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t每日頭條

 > 生活

 > 藏書如何分類

藏書如何分類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29 19:10:31

  藏書如何分類(一定要從獨特性上着眼)(1)

  講座後“青睐”讀者熱情地簽名

  藏書如何分類(一定要從獨特性上着眼)(2)

  藏書如何分類(一定要從獨特性上着眼)(3)

  藏書如何分類(一定要從獨特性上着眼)(4)

  黃丕烈畫像

  藏書如何分類(一定要從獨特性上着眼)(5)

  嘉業堂主劉承幹

  

  “青睐”讀者向韋力提出不少有趣的問題

  對于“青睐”會員來說,著名學者、藏書家韋力先生是老朋友了。2016年第一次講座,他就以清刻本古書之美驚豔了衆人。2018年,韋力先生帶領“青睐”會員,下江南訪古,尋覓文化遺蹤。今年10月13日,韋力先生再一次來到北青報大廈,與青睐會員分享古代藏書家與藏書樓的故事。

  在韋力的講解中,許多耳熟能詳的古人古迹,與“藏書”二字奇妙地結緣:孔子當年為修五經,收集了衆多書篇,可以被視為史上藏書第一人;發掘出甲骨文的殷墟,當初是商朝的首都,這些甲骨甲片隻有皇帝祭祀搜集才會有,所以殷墟可以被視為中國最早的公共圖書館的遺址;道家的鼻祖老子,是最早的“國家圖書館館長”,大量公共圖書館的資源造就了他的思想學問;《戰國策·秦策》記載,挂六國相印的蘇秦,“陳箧數十,得太公陰符之謀”,可見其藏書之豐,“同時做六國的宰相,蘇秦是中國曆史上唯一的一個人,古今中外大概也就這麼一個人物。他為什麼有這麼大本事?大家可以這樣理解:藏書造就了人,藏書也造就了思想,這是藏書最重要的意義所在。”韋力總結道。

  韋力對于古書的熱愛,不隻停留在書案之間。上個世紀90年代,他開始實地探訪曆史上有記載的一百多個藏書樓和文化史上的名人遺迹,真正地走近中華文脈傳承中一個個重要的人與地。

  二 酉 洞

  古人怎麼把書運上去的?

  真是耐琢磨的一件事

  二酉洞是目前已知年代最早的藏書之處。相傳秦始皇焚書坑儒時,鹹陽博士伏生冒險,用五輛牛車将2000餘書卷藏于二酉洞。西漢建立後,伏生将藏書獻于朝廷,先秦文化典籍得以流傳後世。成語“學富五車,書通二酉”即出于此。

  韋力給大家展示了一張照片,隻見碧水之畔橫亘着一道青山,山腳和山腰處都被郁郁蔥蔥的綠樹覆蓋,接近山坡頂的峭壁上,就是二酉洞的所在。

  韋力回憶,這是他尋訪藏書樓的過程中最為費勁的一次。當時出租車司機把他送到江邊,而藏書洞位于沅江對岸,無路可通,怎麼過江呢?韋力按照司機教的方法,站在江邊大喊“來船啊,來船啊!”果真來了一艘船,船身之小讓人心裡直打鼓,劃船的是位七十多歲的老人。收了20元船費,老人把先生送過江,便要返回家中休息。先生問:一會兒我怎麼回來呢?老人說:“你接着這樣喊,站在江邊喊,我就會來。”

  藏書洞位于很高的山上。一般山路的台階,每隔數級會有個平台用于歇息緩沖,可這裡的台階卻是一通到頂。爬山的時候不敢向下看,萬一失足,會一直滾到山底江邊。而相比上山,下山就更為艱險了,隻好側着身一點點走下來。“我當時就是拎着個相機而已。可是古人他們怎麼把這個書運上去的?真是耐琢磨的一件事。那就更加感佩古人的不容易。”

  可能越是奇幽險絕之處越是引人,有讀者也躍躍欲試地想去一探究竟,好奇地詢問藏書洞的規模。韋力說,二酉洞很深,自己并未向裡走。它的前廳像一個張開的虎口,面積與今天容納百人的會議廳相仿,如果堆滿了書,容量應該是很大的。“但我認為洞裡不大可能藏滿了書。”韋力這樣闡釋自己的推斷,“秦始皇焚書坑儒時,也要留下有用的醫書、農書,燒掉的是思想性的書籍。站在這個角度而言,我認為運去的書沒有多少。更何況究竟是不是藏在那兒了,還有争議。那既然有争議,我為什麼訪它?我隻是借一個話題來懷念一個潛在的古人,以這個話題來說一段曆史而已。這就是我訪藏書樓的目的。”

  天 一 閣

  隻藏當代之書,這個思路很奇特超前

  在大家的印象中,書院是講學的地方,但是韋力說,這是後世的一個小誤會,其實書院的設立就是為了藏書。因為裡頭書多,很多人到那兒去讀書,所以慢慢成了讀書人聚會的地方,變成了講學之處,再後來它又變成了祭孔之處,所以出現了書院的三大功能——藏書、講學、祭孔。其實它的原始功能隻是藏書。

  天一閣是中國現存最古老的藏書樓,于明代嘉靖四十年(1561年),由當時的兵部右侍郎範欽主持建造。範欽的特别之處在于,不藏古書,隻藏當代之書。韋力先生評價,這個思路很奇特,很超前,恰好能證明他有先見之明。

  韋力給大家舉了一個例子:十多年前,我們騎自行車時總有人發小廣告,不管你要不要,就往你的車筐裡扔,現在基本上沒了。想象一下500年後,小廣告也許是一種很珍貴的史料,通過它未來人們能夠得以知道,原來古人(也就是現在的人)是靠這種發小廣告的方式來做商品流通的,這對研究商品流通史是極為重要的。“我堅信咱們沒一個人家裡留了一摞一摞的小廣告,哪怕有人給你塞在門縫中,也早進垃圾桶了。所以範欽的偉大就在于他藏當時的東西,而當時這些東西是沒人看重的。就是因為這樣,天一閣的藏書跟其他地方都不同,很多書隻有它那兒有。就像我說的這個小廣告,你們誰都不要,人棄我取,這是收藏的一個很重要的辦法。”韋力說。

  天一閣規定,外人不得入閣。明末清初思想家黃宗羲有幸成為外姓人登閣第一人,此後,仍隻有一些真正的大學者才被允許登天一閣參觀。當年有一個愛書的女子,特别想進閣看書,她想,既然不允許外人進入,就把自己變成“内人”。她想辦法嫁給了天一閣的一個後人。沒想到,天一閣的後人分為六支,每支都拿着一把鑰匙,六把鑰匙集齊才能入閣看書。女子嫁進來後依然無法登閣,郁郁而終。天一閣家族的其他人知道這個消息後很感動,把她葬在了天一閣旁邊,讓她去世後守着這個閣。“這個墓在上世紀50年代被拆了,是一個很大的遺憾。愛書愛到這樣的女子,我也覺得是很少見到的。”韋力先生慨歎。

  百宋一廛

  已經作為曆史遺迹被恢複

  中國的版刻雖然發明于唐代,但是到宋代才普及,所以宋版書就成為業界追求的目标。清代著名藏書家黃丕烈對宋版書最為推崇,藏宋版書達百餘種,專辟一室而藏之,曰“百宋一廛”。

  黃丕烈把自己的各種經曆,包括個人的藏書愛好一一寫入書跋中,産生了一個文體。“學問家認為這是一些閑話,但是後世對它的喜愛程度越來越強,都以藏有多少部‘黃跋’為驕傲,你說你是藏書家,别人都會問你家有幾部‘黃跋’呀?你說一部沒有,好像很擡不起頭來。”韋力介紹,“黃跋”上世紀50年代被列為國家一級文物,到現在為止,在25年的拍賣曆史中,真正的“黃跋”出現在市場上不超過五部,可知其珍罕程度。以前市場價七八百萬元一部,現在大概在千萬元左右,由此也可以看出市場對這樣的藏書家是何等的認可。

  韋力展示了自己2000年和2016年去黃丕烈藏書樓“百宋一廛”拍攝的照片。“當初這裡是蘇州絲綢廠的地方,不讓人進,最後幾經周折,找到當地領導才讓我進去,但是還跟着一個保衛處的人,告訴我你隻能站這兒拍啊,你隻能拍這個啊……現在‘百宋一廛’已經作為曆史遺迹被恢複了。”

  嘉 業 堂

  不要忘記

  曾經做出這麼大貢獻的人物

  中國現存最大的私家藏書樓是南浔的嘉業堂。南浔是湖州下屬的一個鎮,曾是江南最富庶之地。以“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為首的南浔富商(财産達千萬兩白銀以上者稱之曰‘象’。五百萬兩以上不過千萬者,稱之曰‘牛’,其在一百萬兩白銀以上不達五百萬者則譬之曰‘狗’),其财富占了中國當時财政總收入的四成左右。嘉業堂的主人劉承幹,就是南浔首富、四象之首劉镛的孫子。魯迅文章中曾經談到一個“傻公子”,說的就是他。

  嘉業堂為劉承幹1920年所建,以收藏古籍聞名,鼎盛時期有五十餘萬卷。“劉承幹除了大量收藏古書,還自己編了一部書——《碑傳集彙補》。因為特殊原因,他雖然勘刻了大量的稀見書籍,自己唯一的著作反而沒有出來。這個手稿,總共30冊兩箱,現在在我家。這個書應該弄出來,我們不要忘記做出過這麼大貢獻的人物。”韋力說。

  在韋力的照片中可以看到,嘉業堂是座回字形二層樓房,中間的院落很大,中廳作為曬書之用,“欽若嘉業”九龍金匾高懸,是清朝宣統皇帝所賜,“嘉業藏書樓”正是因此而得名。“為什麼會得到這個匾額?因為修建光緒皇帝的崇陵時,整個山上的綠化、營造,全部是劉家出資的。”

  在韋力尋訪的曆代藏書家中,家資巨萬者并不鮮見。例如明代的汲古閣主人毛晉,家有17萬畝良田。他曾在家門口挂出招牌:“有以宋椠本至者,門内主人計葉酬錢……别家出一千,主人出一千二佰。”以高于市場20%的價格收書,從這點能看出此人愛書到何等程度。民國時期的收藏家陳澄中、潘宗周,也是有名的銀行家。“可以直率地告訴大家,曆史上的大藏書家,其實都是大有錢人,不是一般的有錢。我們換個角度想,傳統文化既然這麼優秀,如果它到今天還賤爛如泥,其實是對文化的不尊重,所以它應該有價值。”韋力說。

  講座結束後,韋力與“青睐”讀者進行了輕松愉快的交流。韋力先生學識淵博,學風嚴謹,為人謙和,面對讀者的提問,他的每一個回答都是以“謝謝!您請坐”開頭,以“這就是我的彙報”結尾。答問時,先生旁征博引,深入淺出,足見其學養之深、涉獵之廣。

  活動的最後是抽獎環節。韋力先生說,今天的話題是藏書樓,恰巧我著有一本相關書籍——《書樓探蹤》,就帶來了10本,送給大家。特意趕來聽講座的文史學者王端陽老師與韋力先生共同主持抽獎。“曾援,王文俊……”随着每一個名字被念出,中獎者在大家羨慕的目光中,驚喜地站起來,走到台前與韋力先生合影留念。其中一家人,祖孫三代一起來聽講座,翁婿二人同時中獎,高興得連呼“太幸運了!”

  互動環節

  讀者:您費盡千辛萬苦收藏古書,什麼時候能夠通過一些渠道出版?

  韋力:古代藏書家一直有這麼一個傳統,就是想辦法把孤本化身千百。既然自己有機會得到一些珍本,這些珍本又流傳甚少,一旦因為火災之類的意外損毀了,天壤間就不存了。站在這個角度而言,藏書家大部分都會勘刻一些珍稀版本,其目的就是讓孤本不孤。我自己也一直在陸續把這些孤本影印出版。例如和國家圖書館出版社一直在做這種運營工作。為了保持原汁原味,我一直以做成線裝書的形式來出版,就是為了讓大家不隻看到内容,還看到原貌。

  讀者:您有沒有打算把藏書做成數字版的,讓大家可以在網上看到?

  韋力:這個項目一直在做,隻是進度很慢。十多年前,我是雇人把它一一打出來,但是後來發現,找的人大部分在釋讀上頭有問題,總會讀錯,這樣的情況下你傳播的就是一些錯的東西。近兩年有一種識别軟件,把古書掃描之後變成文字。後來發覺這個辦法也不成,因為除非印得特别清晰,否則會有大量識别錯的地方,後期的校對工作也很麻煩。

  現在國家圖書館希望先以照片的形式公布一些,已經納入國家古籍保護中心的項目,但是把它全部弄完是一個大工程,因為普通的掃描速度快,但像素不夠,而高清掃描很慢,一天掃不了多少,對于大量的藏書而言根本弄不完。那麼現在怎麼辦?我正和一個出版社商議,我把書拿出來,讓他們找幾個人同時掃,這樣可能會加快速度。總之站在我的心态講,還是願意把這些孤本跟大家分享,讓大家看到更多的東西。

  讀者:中國的活字印刷從宋代就有了,但是好像真正活字版的書其實非常少。這是為什麼呢?

  韋力:您的問題很專業。對于活字本的記載,是沈括的《夢溪筆談》中的一段話,短短兩三百個字。我們沒有宋代的活字本留下來,也沒有元代的,我們今天已知的最早的活字本是明弘治九年的。

  既然發明了,為什麼它不流行?經過現在的測算,活字适合于大規模生産。但是中國因為特殊原因,隻在明隆慶到萬曆年間這幾十年,曾經走入商品社會萌芽階段。除此之外,中國的出版業一直是靠自家來勘刻。書版在自家勘刻,遠比活字劃算。比如《紅樓夢》程甲本,隻印前三五版,然後拆散了再印後三五版,這才是活字的用途。可是當這三五版拆完之後,比如說程甲本,當初沒想到如此暢銷,一旦暢銷,再印就麻煩了,還得重新一版一版地排,如果勘刻成木闆就簡單了,把闆子拿來一刷,一裝訂又成了書。所以木版适合在家裡頭放着,活字适合于不斷有活兒,每天有各種書來印。

  中國當時沒有走入真正的商品社會,所以活字本的優勢顯現不出來。我們現在見到的統計是,迄今留存的古書,和木刻本相比,活字本占比不到2%。從收藏角度上講,物以稀為貴,這恰恰是活字本的價值所在。

  讀者:我以前從來沒有關注過藏書,今天算是來“惡補”一下。想知道您藏的這些書您都看過嗎?

  韋力:慚愧地告訴你,一大半我都沒讀過。因為我自己的精力、能力都是有限的。早期我純粹按照興趣買,後來純粹地在買版本。買版本是指它有沒有價值,這個價值不單純是指經濟價值,還包括它的文獻價值、學術價值高不高,所以是成批買來的,有很多東西并沒有細研究。凡是我研究的,我在寫一個書系,專門談我一步一步研究我的書的所謂心得。雖然寫了五集了,但是跟我的藏書比,絕大多數還沒看到,所以我還在陸續看書的過程中。

  讀者:我上學時學的是簡體字,現在看繁體字,好多都不太認識,這個時候就覺得難。您是怎麼跨過這個坎兒的?

  韋力:古書不隻是繁體字的問題,它還沒有标點符号,但它有内在的韻律美和節律美。你讀詩詞曲賦,根本不用标點就能讀出來。好的古文,大部分都是四六句。例如《滕王閣序》,“闾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迷津,青雀黃龍之舳”,四六四六;“雲銷雨霁,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四四六六。你把這個規律掌握了以後,會發現其實很簡單。

  關于繁體字,我上小學時已經不用了。讀古書碰到繁體字,其實是半認半不認的。不認得,就蹦着接過去,然後慢慢就認得了。所以我的建議是,隻要你讀下去,連蒙帶猜,沒多久就認得了。所以說無标點、繁體字,我認為都不是障礙。我的建議就一個,讀下去自然就會了。

  讀者:我們現在還說不上是收藏書,但在購買挑選時,除了内容喜歡,也請您給一些建議。

  韋力:我個人認為,書有兩個功能,第一是閱讀使用功能,比如說你想研究某個課題,你要搜集某書;第二是為了享受,比如某個小說給人以精神的愉悅,當然可以,它就像一個消費品,但消費品就意味着它的收藏價值不大。魚和熊掌想兼得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當你想收藏時,就以收藏的觀念來思索。

  我個人認為,今後紙本會越來越做特裝本,它就是站在收藏角度來搞的。舉例來說,毛邊本、精緻的封面本、限量本、編号本,這些都具備了收藏因素。人需要有自己的個性和獨特性,收藏也是這個道理。所以說如果您想藏書,那就建議一定從獨特性上着眼,而不是抓到籃子裡的都是菜。

  讀者:春秋戰國時期的文章是如何傳下來的?唐宋時期的文章和詩詞,不同版本注解不一,甚至字都不一樣,有時連作者都不是同一人,原因何在?

  韋力:關于文本的流傳,我隻能接着誇耀藏書家的功勞。就是因為藏書家的曆代所傳,才使得很多典籍能被後世讀到。古代文本中産生了很多的異本,一個重要原因是早期的古書中,既無作者名,也無篇名,這是早期古書的一個特性。古人在最初寫東西的時候,是想流傳一種思想,并沒有著作權這個概念。

  以經學史來舉例,西漢時期雖然有竹簡,但沒有辦法大量的抄閱,它靠什麼傳承?靠大量的背誦。當年的五經博士,就是跟弟子靠背誦來口傳,每一次口傳都經過了第二個人的思維理解。文本經過多次傳抄,會産生不同的錯訛。每次錯訛包括有意,包括無意。所以古書就這麼兩個體系,有有意的僞造,有無意的錯訛,疊加在一塊就産生了不同的版本。版本衆多,後代研究家怎麼恢複其本來面目?這就是目錄版本學的範疇了。

  本版文/陳楓 供圖/青睐會員

  ,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

查看全部

相关生活资讯推荐

热门生活资讯推荐

网友关注

Copyright 2023-2024 - www.tft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