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當夜,我的夫君不和我洞房,反倒是拿來一紙文書,上面寫着他願意一年後給我五百萬兩銀子而後合離。
這這這……
還有這種好事?
我,暮年年,自幼喪雙親,褚墨是天下第一首富,但我們兒時就定了婚約,褚墨願意遵循婚約同我成親,我覺得已經很對得起我了。
真的,尤其是他還願意拿五百萬兩白銀砸我,怎麼看我都是血賺啊。
褚墨捏了捏眉心,仿佛是覺得簽了這個多麼的對不起我。
但我覺得還好,要不是因着那個婚約,他也不會娶我,然後和白月光愛而不得。
哦,我是個罪人。
合約内容很簡單,和他扮演一年的恩愛夫妻,然後合離拿五百萬兩白銀離開。
我已經暗戳戳的想要聯系镖局了,五百萬兩哎,馬車都不知道要用多少輛才能夠拉得完。
「要是你覺得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可以提出來。」
褚墨還是那副愧疚的樣子,大哥,您不用愧疚,您拿五百萬兩白銀和我約定成婚,我才該愧疚。
我穿着大紅喜服,慌忙的上前握着他的手,生怕他反悔:「褚郎,我做得到的,你信我。」
褚墨愣愣的抽回自己的手,面色有些清冷:「我和你解釋一下内容。」
我眼冒金光的點頭:「好的,褚郎,你說啥就是啥。」
「第一條:你不得幹涉我的自由。」
那是必須的,畢竟給錢的最大。
「你要學着做一個賢惠的娘子,比如我回府到門口接我,給我做好吃的,孝順我爹娘……」
不就是親親抱抱舉高高麼?
還孝順爹娘,不用你說,我連你家大黃狗都一并給你孝順了,隻要你開口,看在銀子的份上,我全部都能夠給你滿足了。
……
掰扯到夜裡子時,我們終于敲定了内容。
我還沒來得及簽字,褚墨讓人把文書拿走了。
隐隐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我沒反應過來。
最主要的是,要是褚墨不願意,這條約随時都可以終止,也就意味着,我可能不用一年,就能有五百萬。
美哉又美哉。
褚墨的眼睛看着喜床:「那今晚……」
我猛的點頭:「我知道,您要守身如玉,要是您覺得不好意思,沒關系,我睡榻,你睡床就是了。」
褚墨一臉的吃了屎的樣子憤然離開,哦,他可真是個好老闆,竟然把那麼一張雕梁畫棟,看起來就軟糯可香的大床留給了我。
穿着裡衣爬上喜床,聞到了銀子的味道,竟然是雲蠶被,呔,這有錢人,就是不一般。
然後就看到褚墨穿着裡衣站在床前。
我捏了捏眉心,他後悔了?
别啊,我還沒躺上去呢,好歹讓我躺一下啊。
「我覺得恩愛夫妻該睡一張床。」
原來不是要攆我,我故作深沉的點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說完,我拍了拍床的外側。
「睡吧。」
褚墨耳尖紅紅的,磨磨蹭蹭的上了床。
躺下蓋被閉眼一氣呵成,動作快得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演練了無數遍。
我默默的躺下,閉上眼的那一瞬間,我仿佛睡在了五百萬兩白銀的上面。
當然,夜裡我做夢的時候确實夢到了我躺在五百萬兩白銀上面,啥感覺沒有,就是硌得慌。
我腰酸背疼的醒過來,發現褚墨睡覺是真他娘的不老實,我說我怎麼做夢夢到五百萬兩白銀那麼重呢?
敢情這厮整晚都用他的長手長腳壓着我,算了,看在他是五百萬兩白銀的份上。
我勉為其難的接受吧,誰叫他是五百萬呢?
褚墨臉紅紅,耳尖紅紅,脖子紅紅的醒過來,一臉的餍足,然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我睡覺有些不老實。」
我揉着酸疼的腰肢,下人進來看到我這副樣子,一臉的嬌羞,嬌羞你個頭。
「我要出門一趟,一個月後才回來。」
啥?我的一年瞬間就隻剩十一個月了,天地良心,我沒見過比褚墨更好的老闆了。
但是我還記得遵循我們制定的合約,我們是恩愛夫妻。
我捧起褚墨那老貴老貴的錦緞外袍:「相公在外要多注意身體,家裡的一切我都會料理好的,我會想相公的。」
褚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的伺候。
臨出門時,褚墨站在原地等我,我一下子想起,哦,對,他出門要給他一個親親。
我慌忙湊上前,踮起腳就在他臉上來了一口,吧唧一下,聲音有點大。
一屋子人包括褚墨都沒有想到我進入角色進入得這麼快,轉身離開時有些踉跄。
要不是他同手同腳了,我還以為他不會害羞呢?
我是天下第一富豪的娘子,誠然,我是個合格的娘子,但褚墨不是個合格的相公。
因為他爹娘沒在這,說是還在外地,要等幾個月才回來,所以我連想要孝順都沒法子孝順了,我隻能孝順他家的大黃狗。
因着我和褚墨成婚,臨淵城裡不少富貴夫人邀我品茶吃飯,我本着蹭一頓少一頓的想法。
在連蹭了十幾天後,沒人請我了,小桃說是因為我從來不給銀子,還吃得多。
我覺得她說得不怎麼對,畢竟褚墨還沒給我結銀子呢。
褚墨也說話不算話,明明說好了要出門一月,結果十二天就回來了。
小四特地先回來和我說,褚墨晚上要在家用晚膳,小四是褚墨的貼身小厮,他的話我深信不疑的。
所以,我今晚要準備晚膳了。
我和小四還有小桃蹲在廚房門口,我臉色有些難看,想不到我卑微打工人的第一道難題,是廚房。
「褚郎,不是,相公平常愛吃什麼?」
我削着土豆,直到一個拳頭大小的土豆被我削成了大拇指大小,我分明看到了小四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水晶蒸餃,什錦丸子,炭烤羊肉,紅燒豬蹄……」
這些字我都聽過,組合在一起我就不太明白了,我很會吃,一道菜吃過一遍我就能夠知道做法和配料,但奈何,我不會做啊。
呔!
我嘿嘿嘿的笑得猥瑣:「燒白開你覺得如何?」
小四和小桃都愣了愣:「夫人,燒白開是什麼菜?春日樓還是萬福樓的新菜色麼?」
我嬌羞一笑:「死樣,燒白開就是燒白開水啊,這都不知道。」
很好,小四和小桃額頭的青筋都跳了跳。
褚墨回府是喜事,大家都着急忙慌的準備,尤其是我,因為褚墨說過了,我要做他喜歡吃的吃食給他吃。
直到我在大門口和小桃吃完了第四盤桂花酥後,褚墨的馬車終于到了,我起身打了個「嗝」。
糟糕,吃多了,褚墨還說了,隻要他在家,我都必須陪他吃飯。
我慌忙揉了揉肚子,悶悶的,我要吐了。
強撐起身子,小跑着跑到馬車外,褚墨骨節分明的手指率先出現,我踮起腳一把握住:「相公,你回來了?」
褚墨的身子緩緩出現,握着我的手時一僵:「娘子的手,好似肉了些……」
這可不嘛?多少人仗着你的名号請我吃飯,我能不胖麼?
我猛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立刻淚眼朦胧:「相公這趟出去累慘了吧,都瘦了。」
褚墨下了馬車将我的手握在掌心,不時的摩挲把玩着:「不辛苦,隻要想起娘子在家等我就不辛苦。」
啧啧啧,這肉麻的話,要不是協議裡寫的,我不信褚墨這麼一個對誰都冷冰冰的人說得出來。
不過後來我就知道了,他是做給他那白月光看的,要讓白月光心裡嫉妒,然後回來找他。
據說他那白月光在青州老家,不日就要上來了。
我了然的點點頭,任由褚墨玩我,不是,玩我的手……
一路來到飯堂,我嬌羞的指着桌上那些我也看不出來是什麼的東西:「相公,這是我做的,你嘗嘗?」
褚墨的臉黑了,是真黑,語氣有些艱難:「娘子,這些是?」
我假裝嬌羞的給了褚墨一拳,褚墨捂着胸口咳得要撅過去了,我力氣這麼大的麼?
「相公,不是您說想吃奴家親手做的菜麼?這些都是奴家親做的,你問小桃和小四。」
小桃和小四的臉色那是相當的精彩。
褚墨咳嗽了兩聲:「我聽傳聞說,你很會吃,什麼菜到你嘴裡,你都能夠知道做法和配料。」
嘿,提起這個我可就精神了:「那是,沒什麼菜我嘗不出來,要是有,那肯定是用了我不知道的香料。」
褚墨似乎不相信的指着桌上那些,黑漆漆的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食物的東西。
我垂着眸子:「額,會吃不代表會做,你說是吧?」
褚墨冷冷的看了過來,我猛的想起了協議,連忙改口:「不會做不代表不能學,我明日就和府裡的廚娘學,一個月……」褚墨的臉更冷了:「哦不,半個月,我肯定能夠學會,褚老闆……」褚墨的臉可以凍人了:「相公,我一定能學會。」
褚墨伸手将我攏進懷裡:「恩,那今晚還是去春日樓吃吧,我怕我吃了這個,明日起不了床。」
好說好說,春日樓哎,那可是春日樓哎,你不用管我的心意,隻要知道春日樓比我做的好吃就行了。
隻是沒想到,在春日樓還能夠遇到褚墨的朋友。
祁延看着我笑盈盈的,眉眼彎彎,我看得有些呆了,直到褚墨一個大肘子差點怼我臉上:「你們很熟麼?」
我慌忙搖頭,現在可能不熟,但我們合約到期了以後我不介意和他變熟。
據說祁延和褚墨還有沈青青三人是青梅竹馬,沈青青就是褚墨的白月光。
但據說是他愛她,她愛他,他也愛她。就是褚墨和沈青青互相喜歡,但褚墨和我有婚約,祁延也是喜歡沈青青的。
但終歸沈青青不喜歡他。
可憐的俊郎,别愛而不得了,你可以看看我。
「不熟你看着他幹嘛?」
我猛然回神,合約内容,在外要維持和褚墨恩愛夫妻的人設,一切以褚墨為重。
我将肘子用筷子戳起,遞到褚墨的嘴邊:「相公,來,啊……」褚墨額頭的青筋跳了起來,突突突的,我怕他青筋炸。
祁延在一邊笑得不顧形象,褚墨随手直接一把攬過我的腰:「你确定要我這麼吃?」
這麼親密?
哦,他們是青梅竹馬來着,褚墨肯定希望祁延能夠把今日看到的一切告訴沈青青。
我看了看快和我腦袋一樣大的肘子了,咽了咽口水,也顧不得什麼,偷偷的在褚墨的嘴角戳了戳。
褚墨愣了,祁延的笑聲戛然而止。
「我這就給相公撕成小塊小塊的。」
看吧,我多麼的懂得投人所好。
「褚墨,你這小娘子,有點意思。」
褚墨耳尖紅紅,穩了穩心神:「你也早些成婚,還有更多有意思的。」
祁延不講話了,畢竟,他喜歡的是沈青青,但是沈青青喜歡的是褚墨啊。
這褚墨,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那個吻讓褚墨有了炫耀的意味,我碗裡堆着小山一樣的菜。
本來該我給褚墨夾菜倒酒,成了褚墨給我剝蝦,剝蟹,撕雞腿。
然後我吃得更撐了,又不敢不吃,怕褚墨看出來我怕他今晚要拉着我吃我做的那些東西,提前吃桂花酥吃飽了。
待續……
【10月3日更新】
6
當天晚上我就遭殃了,大汗淋漓,肚子疼得不行,吃噎食了。
褚墨披着外袍将我攬進懷裡:「吃不下就不吃,吃撐了?暮年年,你可真是讓我意外!」
語氣裡的嚴肅和寒意讓我在肚子疼之餘覺得委屈,還不是因為要在他朋友面前假裝我們是恩愛夫妻。
不然,我幹嘛吃那麼多?
越想越委屈,埋在褚墨的懷裡生生哭出聲來,褚墨的身子猛的一僵:「我……你……你别哭啊?很疼麼?我讓小四去請大夫了,不疼哈,我給你揉揉。」
說着,褚墨的手直接隔着薄薄的裡衣壓在我肚子上,一下又一下輕輕的揉着。
我漸漸的有了睡意,褚墨揉了多久我不知道,大夫什麼時候來的我不知道。
隻知道褚墨哄小孩似的哄我喝藥,然後又給我揉肚子,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他:「沒多疼了,不用揉了也可以。」
褚墨的眸子裡滿是我看不懂的東西,手也越發的往上,直接探進我的裡衣,褚墨的手就這麼在我身上遊走。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我額頭上,臉上,還有嘴上。
早上醒來我一臉懵,褚墨已經走了。
我一臉悲憤,我對褚墨竟然起了這般龌龊的心思,我簡直是禽獸啊禽獸。
我昨晚還病着,我竟然在那樣一個環境下還對着褚墨起了别樣的心思,我誠然也不是個合格的錢串子。
穿衣服的時候小桃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我沒看到,隻覺得今早起床格外的涼爽,肚兜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我脫了,可能是昨晚吃撐了我嫌勒的慌脫的。
午飯時褚墨回來了,我正坐在桌前準備大快朵頤,褚墨不冷不熱的開口:「你昨晚才又哭又鬧要死要活的,今日又吃這麼油膩?」
說着,褚墨直接讓人來撤走了我的菜,改為瘦肉粥。
我扒拉着小桃要端走的人參雞湯,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隻雞,我覺得我和它很有緣,比和褚墨都還要有緣。
「雞湯不油膩,相公,真的,雞湯不油膩,你信我。」
褚墨直接上前來攬着我腰,躬身将我橫抱了起來,對着下人使了個眼色。
一衆下人很有眼力見的全部都離開了。
就剩下我還有一碗瘦肉粥。
褚墨将我放在腿上,單手扶着我的腰,另一隻手拿勺子喂我,邊吹邊喂:「這兩日忌油膩和葷腥。」
直到一整碗雞絲粥吃完,我覺得填了個縫,褚墨抱着我笑盈盈的:「吃飽了麼?」
「吃飽你個球……」
褚墨的臉黑了,我默默的拍了拍手,哼起了小曲兒:「求和歡,不妄言,愛别離,死相随……」娘哎,我在說啥?
但好在褚墨沒多說什麼,隻是将我帶回了屋裡。
睡覺!
這青天白日的,白日宣淫的。
好吧,我想多了,就是睡覺,而且他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好。
最近一個月他都不怎麼出門,反倒是去了書房,還不準我到處亂跑,非要我到他那書房去。
我這假娘子真艱難啊。
7
我在書房百無聊賴,準備帶着小桃去後院的池塘裡把那蓮蓬敲起來做蓮花羹。
小桃去找工具了,我蹲在書房門口和小四聊天。
在我歎第十七口氣時,小四終于忍不住了:「夫人……」
我掩面:「你不用管我。」
小四撓了撓頭:「夫人,我沒要管您,我就想說,您往那邊挪一點,剛好可以給我擋一下太陽。」
「你大爺!」
好吧,我馬上就知道了褚墨最近不開心的原因了,因為沈青青今日回來了,小四嘴碎得相當離譜。
難怪他不高興呢,原來是沈青青回來了。
我和小四頭抵着頭的在那裡悄聲說着褚墨和沈青青的往事,我一口一個:「真的麼?不會吧?原來是這樣的麼?」
震驚得我祖墳三代。
順便還聽到了小四吐槽褚墨,我也吐槽了一下褚墨,這壕無人性的天下第一首富。
「少爺說到時候把小桃許配給我,但是他忘記了。」
「你說什麼?小桃?她吃那麼多,你養得起?」
小四有些扭捏:「養得起的,夫人不是經常給小桃做吃的麼?現在夫人的手藝這麼好,少爺心疼夫人,都不讓夫人做飯了。」
那是心疼麼?你聽聽這是人話麼?
明明是我前半個月廚藝未成的時候,褚墨吃了我做的一盤栗子糕吐了三天,然後就不讓我做了。
是我自己堅持不懈的鑽研廚藝的好不好?
「額,好吧,我往後讓小桃少吃些。」
小四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養得起的。」
「要不,我讓相公給你漲點月祿?」
小四撓了撓頭:「我未來二十年的月祿都被少爺扣光了。」
我義憤填膺:「你說什麼?未來二十年?褚墨這厮不是個人啊」
提起這個小四好像有些難過,眼含熱淚,我以為他要大說特說,豈料他臉色一變,瞬間無比的認真:「哪怕是再扣我五十年的月祿,我也要伺候少爺。夫人,您這樣說少爺,就是您的不是了。」
我一臉無語凝噎,轉頭,果然褚墨的臉色黑得和炭底一樣了:「娘子,為夫不是個人?」
我連忙起身拉着褚墨,搖搖晃晃他的手:「當然了,相公是神啊,比神還神的谪仙一般的人。」
褚墨把玩着我的手指:「怎麼又肉了一些?」
「不好麼?」
褚墨看着我,不,準确的來說是看着我的胸:「就該大的地方不大,光是長在手指上。」
額……
然後褚墨出門了。
小桃拎着一把鋤頭火急火燎的來找我,這厮要用鋤頭挖蓮蓬,怎麼想的?
「夫人,少爺去找那個沈青青了。」
啥沈青青?
啥!沈青青!
8
兩個月拿五百萬兩白銀是什麼感覺,平均一個月二百五,我覺得他在罵我。
我有證據。
但我甘之如饴。
為了加快褚墨簽下合離書的進程,我準備推波助瀾一番。
褚墨出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都準備睡了,想着他今晚怕是不會回來了。
剛縮到床上,褚墨提着個什麼東西進來了,手裡還拿着一沓紙。
來了來了,我的五百萬踏着七彩祥雲走來了。
但我滿腦子都是褚墨怎麼這麼快?兩刻鐘都沒有。
沈青青以後會幸福嗎?
「嘿嘿,相公,你還挺快的哈。」
褚墨一言不發,冷冷的盯着我,順手把手上的東西一股腦的放在了桌子上。
合離書。
我掐了自己好幾下,終于擠出了眼淚,一步三挪的來到桌子邊,這雪帕真不愧是天山雪蠶絲制作的,擦臉一點都不疼。
「嗚……相公,沈青青回來了。」
褚墨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點了點頭:「你都知道了。」
我偷偷瞥了一眼桌上的合離書,強裝不舍的又嚎了一嗓子:「恩,相公,我知道了。」
褚墨手指屈了屈,敲在了合離書上:「那你簽了吧。」
我顫顫巍巍的捧起合離書,接下來應該怎麼樣呢?
愛而不得,撕心裂肺。
對,愛而不得,撕心裂肺的嚎。
我掩飾好快要溢出來的喜悅,裝作很不舍的嚎了好幾聲:「相公,這到底是為什麼啊?我……我們可以不合離麼?」
我知道自己哭起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果然,褚墨的臉色立刻變了變,準備再給我加一百萬兩麼?
來吧,盡情的把銀子換成銀票砸向我吧,我接受你的蹂躏,接受你用銀子踐踏我的自尊,來吧,讓銀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既然你這般不舍,那我……」
再多給你加一百萬兩,不不不,你這麼傷心難過,多加五百萬兩也可以的。
「那我們就不合離了吧。」
我嚎到一半沒了聲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等等,你說什麼?」
這不符合話本子上寫的啊,不是這樣發展的啊。
我連忙止住哭聲,手伸向合離書,褚墨眼疾手快的拎起合離書:「年年,既然你這麼痛苦,我們不合離了,以後我也不會再說這種話了。我就跟你開個玩笑。」
啥玩意兒?
等等。
說完,褚墨把合離書撕了。
然後俯身将我抱了起來。
「等等,相公,你别脫我衣服,要不我們再商量一下合離書的事情。」
褚墨的呼吸越發的濃重,手在我身上探了探:「年年,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在你面前說合離的事情了。」
「等等,你别扯我肚兜,褚墨,那個好商量,一切都好商量,我隻要五……唔……」
褚墨堵住了我剩下的話,用嘴堵的,駕輕就熟般的,把我身上的衣服和他自己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剝了個幹淨。
不是,這不符合常理啊,褚墨,你覺得是不是?
直到被折騰到半夜,我隻能挂在褚墨的脖子上任由他動作。
「褚墨,不是說好了,合離給我五百萬兩銀子的啊。」
褚墨一邊喊着我的名字,一邊将我翻了個面:「恩,我知道,年年,你不是沒簽麼?我知道,你是愛我的。」
「不是的,那啥……」
「年年,你沒簽,你也沒要我的銀子,我知道,你是愛我的。」
等等,不是我不簽啊,是你沒給我簽啊,銀子不是我不要啊,是你沒給我啊。
大哥,老闆,你清醒點。
好吧,後來是我不清醒了,一腦子漿糊被撞了個細碎。
第二天我是真的渾身酸疼,下床的時候還跌在了地上,是褚墨把我撈起來的。
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我睡覺前明明是穿了肚兜的,裡衣也穿得規規整整的,但是最近每次起床,裡衣被換了,肚兜也不見了。
敢情都是褚墨這厮,禽獸啊禽獸。
趁我睡着了,對着我醬醬釀釀,我半分都沒有享受到好不好!
小桃看着我一身的痕迹,倒吸了口涼氣,湊到我身邊:「夫人,今早吃雞絲粥還是吃油條?」
我咬牙切齒的看着褚墨:「我要用燕窩漱口。」
9
沈青青來找我了,我已經想好了對策,如果她跌倒了,我就給自己一拳,如果她跳水了,我就去撞假山,如果她帶人來,我就嚎……
然後她:「哎,你這口脂的顔色好好看,襯得你皮膚好好,你臉上抹了什麼,怎麼這麼大的太陽,你臉上都不糊。」
嘿,說起這個,我就不困了。
我湊到沈青青的周圍:「是吧是吧?我也覺得,這口脂我用豬油化的,看起來粉粉嫩嫩的,這臉上抹的也加了點豬油,是不是看起來很好。」
沈青青連忙點頭:「可不可以教教我?」
那你這可真是……找對人了。
在我終于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把我畢生的養面學問都教給了沈青青以後。
褚墨不幹了,把沈青青從褚家攆走了,忘了說,沈青青最近一直住在褚家來着。
褚墨穿着裡衣把我壓在床上:「沈青青來了,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相公?終日吃喝在一起就算了,晚上你不陪我睡,你去陪沈青青睡。」褚墨洩憤一般在我嘴上咬了一口。
這厮是屬狗的麼?怎麼争寵争不過還興咬人的?
「要不要為夫把你許配給她,成全你們啊?」
我摟着褚墨的脖子開始幻想,這也不是不可以啊,其實,那麼大一個美人。
褚墨大手一揮,我衣衫盡數被剝離,将我翻了個面:「你還真的敢想!你是不是要氣死我,然後好繼承我的遺産?」
啧啧啧,這個更可以有了,畢竟褚墨是天下第一富商,那銀子,杠杠的。
褚墨喘着粗氣喚我:「暮年年!」
又咬又啃的,我一陣顫栗,腦子裡漿糊一般,啥都想不到了。
10
褚墨不讓沈青青在褚家住了,然後沈青青回到了自己家那差不多幾十畝寬的宅子裡,我不羨慕,真的。
沈青青邀請我出去玩,說是給我帶了好吃的。
我欣然應允,然後我就被套上了麻袋。
醒過來的時候沈青青和我大眼瞪小眼,畢竟我眼睛更大一點。
我都能夠想得到了,待會兒這綁架我們的人,肯定逼着褚墨選她還是選我。
然後褚墨選了她,留下我,黯然神傷,帶着合離書和五百萬兩白銀潇灑度日。
怎麼想,怎麼都覺得美哉。
沈青青看白癡一樣的看着我:「暮年年,你腦袋瓜子裡又在想什麼呢?」
我嘿嘿嘿笑得暢快:「沒啊,就想想五百萬兩而已。」
沈青青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着我,對着那帶着面罩等于沒戴的綁匪說:「陳權,我給你十萬兩,放了我們兩。」
笑話,他怎麼可能會為了區區十萬兩放了我們?
綁匪綁匪,他們可都是有職業操守的好不好?
「好的,沈姑娘,把你們送到那裡去?」
擦,你不按套路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可是綁匪。
「祁延呢?狗東西死哪去了?」
陳權給沈青青松綁:「哦,已經到門口了,正在搜身,馬上就可以進來了。」
你們是不是蠢啊,祁延武功高強,但是什麼利器都帶不進來的話,也救不走我們啊。
沒準還得多搭上一份贖金。
還有,為什麼不給我松綁,為什麼不通知褚墨,要是通知褚墨,沒準你們可以……多得五百兩。
門開了,祁延看到沈青青,沈青青看到祁延。
「延哥哥!」
「青青妹妹!」
「延哥哥!」
……
陳權和我一起看着,我說,你們能不能等會兒再啃,我還被綁着啊喂!
還是陳權好,他給我松了綁。
然後說褚墨也在門口了,沈青青和祁延立刻分開,隔得老遠。口水都連成絲了喂,擦擦。
褚墨啊褚墨,你的白月光和你的好兄弟勾搭在一起了,真可憐啊。
我站起身,看到褚墨走了過來,為了不讓褚墨發現祁延和沈青青的奸情。
我飛快的跑到褚墨的面前,摟着他的脖子親了上去。
褚墨一臉的震驚,然後就……享受。
差點把我辦了,還好知道這有這麼多人在,他也忍得住。
就是第二天一早我午飯沒得吃,一覺睡到了下午。
11
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這樣下去褚墨什麼時候才能夠和沈青青在一起呢?
我什麼時候才能夠拿到我那五百萬兩呢?
所以我主動找了沈青青,約在了春日樓的雅間。
「一百萬兩白銀換成銀票,我馬上就走。」
沈青青一臉震驚的看着我:「啥?」
「五十萬兩,再少真的不行了。」
「你在說什麼?」
不是吧,褚墨要砸我手裡了?不行啊,不可以。
「十萬兩!十萬兩就夠了,褚墨人帥活好,家裡又有錢,不會虧本的啊親,你覺得呢?」
「褚墨知道麼?」
我狠了狠心,十萬兩都嫌多?她家不是很有錢麼?
算了,我有五百萬兩,我拍了拍桌子:「五萬兩,我給你五萬兩,你把褚墨領走,我倒貼,你覺得怎麼樣?」
我還在和沈青青讨價還價,不知道哪裡有人在笑。
「哈哈哈……」
這聲音,怎麼聽着有點像是祁延的聲音,有些害怕的轉過頭,祁延和褚墨在身後,褚墨對着身後的小四:「去把頂樓的雅房包下來。」
我覺得我腰有點酸,是真的。
祁延毫不在意的坐在了沈青青的旁邊,伸手去握沈青青的手:「褚墨,你就值五萬兩,你竟然就值五萬兩。」
我感覺脖子一涼,褚墨已經坐在了旁邊,單手掐着我的腰,看着祁延和沈青青的眼裡,充滿了玩味。
啊,大哥大姐,你們注意點啊,沈青青可是褚墨的白月光。
褚墨攬了攬我的腰,我被迫轉過身,看着他精緻的下颚線,扯了扯褚墨的衣角:「相公,你聽我狡辯。」
對面兩個人和褚墨一起笑出聲來,褚墨湊到我耳邊:「待會兒和你算賬。」
算賬?是我想的那個算賬麼?
比如清算一下五百萬兩。
「祁延,你說我和沈伯伯說,你和青青在一起了怎麼樣?」
祁延的手猛的一頓,沈青青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褚墨直接站起身抱起我。
祁延站了起來:「褚墨,你敢!」
褚墨背過身抱着我朝樓上走去,順便吩咐了一下小四:「去和沈伯伯說一下,看是準備聘禮還是嫁妝,青青怕是要成婚了。」
這……
我怎麼看不懂。
摟着褚墨的脖子,直到他将我放在了床上,我扭捏的看着他:「相公,你生氣了麼?」
褚墨在我身上嗅了嗅:「那你準備怎麼讓我消氣?」
我本想說剛學會做糖醋鯉魚了,當然,如果不是他熟練的把我剝了個精光的話,我覺得我的糖醋鯉魚更有說服力。
我就想說,我現在跳窗的話,算自戕還是算逃跑?
12
經過褚墨不懈的耕耘,我在沈青青成婚的前一月有喜了。
我是真的搞不懂了,他每晚折騰我到那麼晚,第二日還是能精神抖擻的去鋪子。
隻有我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麼?
哦,祁延被揍了,據說還被吊起來揍了一頓,然後就和沈青青定親了。
褚墨拉着我出門去選禮品,我覺得我聽到的傳言,有些……怕是不是真的。
褚墨買好了禮品将我送回家,臨了親了親我的肚子,然後喜笑顔開的走了。
沈青青真的是他的白月光麼?
我正胡思亂想着,小桃飛快的跑了進來:「少夫人,老爺和夫人回來了。」
額,褚墨的爹娘回來了?
為啥來告訴我?
「夫人說,要見一見您。」
我們成婚都沒來,想必褚墨的父母是真的很讨厭我,不然也不會連我們成婚都不來。
婆媳關系,曆來就是千古難題。
想起我的五百萬兩銀子,還有我肚子裡的崽,既然這樣,不管褚墨的母親給我出多少。
我都麻溜溜的滾蛋,隻要給銀子就行。
提起裙擺剛進屋子,小桃扶着我,我其實想說,這肚子裡的小家夥才一個多月,沒到這個地步。
我剛想跪下來,褚母連忙站了起來:「哎哎哎……」
我可沒承認你是我兒媳婦。
「你别跪啊,快坐快坐。」怎麼和我幻想的不一樣?
褚母親自把半蹲的我扶了起來,然後我擡起頭就看到,褚母滿臉汗,我看了看外面,這秋老虎這麼兇?
有這麼熱麼?
「母親,我和褚郎……」
褚母握着我的手,捏了捏,又捏了捏:「哎,和墨兒說得一模一樣哎,你手好軟啊……」
哈?
眼看着褚母把我的手捏了個遍,小桃在一邊笑。
我一臉無語,片刻後褚母才想起了什麼:「那個我說……」
我忙正襟危坐,來了來了,她要用錢砸我了。
「我讓人給你準備了好多的補品,還有衣服料子,首飾那臭小子不讓我給你買,說你是他媳婦兒,是他一個人的。要買隻能他買,憑什麼?」下人們一個又一個的端着東西進來:「你看看,這些要是不喜歡,我再讓人給你買。」
不是,這……
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下人們在屋子裡站了個滿滿當當,端着金銀珠寶,閃瞎我的狗眼。
然後褚母順手從腕上脫了個镯子下來戴到我手上:「這可是我們褚家的傳家寶,都要送給媳婦的,你可要好好的保管好,不能磕了碰了。」
說完,褚母活動了一下手腕,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
我剛想說話,褚墨的聲音傳來:「年年!」
褚母立刻叉腰,如臨大敵,這……難道要幹架?
小桃扶着我站了起來,褚墨一進來就看到滿屋的金銀财寶和補品,直接看着他娘:「娘!」
來了來了,真愛宣言要出現了,褚墨要護着我肚子裡的崽和我,然後和他娘幹架了。
「我都說了,你眼光不好,年年不會喜歡你買的東西的。」
褚母過來拉我,褚墨把我護在後面:「誰說的?這些東西年年都喜歡,馬上就全部帶回去,我看眼光不好的是你吧。」
「不要不要,年年寶貝,我們乖,不要,你要什麼相公都給你買。」褚墨轉身來看着我。
「你個兔崽子,年年都要了,你藏着掖着幾個月了,這可是我兒媳婦,肚子裡還有我孫子,我告訴你……」
「這是我媳婦,不可能讓給你的。」
……
等等,我好像理清了什麼事情,褚墨和他娘,在争我?意義呢?
「那個我都喜……」
「更喜歡我的。」
「更喜歡我的。」
褚墨和褚母異口同聲的回答我,褚墨淚眼巴巴的看着我:「年年,你是不是更喜歡我給你買的。」
我堪堪點了點頭,褚墨驕傲的揚起下巴,就差搖尾巴了。
褚母上前來握着我的手:「年年,你是不是更喜歡我買的?」
我又堪堪點了點頭,褚母一臉驕傲,也差搖尾巴了。
褚母握着我的手:「年年,你軟軟糯糯的,今晚可不可以陪娘睡啊?」
擦咧,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褚墨一把抱起我朝着門外走:「你去找我爹去,這軟軟糯糯的,是我娘子,要睡也隻能陪我睡。」
褚母倚在門邊,哭得淚眼婆娑,嚎得撕心裂肺:「年年哎……」
活像被抛棄了怨女。
褚墨一路抱着我回院子,一路走一路念:「這我媳婦,我媳婦,再軟再糯也是我媳婦,我都沒抱夠呢!」
後來我才知道,我們定親以後,褚墨就知道我了,三不五時的就來偷看我。
哦,和他娘一起,然後一家人就盼着我嫁進褚家。
然後我家一出事,褚家就順勢養我了,隻是我不知道,我就說嘛,我家都破産了,怎麼我的吃穿用度啥都沒有變,吃的穿的還更精細了。
然後一家人就發現我跟個糖人娃娃一樣,軟糯可香,就更喜歡了。
褚墨生怕我被他娘搶走,趁着他們出遠門的當口,火速把我娶回家了,就怕我先和他娘親近一些。
參加完沈青青的婚禮後,我不自覺的問了出來:「那你幹嘛和我簽協議?」
褚墨摸着我的肚子,已經三個月了,好像有一點點顯懷了。
「那段日子不是你說什麼先婚後愛,什麼合約姻緣好香麼?」
我使勁的想了想,又想了想,好像是我那會子看了一本話本子《将軍嫡妻》,就是将軍和夫人先簽訂的合約,最後甜膩了的話本子。
褚墨聽完,當即命人沒收了我所有的話本子。
至于白月光,更是沒影的事兒,都是人們閑來無事編排的。
褚墨摸着我的肚子:「娘子,你不覺得這衣服隔着我摸不出來個什麼?」
我不解的看着他:「有嗎?這才三個月,你想摸出來什麼?」
褚墨說着來解我的衣服:「我覺得解開了就能夠摸出來了。該大的地方也大了。」
額……
禽獸啊禽獸,什麼看我肚子,分明是對我圖謀不軌,說什麼三個月了,大夫說了可以了。
什麼合約姻緣,褚墨這厮,和我成婚壓根就沒想過要和我合離。
本文來自知乎《賢惠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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