樣,“一般這種女孩子人家都不敢追,怕追不上。”

那話不知為何,仿佛一下子點醒了陸承洲,他初見唐可夏時,總覺得小姑娘性格很不錯,像顆耀眼的星星,如今他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她并不是星星,而是太陽。

7

再次和唐可夏有工作合作是在冬日,對接消費闆塊的風控負責人告了假,陸承洲臨時頂了上去,開完一個會議後天色已暗。

項目有些棘手,唐可夏靠在會議室座椅上,眉頭緊蹙盯着電腦屏幕上的内容,陸承洲回自己辦公區加了會班,臨走時發現落了東西在會議室,回頭去拿時便見她一個人在室内,他敲了敲門,“還不回去?”

唐可夏轉過頭來,笑了笑,“哦,我晚點回吧,再改改。”

她眼下有青青的眼圈,為了這個項目已經熬了有些時間,同事已經下班走了,她實在不想回家繼續辦公,隻打算在這兒趕緊做完該做的,回家好直接躺回被子堆裡。

陸承洲蹙了蹙眉,“吃飯了嗎?”

她搖搖頭,陸承洲擡手看了看表,已接近晚上九點,他道,“别改了,先去吃飯吧。”

唐可夏憂郁了一下,問道,“你也還沒吃?”

陸承洲點頭,唐可夏狠狠歎一口氣,阖上電腦,“這個項目是真的煩,走吧走吧幹飯去。”

夜裡辦公樓還有幾層亮着,周圍幾棟大樓也有些人和他們一樣遲遲未歸家,初冬的寒意讓手指有些微涼,他們選了辦公樓附近一家新開的餐廳解決晚飯問題。

唐可夏興緻勃勃地翻着菜單,碎碎念道,“這家店我聽他們說還挺好吃的,要不點個蒸肉餅吧,我聽我們部門的說這個菜還做得不錯。”

陸承洲聲線平穩,“裡面加了荸荠,你不是不吃麼?”

唐可夏挑了挑眉,“是嗎?沒注意,那不點了。”

話說完,她才後知後覺地擡頭,疑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吃荸荠的?”

這習慣連她親媽都不知道,也不是不能吃,她隻是單純不太愛荸荠那種太脆的口感。

陸承洲耐心解釋道,“之前和你吃早飯那次,看你蝦餃咬了一口就不碰了,就猜到你可能是不愛吃裡面的荸荠。”

其實唐可夏隻是順口反問了一句,陸承洲卻一字一句回答得很認真,像是寫語文考試的閱讀答案一樣,解釋得清清楚楚。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做風控合規這一行的,着實有強烈的敏銳觀察力,唐可夏驚道,“你記性真好!”

說完還鼓了鼓掌。

其實陸承洲記性也沒那麼強,可不知為何,他偏偏記住了唐可夏的喜好。

8

年會時唐可夏果不其然是被灌酒的那一個。

她平日裡總愛逃酒躲酒,還更愛起哄灌醉别人,往往場上醉倒了一片,她自己估計都沒喝下幾杯,這會兒損友們逮到機會有理有據和她拼酒,又怎麼不往前沖。

她腦子一轉,還沒想出逃酒的方法,就被相好的同事按着肩膀,“今晚你别搞那些小伎倆,咱們這麼熟了,那套騙客戶的招數騙不過我們。”

她又想讨巧賣乖,卻不想今日的好友們鐵了心要和她拼一把,她也便不掃興,十分豪氣道,“那行,我喝一杯你們喝兩杯呗,不醉不歸!”

倒也不肯讓别人讨了便宜去。

卻不想平日裡被她灌醉的人實在太多,這會兒非要看她出窘的模樣,排着隊要給她敬酒,她往座椅上一靠,頗有些耍賴的模樣,“不是吧不是吧,你們這麼狠的嗎,早知道我該說和我喝一杯收200塊了。”

卻還是邊笑着吐槽好友,邊一杯一杯往下喝。

人越來越多,就連領導都來湊熱鬧,唐可夏還是一副鬼靈精怪模樣,起身同領導鞠躬,“您怎麼也來灌我呀,領導不應該很沉穩嗎!”

把年近五十的上司逗笑了。

陸承洲隔着兩張桌子,遠遠的看唐可夏那邊的熱鬧場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她人緣好,還是該說她損友太多。

有位酒量不佳的小師妹也前來敬酒,此時唐可夏已經有些微醺,她原本就愛逗趣,好似被酒精一熏,更是愛鬧起來,誇張地“哇”了一聲,“你怎麼也和他們學壞了!”

小師妹喏喏,有些生澀,剛要舉杯,卻被唐可夏攔住,她爽朗的笑道,“算了,你不會喝酒的别硬喝,我幹杯,你随意。”

就是這種時候她還如此貼心,陸承洲遠遠聽着,心中一時之間有些酸澀,她總是這樣照顧人,讓人覺得她處處好,到頭來發現,她那些好都不是你特有的,于是便失落起來。

直到年會抽獎環節時小唐同學已經醉得差不多了,上台抽獎時腳步踉跄,迷迷糊糊中抽了個二等獎掃地機器人,竟還有腦子能拿過主持人的話筒說一句“感謝公司支持我的居家清潔事業!新的一年繼續抛頭顱灑熱血,再也不怕加班沒時間回家打掃衛生了!”

台下哄堂大笑。

散場時她臉上還紅紅的,約莫是室内暖氣開得足,她又酒勁上湧,不過說實話,她不是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人,這頭自己被灌了這麼多,那頭倒也沒讓自己幾個損友好過,幾乎整桌都醉得七零八落。

有好心的同事想撐着醉意想打車送唐可夏回去,陸承洲走近道,“我也住公司公寓,我待會送小唐回去吧。”

此時被點名小唐同學迷茫睜眼,努力判斷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她酒量尚可,此時也還不算全醉,隻是頭暈的厲害,“承洲哥送我就行,林姐你趕緊回家吧,不然你老公待會又要說我霸占他的寶貝老婆了。”

走出室外時,冬雪已經落了一地,不知是何時開始下的雪,隻是出來時,滿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

雪天和深夜的加成,手機打車遲遲打不到,這兒離公寓不過一公裡的距離,陸承洲看了看穿得有些單薄的唐可夏,又看了看她腳上那雙高跟鞋,脫下了大衣蓋在她身上。

他說,“打不到車,走吧,我們走回去,我背你。”

她雖然意識還半清醒,走路已是踉踉跄跄,連陸承洲的話她都要反應上好幾秒,正當陸承洲以為她要拒絕時,她沒頭沒腦問了一句,“美女的待遇不應該是公主抱嗎?”

她這問題來得奇怪,好在陸承洲已經逐漸習慣她這種神奇的腦回路,他很認真地反問,“那我抱你回去?”

果然她就笑了,笑得很是可愛,又好像有點計謀得逞那般竊喜,道,“我逗你玩的啦,你怎麼總相信我這些話呀。”

陸承洲不惱,不過這時唐可夏還能說出這樣開玩笑的話,看來也還沒醉懵,他其實很想接上她的梗,卻總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相較起唐可夏,他是那樣的不善言辭,隻能覺得她很有意思,然後沖她笑一笑。

他沒有接話,隻是彎下腰,說,“過來,我背你。”

唐可夏很乖覺,聽話地趴在他後背,手搭在他肩上,被陸承洲背着慢慢走了一段路。

路上黃色路燈襯着白雪,她說,“上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這次我喝多了,你送我回去,我們扯平了哦。”

陸承洲沒有接話,他本能地不喜歡“扯平”這個詞,唐可夏繼續說,“你知道上回我怎麼發現你的嗎?我閨蜜和我說,那邊有個帥哥,我偷偷跑去看了,一看,竟然是你。”

她輕輕笑起來,陸承洲想,她怎麼會這麼愛笑呢,像顆小小的開心果,别人看着她笑,自己也跟着心情好了。

她說,“我當時就想,哇承洲哥竟然也有走憂郁風的一天,真是難得呀。”

不過她畫風一轉,拍了拍他的肩,又說,“你還是不要走憂郁風好,真正的帥哥不屑于走憂郁風!”

她絮絮叨叨,好像有講不完的趣事,他們之間的相處總是這樣,她說個五六句,他接上兩三句,偶爾他會深感無力,為什麼總是接不上她的話呢。

正當如此想時,就聽唐可夏說,“你會不會覺得我話好多呀,我什麼時候才能跟你一樣沉穩呢?”

陸承洲失笑,“你這樣就很好。”

她又高興起來,“真的麼。”

他溫和說道,“真的。”

真的這樣就很好,她在說他在聽,一路上隻有他們兩個人,寒冷的冬夜隻有他們是暖的,讓人覺得無比溫馨。

雪勢有些大起來,陸承洲的肩膀很穩,他的大衣很暖,唐可夏趴在他肩頭,公寓已是在不遠的地方,她微微轉頭,看着陸承洲棱角分明的側臉,神差鬼使地問道,“你現在……還會難過嗎?”

她知道自己不該問這些的,可她偏偏問了,她的胸口貼着陸承洲的後背,此時胸口裡那顆心髒跳動得很快,她在緊張,卻不知道自己緊張些什麼。

她在迷茫,迷茫自己為什麼問出這個問題,也在迷茫,為什麼自己對陸承洲信任感那麼強。

就聽陸承洲說,“早就過去了。”

9

好似成為住上下樓的鄰居之後,唐可夏和陸承洲的會面變得多了起來,偶爾是下班時的并行回公寓,有時是周末同事小聚的火鍋燒烤。

這座城市今年的冬季格外冷,冬末初春時雪花已然轉成細雨,淅淅瀝瀝下着,潮濕的霧氣籠住街道。

計程車堵在了離公寓僅有五百多米的路口,僵持了将近半小時,車輛位置依舊停滞不前,是唐可夏從軟榻的後座一鼓作氣坐直身子來,伸了個攔懶腰,轉頭和拼車的陸承洲說,“走吧哥,你是不是帶傘了,我們走回去吧。”

她近來格外頻繁地碰見陸承洲,好像他們的下班時間總是那麼精準地碰撞在一起,神經大條的唐可夏并沒意識到這并不是巧合,隻是十分喜聞樂見地拉上陸承洲一起平攤打車費用。

陸承洲身上套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他撐了傘籠在唐可夏的頭上,被夜燈照亮的雨絲細細在風中墜落,然後消散到此起彼伏的汽車鳴笛聲中去。

陸承洲本就比她高上一大截,此時卻将傘壓得很低,他走在馬路外側,隔在唐可夏與喧嚣的馬路之間。

一把傘下她同陸承洲隔得那麼近,甚至唐可夏能感觸到她的棉服外套同陸承洲大衣稍稍摩擦的觸感,偷偷側首看時,陸承洲骨節分明的左手手指握着傘柄立在他們二人中間,他很專心地看路,唐可夏很專心地偷瞄他。

這條道路并不平整,質量不佳的馬路工程頗有些被貨車壓出來的坑坑窪窪的凹陷,唐可夏穿的是一雙有着三四厘米高的粗跟鞋子,雖說這雙鞋平日在公司裡能讓她走出健步如飛的氣勢,最終在這種不平整的公路上也隻能敗下陣來。

大抵是馬路對面的貨車司機有稍許暴躁,忽而閃了一下遠光燈,唐可夏一驚,險些栽倒面前的水坑裡去,她心中暗罵自己不争氣,竟然在帥哥面前上演如此愚蠢的劇情,卻被陸承洲眼疾手快地拉了一下。

也不知陸承洲是如何有那麼快的反應力,待唐可夏回過神來時他的右手手掌抵住她的小臂,堪堪将她扶穩。

倒是沒什麼瑪麗蘇般的摟腰公主抱或是雙雙摔倒的破爛情節,他隻是恰到好處地将她扶住,肢體接觸也是僅限于他的手掌觸碰了她的外套,然後陸承洲說,“小心點看路。”

他的口吻沒有任何責備,隻是一句十分溫和的簡單地叮囑,卻讓唐可夏喏喏了句,“啊……好。”

有那麼并行的一瞬間,唐可夏竟有伸手去扣住陸承洲舉傘的左手手腕的沖動,她不知這種沖動來源于何處,當然她也沒有如此做,隻是那時候她想:假如剛剛就握住他的手,或許自己就不會差些摔跤。

抵達公寓電梯時唐可夏才發覺,陸承洲的一般外套已被細雨澆濕,倒也沒濕透,隻是明亮光線下那片布料十分暗沉,一副潮濕模樣。

她憂心忡忡,“回去記得洗熱水澡,不然因為我蹭你的傘導緻你感冒了,我可是很愧疚的。”

但她又轉而換了個話題,“不過好巧哦哥,我們最近碰上的頻率變高了,你們風控部的下班時間竟然能和我們對的上。”

陸承洲笑笑道,“是挺巧。”

電梯門打開,唐可夏走出小小的電梯盒子,電梯門又合上,剩下陸承洲獨自回到十二樓。

他推開門,看向自己空蕩的公寓,思索着明日該幾點出門。

哪有那麼多的巧合,不過是他晨起時在樓下緩緩踱步,假裝偶遇;又不過是他下班時分就将手提電腦拎到靠近投資部門的會議室工作,見到唐可夏路過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其實工作并沒做完,隻是為了和她并行一段路,然後把工作帶到家中繼續。

還要注意不能那麼頻繁地偶遇,以免被看出刻意。

10

第一季度的沖刺周最後一天,唐可夏感覺自己已經活得人不人鬼不鬼,連軸轉的加班讓她逐漸懷疑人生,陸承洲倒是職場老江湖,雖是工作壓力驟增,卻也仍能處理得還算遊刃有餘。

小唐同學在沖完業績的那晚上,狠狠地和同事在擺滿咖啡空瓶的辦公室中豪飲兩瓶燒酒,以慶祝自己終于死裡逃生,卻在滿臉通紅路過仍在加班加點的風控部時駐足觀望。

季末他們加班,風控部隻會為他們收拾爛攤子收拾得更晚。

她站了有那麼一會,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卻猝不及防地和忽然擡頭的陸承洲眼神交會。

陸承洲一怔,卻眼尖地看出她有些許迷蒙,近來他們各自忙于工作,已有好幾日未曾偶遇聊天,陸承洲猶豫半晌,站起身來走到唐可夏跟前,問,“還沒忙完麼?怎麼還不回去?”

這種對話仿似他們已經很熟悉,唐可夏思緒有些慢,“差不多要回去了,就是來參觀一下你們加班盛況。”

陸承洲微微轉了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他眼底有淡淡的疲憊,說,“估計今晚是加不完了,把手頭醫藥部的那個項目做完就收工。”他測首看了眼燈火通明卻又寂靜得隻有敲鍵盤聲的風控部,“大家都熬不動了。”

小唐同學委婉而直接,“那等你一起打車吧。”

陸承洲看了看有些困頓的她,“我們這還要一兩個小時,你先回去休息。”

卻被她十分豪氣的擺手拒絕,“我們再喝兩瓶,順便等你。”

陸承洲:“……”

一時不知道兩個部門這種強烈的對比是來源于工作,還是來源于前中台部門的性格差異。

可最終原本說好要一兩個鐘的工作被他結束在四十分鐘,下出租車時唐可夏有些搖搖晃晃,伸出被毛茸茸毛衣袖子包裹住的手,囫囵來了個小貓洗臉動作,試圖驅趕自己的困意。

大概是酒壯人膽,她的手扶在陸承洲的手臂上尋求走路的平衡,陸承洲自然沒推開,卻也沒主動去扶她,隻是筆直的當一部行走的學步車。

而後輕聲問唐可夏,“是不是喝太多了,有沒有覺得頭暈。”

天地良心,這點兒酒精倒還不至于讓唐可夏喝醉,可她卻駐住腳步,很認真地盯着陸承洲解釋,“我好困呀。”

她自己都沒發覺自己這種說話模式有些撒嬌意味在裡頭,陸承洲那句“那就快回去休息”還沒說出口,她卻又續了下一句,“但我好餓,想吃宵夜。”

于是在夜半三點多,陸承洲領着困得搖搖欲墜的小唐同學,在小區門口終于找到了一家尚未關門的烤紅薯小攤,掏出手機給她買了兩個烤紅薯,以及隔壁小攤的一份深夜豆漿。

其實那地方夜間還有烤冷面臭豆腐這些東西,可惜陸先生直接跳過了這些趨于垃圾食品的選項。

起初唐可夏是想直接沖進便利店買冷飲配烤紅薯的,卻被他一把按住,默默坐在了豆漿小店内。

紅薯皮很燙,裡頭更燙,唐可夏捧着一個烤紅薯無從下口,吹了很久都覺得十分挑戰舌頭,陸承洲看她皺眉的模樣有些不忍,于是伸手接過她捧在手中的紅薯,斯文而暴力的将它掰成幾小塊,一塊一塊地遞給她。

陸承洲也不吃,隻是靜靜坐在那,很專心地處理那隻價格不貴的紅薯,把小塊軟糯的肉晾到恰到好處的溫度,再遞給唐可夏。

甜糯的味道把燒酒的辛辣席卷,唐可夏困意有些消散,陸承洲說,“吃完了就回家,你得回家睡覺了。”

他說這話時,唐可夏隻是怔怔看他,倒也不是像多年前那般怔怔看他的美貌,隻是他說這話時,唐可夏精準地捕捉住了“回家”這個字眼。

好像回到獨居的公寓,也不是件那麼寂寞的事情。

11

次日休假躺了一整日的唐可夏倒是真的補足了覺,清醒起來是睡了十八個小時後的次日夜裡,她起來吃了個飯,然後看公司群裡的消息。

風控部依舊加班加點,終于在DDL前補足了各種審核材料。

她放空自我躺在床上,卻又在淩晨時分很想再吃一個紅薯,沖動下樓尋到相同的小店時,那份宵夜卻怎麼吃也不如昨日。

起初她覺得是自己不會挑,回到家在床上翻來覆去時,卻覺得不一樣的并不是那份吃食。

于是深夜時分她開始自我審視,而後微信自己的夜貓子閨蜜沈知歡,“完蛋了,我可能有點心動的感覺。”

沈知歡秒回了一個三連問,“誰?什麼時候?幹了什麼?”

唐可夏喏喏,“就上次你見過那個,陸承洲……”

她将近來的事情講了一遍,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他挺好的……”

沈知歡從床上蹦起,隻覺得這個呆瓜總算開竅了,直接發了一條語音道,“這就是愛情啊!唐可夏!這就是愛情啊!”

說完她已經在心裡開始高舉cp大旗。

可惜這頭的小唐竟然有點慫,“什麼愛情呀!他又不一定喜歡我。”

緊接着又發了一句,“不過他真的好帥呀,帥哥貼貼!”

沈知歡回憶了一下陸承洲那張帥臉,恨鐵不成鋼地給唐可夏打氣,“清醒點寶貝!他很帥你也很好看好嗎,你是美女啊你清醒一點,你知不知道你以前還是班花來的!”

雖然唐可夏不是美豔漂亮姐姐一挂的,但也是個超甜的甜妹好嗎!

唐可夏被說服了,“你說得竟然有點道理。”

這邊沈知歡還想等着唐可夏咨詢她如何泡到帥哥,那頭直球小唐已經一條微信消息給陸承洲發了過去,“承洲哥,問你個問題。”

她是這樣直接的人,對于唐可夏這種直球開放型選手而已,糾結一小時思考自己對男生的想法已經是自己極限,她本就是那種考完試就要馬上對答案的人,秉承着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趕緊來個痛快的想法,唐可夏直接選擇詢問當事人陸承洲先生。

陸承洲剛洗漱完準備入睡,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問唐可夏有沒有不舒服,握在手心的手機一亮,他剛回了個,“你問吧。”

消息又馬上進來了。

屏幕上明晃晃顯示着,“你反感女追男嗎?”

陸承洲不明所以,不知該如何回複的時候,唐可夏又說,“如果不反感的話,我可以追你嗎?”

這下陸承洲不冷靜了,什麼睡意都沒了。

這是什麼情況,餅從天降?

不過一兩分鐘,唐可夏已經覺得很久很久,陸承洲才回複,“這樣不好。”

她一顆心簡直要落到冰裡去,陸承洲緊接着發來新的消息,“應該我追你的。”

10

唐可夏一骨碌從床上爬了下來,頓時興奮了起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複時,陸承洲說,“開門,我在門口。”

她腦子一懵,隻是愣愣的去開門,門外的陸承洲并沒打算進來,隻是看了一眼她光秃秃的腳,說,“先去穿個鞋。”

唐可夏說,“你進來坐。”

陸承洲卻是搖搖頭,若是從前他倒不會避這個嫌,如今倒是避嫌起來。

“我下來隻是想跟你說,我想我是很喜歡你的,但一直不敢跟你說,我總覺得你太好了,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可是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追你。”他表情認真,像是在做專業報告,把一向會插科打诨的唐可夏都帶着嚴謹起來。

“我比你大四歲,不是很愛上網沖浪,平時除了工作,剩下的娛樂活動就是跑步運動,不抽煙不打遊戲,但可能不一定能接上你的梗,但我之後會多看一些時下的用語,不讓我們之間有代溝。”

“工作上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辦公室戀情,我們現在的工作對接并不多,但如果你覺得辦公室戀愛不是很合适的話,我也可以跳槽到新的公司去。”

他其實準備了很長一段話要講,在下到八樓之前,他已經很快很快做好了未來幾年的規劃,将唐可夏這個人完完全全放到他的規劃中去。

唐可夏聽得一愣一愣的,陸承洲還繼續做他的工作報告,唐可夏笑得很是開心,道,“你本來就很好啊,你看你那麼帥,我最喜歡帥哥了。”

陸承洲張了張口想說話,她卻說,“當然啦我又不是單純因為你帥才喜歡你的,我說真的,你真的很好,哪有什麼誰配不上誰的,喜歡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她擡頭望他,眼中滿滿的真誠,她不開玩笑時,說話是那樣誠意滿滿而又柔和,讓人說不出一句“不”字。

陸承洲把後面好長好長一段要說的話咽了回去,輕聲問她,“那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唐可夏的回答也很認真,眼中帶笑,語氣很是輕和,她說,“當然願意。”

11

冬日最冷的那一日,陸承洲和唐可夏是在十二樓過的。

唐可夏找到了新的購物借口,一件一件的家居用品被她買到陸承洲那間空蕩蕩的屋子裡,将那間原本一點人情味也沒有的小公寓變得很有煙火氣。

新到的幾個鍋樣式很好看,她專程挑了一整套炊具擺在了廚房裡,乍一看覺得十分專業。

陸承洲看她自己不亦樂乎的模樣,問道,“你是打算學習做飯麼?買的這麼專業。”

唐可夏自信滿滿的點頭,“對啊,總不能出去人家問我會做什麼菜,我說我會打火鍋吧!”

于是她興緻勃勃決定搞個硬菜,看了好幾個視頻後眼睛學會了手沒學會,直直燒壞了一整鍋紅燒肉。

陸承洲試了一塊鹹的有些過分的肉,他是個實誠的男人,尚沒學會裝做十分好吃的模樣,隻是道,“小夏,你别吃這個了,我給你炒個飯吧。”

唐可夏不信邪,果然被鹹的淚眼朦胧,把東西剛吐出來,陸承洲便十分貼心地遞了水到她跟前。

小唐很憋屈,“看來我是沒這個天賦了。”

陸承洲安慰道,“第一次煮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他熟練地切菜,又起鍋燒油,将袖子挽起來些,給唐可夏炒了個醬油蛋炒飯,又從冰箱裡找出魚丸來,做了一個紫菜魚丸湯。

湯水和剛出爐的醬油炒飯騰着熱氣,唐可夏十分捧場,“好厲害呀。”

陸承洲轉頭去看她,此時唐可夏倚在竈台邊,認真地看他盛飯,見他轉頭,笑得眉眼彎彎,擡首去看他的眼,又替他拭去額上的汗水。

她總是不留餘力地贊美人,又用那種星星眼看着你,一下子就讓你覺得她眼裡滿滿的都是你。

陸承洲這會兒明白她的厲害之處來,她生了這樣一張顯小的面龐,眼睛圓溜溜的鼻子也圓溜溜的,就這樣用這種希冀的眼神看着你,怎麼可能不讓人喜歡?

陸承洲心裡歎了口氣,望着唐可夏那副笑得很甜的模樣,覺得她大概真是撩人而不自知,道,“你别這樣看我。”

唐可夏收起笑來,懵懵懂懂問,“為什麼呀!你不喜歡我看你嗎!”

陸承洲閉了閉眼,最後還是認命地放下手中的碗,将唐可夏拉近了來,雖然他心裡覺得這樣很不好,可他還是沒忍住吻了她。

原本他覺得,第一次吻唐可夏之前,應該征詢她的同意才是,可是她用那直球般滿是蜜糖的眼神看着他時,他就覺得怎麼樣也問不出口了。

他怕那個微乎其微的,萬分之一可能的拒絕。

所以他就這樣吻了她,直到松開她肩膀時,唐可夏整個人還在神遊狀态,她張了張口想說話,“啊……”

“我……”

卻是一時之間沒組織好語序。

難得的有一回是陸承洲話多一些,他說,“更不可以這樣看别人,知不知道。”

好像很快很快,他心裡已經滿滿當當都是她,在一起的一兩個月,他分明知道唐可夏是個很自立的人,每天卻還總是擔心她會不會喝太多飲料,是不是也和平常一樣過得很高興。

大概這真的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陸承洲覺得唐可夏那樣的好,好得讓他覺得自己是撿了個寶貝,恨不得把她每天都裝到口袋裡揣着,不讓别人看了去。

很久很久,唐可夏踮起腳尖,許是害羞的緣故,她眼底有些濕潤,臉上也紅紅的,她吻了吻陸承洲的臉頰,說,“親了我,可就真要負一輩子的責任了!”(原标題:《戀人雖遲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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