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2001年9月19日淩晨2時30分,23歲的植物人鄭雪芬成功分娩,生下一個僅有1700克的男嬰。
順利分娩後,鄭雪芬斜視的眼睛不再眨動,蒼白的嘴唇也不再持續輕顫,恢複到平靜狀态。
“雖然孩子很小,像小貓那麼大,但聽到他哇的一聲哭出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看到嬰兒平安降生,替鄭雪芬做剖腹産手術的婦産科副主任鮑芸芸懸着的心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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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雪芬的未婚夫鐘曉安,在看守所得知植物人未婚妻順利生子的新聞後,遺憾地說道:“我不在雪芬的身邊,也沒能抱抱孩子,很可惜。”
鐘小安之所以會在看守所,是因為他的準丈母娘和準嶽父,即鄭雪芬的父母,将他告上了法庭;
植物人生孩子本是奇迹、喜事,但這個奇迹背後隐藏的卻是鄭、鐘兩家人無盡的煩惱和仇恨;
鄭雪芬和鐘小安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原本即将成為家人的他們變成仇人?為何鄭雪芬的家人會決定讓已是植物人的她冒險生子?
一切還得從2001年5月14日下午那場車禍說起。
緻命一摔鐘曉安和鄭雪芬兩人都是浙江省瑞安塘下鎮人,二人曾是初中同班同學,畢業後一直沒聯系。
許是緣分天注定,1999年,鐘曉安的表哥給他安排相親,誰知,相親對象竟是多年未見的老同學鄭雪芬。
就這樣兩個年輕人開始了他們别樣的緣分,戀愛之後,更是難舍難分。
半年後,媒人表哥挑了個好日子,将兩人的戀情公開。雙方家長也是相熟的好朋友,對這樁親事很是滿意,便忙不叠地定下婚期、張羅婚禮。
婚期将近,考慮到以後要養家還要養孩子,鐘曉安開始盤算做點小生意,他對未婚妻說:
“眼看着咱倆就要結婚了,以後還會有孩子,不如我們辦個小的加工場,自己當老闆?”
聽到未婚夫要開加工廠,鄭雪芬連連稱贊其有想法、有擔當,并表示會全力支持很有想法。
于是,他們租了一間民房,開了一家線切割加工廠,鐘曉安還帶了三個學徒。
小兩口為了工廠和結婚的事東奔西走、忙這忙那,雖然忙得不可開交,但他們一點不覺得累,對未來的生活充滿希望。
2001年2月,兩人正式同居,鐘曉安每天騎着他的摩托車,載着未婚妻鄭雪芬一起去加工廠,晚上收工再一同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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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日,鄭雪芬和往常一樣坐着鐘曉安的車去工廠,下車後卻連着嘔吐了好幾次,頭還暈暈乎乎的。
兩天後,鐘曉安将未婚妻送到塘下中心衛生院就診,原來鄭雪芬已有身孕,小兩口為此興奮不已。
由于擔心胎兒月份太小,兩人一緻決定先瞞着家裡人。
同年5月14日,農曆四月節,按當地風俗,鐘曉安這個準女婿需要買點禮品去孝敬未來丈母娘和嶽父。
當天,鐘曉安對未婚妻說:“雪芬,工廠還有些活兒沒幹完,你先坐個三輪車回去,我忙完就來。”
但鄭雪芬卻不想浪費車錢,說等鐘曉安忙完了一起回去,鐘隻好說:“那行吧,我快點搞定手裡這點活,一起回去。”
忙完手頭的活,鐘曉安開着摩托車載着鄭雪芬駛往嶽父嶽母家。
因為鄭雪芬手裡提着兩袋東西,懷裡還抱着一箱方便面,又穿着裙子,隻好側身坐在後座上。
“雖然我開得很慢,你自己也要坐穩了,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一路上,鐘曉安都不敢開快,遇到颠簸的地方都會提醒鄭雪芬小心,但車子駛過鮑三村東裕新橋時,悲劇發生了。
鄭雪芬哎呀一聲竟然冷不防地從車上摔到了地上。
鐘曉安也因為車子重心不穩而差點晃倒在地,回過頭看到未婚妻倒在地上,水果等東西滾了一地,他吓得魂都丢了。
“沒想到,就是那一瞬間,我整個的命運都改變了。”
生活總是充滿了未知和無奈,兩個年輕人對未來的美好憧憬,都被5月14日這一摔給摔得粉碎。
“雪芬,你醒醒。車速也不快呀,怎麼就摔了……”鐘曉安慌慌張張地抱起鄭雪芬,怎麼呼喚都不見她有反應。
他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将鄭雪芬就近送到鮑田衛生院,經過初步診斷,醫生表示情況十分危急,建議他趕緊将病人轉到瑞安市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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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點多,鄭雪芬被送到瑞安市人民醫院的急診室,此時的她瞳孔散大,其餘症狀都顯示出有重型顱腦損傷的迹象。
當時腦外科的值班醫生都覺得“希望不大”,他們勸鐘曉安先回去,“你在這裡等着也沒什麼用,先回去通知她的家人吧。”
随後,醫生打電話給當天輪休的腦外科副主任醫生蔣聚洪,催他趕緊回來做手術。
蔣聚洪趕到醫院,對鄭雪芬做了一份檢查後,做出了和其他醫生一樣的結論,覺得病人沒什麼希望。
但鐘曉安緊緊抓住他的手,不停地重複“醫生一定要救她,死也要救。”
“病人的情況很不好,她的腦部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她的這種昏迷已經瀕臨死亡,即使手術,生還的可能性也不大,幾乎為零。”
“一點希望也沒有嗎?一點也沒嗎?”
“就算好一點,最好的結果也隻是植物人。”
“植物人”這三個字,簡直是晴空霹靂。盡管如此,他還是決定和命運賭一把。
他哭着哀求道:“醫生,行行好,讓她醒過來。我們很快就要辦婚禮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有事的……”
本來不願做手術的蔣聚洪看看平躺着的鄭雪芬,又看看淚流滿面的鐘曉安,想到才23歲,正是大好年華,他動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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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8點30分,蔣聚洪站到了手術台上。
“傷得太重了,估計最終還是植物人,可惜了。”
開顱的結果和他預想的一樣糟糕,病人的大腦好像豆腐一樣散開,腦腫脹、大面積出血、腦死亡等一系列因撞擊而引起的病理反應,統統都有。
11時,鄭的父母趕到,與鐘曉安一起在手術室外苦苦等候。
淩晨1點多,鄭雪芬連接着呼吸機和輸液器被推出手術室,安排進重症監護室。
蔣聚洪對家屬解釋說:“盡力了,病人以後都要靠這些維持生命。傷得太重了,她已經進入了慢性遷延性昏迷狀态,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植物人。”
這樣的結果,讓鐘曉安和鄭雪芬的父母幾近崩潰,他們無助地嚎哭,大喊“老天沒眼”,質問為何“好人沒好報”。
情緒稍稍穩定後,他們強忍着悲痛圍在鄭雪芬病床前,對她說着祝福和加油打氣的話。
“雪芬,你不要放棄自己,我會一直陪着你,等你醒來的。”
盡管躺在病床上的未婚妻沒有任何知覺和反應,鐘曉安仍然盡着未婚夫的最大努力,每天衣不解帶地照料一切,拉着她的手,跟她喃喃地說着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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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鄭雪芬開始有了微弱的呼吸,這意味着她腦幹的部分功能恢複了,有了一線曙光。
她的眼睛總是圓睜着斜視左方(醫學上稱定向斜視),眼皮能眨,眼球偶有活動,嘴唇也能輕微顫動。
但她的好轉也僅僅到這裡,除此之外,一切不能自理,靠兩家人輪流看護和清洗。
鐘曉安仍和之前一樣,每天陪未婚妻“聊天”,連重症監護室裡的護士們都為此感動不已。
除了照料植物人未婚妻,鐘曉安每天還緊跟着蔣醫生。
蔣醫生給病人看診,他在一旁候着;蔣醫生空閑時,他便請教有關腦外科的醫學知識;蔣醫生指導實習醫生,他也旁聽,還認真做筆記。
有時,蔣醫生會勸他不要抱太大希望,免得失望,“植物人的确存在蘇醒的可能性,也有蘇醒過來的先例,但是這種概率太低了,你不要……”
但鐘曉安卻堅信自己深愛的未婚妻一定是奇迹之一,“我們感情很好的,她愛我也幫了我很多。我們就要結婚了,我不甘心!”
“在醫院呆了幾十年,各式各樣的家屬都見過。是真情還是作假,還是看得出來的。”
正如蔣醫生所言,初期的鐘曉安的确是真心實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對未婚妻的愛與責任,他也堅信她總有一天會醒來,同自己一起步入婚姻殿堂。
但随着醫學知識的豐富和對病情理解的加深,以及賬單上不斷增加的醫藥費,鐘曉安的真心和堅持開始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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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人竟然有身孕一天又一天過去了。鄭雪芬入院30多天後,鐘曉安悄悄地找到她的主治醫生蔣聚洪,對他說出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醫生,我與鄭雪芬已經同居,在出事的前幾天她有嘔吐現象,後來我就領着她到醫院查了一下,發現她懷孕了……”
蔣醫生大吃一驚,感到十分為難,他皺着眉問鐘曉安:“這麼大的事怎麼現在才說?治療期間我們用了很多藥的,哎,你糊塗呀。”
為此,醫生們專門組織了一次會診,還邀請了省内幾位有名望的腦外科專家和婦産科專家參加。
最後蔣醫生和大家的一緻結論是:第一,植物人鄭雪芬懷孕的事實存在;第二,對植物人的接生是個醫學上的難題;第三,由于鄭雪芬入院以來一直依靠輸液來維持生命,故胎中的嬰兒在發育上可能存在着某種缺陷;第四,由于醫生在前一段時間的治療中不知道其懷孕的内情,故在治療中用了一些劑量很大的藥物,這些藥物有可能造成胎兒的一些生理缺陷……
簡而言之,植物人鄭雪芬能否成功分娩胎兒是個難題,即使分娩成功,也難以保證胎兒的正常發育。
為慎重起見,醫院專門邀請溫州市醫院的腦外科主任瞿宣興兩次會診,瞿亦持相同觀點。
在這種情況下,醫生找到了鄭雪芬的父母和鐘曉安,将會診的意見向他們作了通報,讓他們慎重考慮如何處理:孩子是生下來,還是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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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雪芬的家人與鐘曉安經過一番商議,一緻決定不要這個孩子,讓醫生采取措施,把孩子從病人腹中拿掉。
當時醫院尊重了病人家屬的意見,決定盡快對鄭雪芬實施流産手術。
可是,命運的安排常常十分匪夷所思。手術竟然延期,因為主刀的醫生有事外出做不了手術。
“如果婦産科當時果斷地把手術做掉,也許事情又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随着手術被耽擱,事情逐漸發生了變化,埋藏在兩家人心中的矛盾和怨氣慢慢發酵,産生了質變。
鄭雪芬住院期間,醫藥費已用去12萬元,其中鐘曉安支付了7.8萬元。鐘、鄭兩家經濟條件在當地均屬于中下水平,手頭并不寬裕。
短短一個月,鐘曉安的10萬元積蓄已經快見底了,而鄭家原本就依靠女兒支撐,沒有多少家底。
因此,雙方家庭都實實在在地感到了經濟上的巨大壓力,繼而為了錢發生矛盾和争執。
鄭家人哭着對鐘曉安說:“我女兒躺在那裡多少天,就要花多少天的錢,我們已經被掏光了家底,就靠你了。”
而鐘曉安及其家人則認為自己的積蓄也都已用光,沒能力再負擔下去,否則就要四處去借錢了。
“你未婚妻是治不好了,為一個植物人花再多的錢也是沒有用的。”
“她萬一躺一輩子,你就跟着耗一輩子?”
此時,也恰是鐘曉安放棄堅持,接受“雪芳再也醒不過來”這個現實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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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醫生從他的反應裡察覺到他想要放棄,聊天時便談到這個話題,鐘曉安袒露心聲:“錢一天天扔進去,最後可能是人财兩空,不如早點回去算了。”
鄭雪芬的父母也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她的母親表示:“說得好聽做得不好,一開始天天來,現在幹脆不來了,就算來了,呆了一分鐘就出去了。”
于是,他們開始“逼”得更緊,卻得不到滿意的回應。據說,有一次鐘曉安隻打了一萬元醫藥費給他們,卻對外稱自己打了2萬。
種種迹象讓老兩口對這個準女婿失去了信心,甚至擔心他會“跑路”。
“人都是自私的,要想我們信他,也得拿出行動,但是他的行動已經不值得信任了。”
生下孩子當證據這時,鄭家人和親屬經過一番商議,認為鐘曉安很有要逃避責任、不給鄭雪芬治療的迹象。
“報案,讓警察把他抓起來,就不怕他跑了。法官也會給個公道的。人是他給摔的,他不負擔醫藥費誰負擔?”
報案,這個想法很快被付諸行動,市交警隊受理了這一案件。
2001年7月9日,鄭雪芬的父親鄭勝光以交通肇事的名義将鐘曉安告到了塘下鎮交警中隊。
他在舉報材料上這樣寫道:“鐘曉安屬事故直接責任人,事發後對受害人搶救不主動不得力,在醫療經費上拖拖拉拉,在12萬元醫療費中,隻支付了7.8萬元,我方要求追究肇事人的法律及經濟責任。”
此時,鄭雪芬腹中的胎兒越來越大了,如果在這時做流産手術,按醫生的說法是,“将會威脅到大人鄭雪芬的生命。”
這使鄭家人有些猶豫,但他們又産生一個想法:
鄭雪芬與鐘曉安還沒有領結婚證,不在法律保護之列,生下這個孩子,就是兩人的夫妻關系的一個鐵證,到時就不怕鐘曉安不承認。
因此,鄭家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至此,鄭家與鐘家的矛盾已經不可避免地激化了。
這天,鐘曉安帶着其父母來醫院看望鄭雪芬,并向醫院交了2萬多元的醫療費。
但他們已從别人那裡知道,鄭家已經把鐘曉安告上了交警隊,此事已交給官方解決了。
從這一天起,鄭雪芬的病床前再也見不到鐘曉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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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9月5日,正當鄭雪芬的家人為她照料準備産嬰之時,交警大隊在對此案進行勘察後作出了交通責任事故認定書。
“鐘曉安駕車發生交通事故後,有條件報案而未報案。鐘曉安應負事故的全部責任。鄭雪芬不負事故責任。”
2001年9月14日,就在這認定書下達後的幾天後,鐘曉安因涉嫌交通肇事罪被有關部門刑事拘留。
孩子來了 母親去了對兩家人的恩恩怨怨,被定格在病床上的鄭雪芬始終沉默無語。
她斜斜地注視着她的親人們,但那目光沒有表情,沒有停留,它們像是茫然地折回,又像深深地穿透。
9月15日左右,一向安靜的鄭雪芬突然狂躁不安,定向斜視的眼睛不停眨動,蒼白的嘴唇持續輕顫,護士意識到可能要早産。
小兒科醫生也發現,嬰兒在母體内已有窘迫表現。
9月18日上午,鄭雪芬出現腹部肌肉收縮,婦産科醫師會診後認為:
懷孕近8個月,出現宮縮臨産特征,但除了是植物人的特殊因素以外,病人骨盆因車禍出現畸形,不适合自然分娩。與家屬商量後決定施行剖腹産。
2001年9月18日深夜,植物人鄭雪芬經剖腹産生下了一個不足2公斤的男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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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人生下了嬰兒,是世界醫學的奇迹。而且嬰兒除了小一些外,沒有發現身體的任何畸形和異常,這使大家很興奮。
9月25日,關押在看守所的鐘曉安才從當地報紙上得知自己做了父親。
10月底,法院開庭審理。庭審過程中,鐘曉安多次泣不成聲。
同年11月,一審判決下達:
對此判決,鐘曉安感到難以接受,于是向溫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了上訴。
到了12月,鄭雪芬的父母已經先後為女兒花去了20多萬元,這些錢好多都是向親屬、朋友借來的。
由于已沒有能力再為女兒進行治療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得不讓鄭雪芬出院回家。
這一來導緻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後果:鄭雪芬在出院回家幾天後,帶着她無言的愛與恨,默默地離開了人世。
這個消息對于鐘曉安來說,又是一次沉重的打擊。他在看守所裡捶胸頓足,哭出了聲音。
由于鄭雪芬的死亡,導緻了此案重新審理。
鄭家認為女兒鄭雪芬的死亡的直接原因是鐘曉安沒有對其進行足夠的治療,況且孩子的撫養問題也要讨個說法,因此,他們決定繼續打這場官司。
2002年4月4日,,溫州市中級人民法院針對鄭雪芬父母的起訴,又一次開庭審理了此案。
5月14日,市法院對此案作出如下判決:
鐘曉安對此不服,再次向溫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
溫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對此案進行了不開庭審理。
2002年9月3日,法院對此案進行終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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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獄後,我會在第一時間裡去看我的兒子,我真的很想他。對于我的嶽父和嶽母,我也不恨他們,出去後我會去看他們……”
據看守所的同志說,他給兒子起名“鐘聲”,表示希望愛的“鐘聲”能敲醒人們善良的本性。
此案告一段落後,曾有記者去鄭家采訪,那時小鐘聲已經健康長大,正在外婆的懷中牙牙學語,他時而興奮地嬉鬧,時而将大拇指放到嘴裡仔細地看着來人。
小鐘聲的生命,是母愛和醫學的奇迹,也是兩家人矛盾的一種衍生,如果沒有兩個家庭之間情與法的較量,也就沒有他這個小生命。
希望他的生命,能成為一個真誠的紐帶将兩家人重新連結在一起,撫平兩家人的往日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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