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如礦出金,如鉛出銀。超心煉冶,絕愛缁磷。
空潭瀉春,古鏡照神。體素儲潔,乘月返真。
載瞻星辰,載歌幽人。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釋義:
如從礦砂中冶煉黃金,如從鉛塊中提取白銀,這過程必須精心細緻,做到雜質務盡。似清澈見底的深潭流瀉的春水,古鏡中的物象多麼傳神,要體察樸素事理、保持品性高潔,才能如畸人般超脫凡塵乘月歸真。保持心神純真,載以清歌,仰望星辰,才能如真人般今日風神有宛如清澈流水,前身也有似浩潔高月。
“洗煉”是一種簡潔明淨的詩境。此境必須自然純淨,返歸本體狀态,絕無世俗塵垢。
此節前四句論述掌握洗煉風格的方法和态度,喻以明理,強調作文者應像洗礦那樣,從原始紛雜的客觀素材中,撷取最有意義的本質。
中四句以形态喻,“空潭”在碧淨無暇中隐泛靈光,“古鏡”言寶器鑒人,這些内外明淨之物,勢必會如真人般月下羽化而去?故洗煉之要,在于提升。
後四句達返真境界,内外俱淨的境界或許就如山中高士,漫無目的邊歌邊詠,步蹀于繁星之夜,這樣的人,他的前身必是皎潔的月光所化,不然,何得今日明澈之身呢?
此節全文以真人喻洗煉詩境。強調洗煉并不是人工精力之強為,而是返璞歸真的純淨。
洗煉也是我國古典詩歌的突出優點之一,“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之類典故頗多。
而司空圖更注重意境的提煉,認為洗煉應重神氣,而不必拘于形貌,隻有“超以象外,得其環中”,超越形來表現神,才能創造出“流水”“明月”般純淨的藝術形象,才能以少勝多,達到最大程度的洗煉。
【洗煉風格詩句範例】
終南陰嶺秀,積雪浮雲端。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祖詠
蕩胸生層雲,決眦入歸鳥。
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
——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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