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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二十四小時書店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9-01 04:16:07

南京的二十四小時書店(24小時書店深夜食堂拉長)1

8月2日0點,三聯韬奮書店三裡屯店,讀者在這裡閱讀、挑選書籍。新京報記者 周博華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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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0日22點30分,西單“約飯街”,不時有年輕人結伴前來就餐。新京報記者 姚遠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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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0點,三聯韬奮書店三裡屯店,店裡燈火通明,街上行人來來往往。

新京報記者 周博華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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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8日18點,遊客在國家博物館參觀。當日,國家博物館開啟“博物館奇妙夜”,延長開放時間至21點。 新京報記者 浦峰 攝

南京的二十四小時書店(24小時書店深夜食堂拉長)5

7月19日23點41分,雍和宮地鐵站,乘客們搭乘延長運營時間的2号線地鐵列車。

新京報記者 鄭新洽 攝

晚上10點,三裡屯SOHO,結束加班的阿誠掩上辦公室的門,走出公司,暖色路燈透射下,蒙蒙細雨在空中絲絲可見。阿誠撐起傘,決定還是先去附近的24小時書店待會兒。

今年,北京市商務局等14部門,通過優化夜間公共交通服務、開發夜間旅遊消費“打卡”地等13條措施,打造北京“夜經濟”。24小時書店開在了三裡屯的酒吧街附近,如此,阿誠工作之餘,不再隻是回家睡覺或是來一局燒烤。

北京的夜,不再以零點為分界。

深夜書店的躁動與靜谧

“經常坐在東南角、喜歡點一杯茶飲、坐一會兒就要起來圍着書店走一走……”,三聯書店的店員已經對阿誠十分了解。拿出已經自學了一半的注冊會計師教材,阿誠端着茶水坐進書店的東南角落,再沒出聲。

5年前,美術館東街的三聯韬奮書店是當時北京唯一的24小時書店。去年,分店開進了酒吧和商場林立的三裡屯。每晚,不遠處的夜店音響震動,街對面的餐廳客流不斷,街道上,有人喝多了扶牆嘔吐,也有人經過時唱着歌。店員解釋,三裡屯是北京首批4個“夜京城”地标之一,定位時尚多元,書店安家此處,燈火通明,“鬧中取靜”。

這裡不斷有新人加入。有獨自一人來遊玩北京的高中畢業生,天安門等了一夜,見證國旗升起後,回賓館埋頭就睡,直到晚上出沒在深夜書店;有百無聊賴的自由職業者,逃出連續悶了三個月的出租屋,穿着人字拖整夜坐在非消費區的角落,“順便省了空調費”;也有剛入職工作不到一年的職場新人,連點幾杯意式濃縮,資料電腦擺滿一桌。

19歲的王嬌楊拎着傘,輕手輕腳踩住地闆,向書店深處探頭。聽同學說有家24小時書店不錯,王嬌楊打算了很久,決定今天來一場通宵夜讀。

為了實現通宵讀書的計劃,來之前王嬌楊喝了一杯美式咖啡,圍着書店轉了一圈,在散文區抽出《四個春天》,坐在了台階上。再擡頭時,發現店裡每個相對舒适的角落都已有人,正捧着書,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咖啡因作用下,王嬌楊抱着膝蓋趴了一會兒,繼續讀起了《喜鵲謀殺案》。

王嬌楊在北京外國語大學讀孟加拉語專業,開學二年級。孟加拉語四年才招收一屆學生,選擇這一專業的王嬌楊說,自己就喜歡嘗試新鮮和挑戰。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夜遊北京城。就在前幾天,王嬌楊跟三個孟加拉朋友一起,兩人一輛電摩托,帶上音響、背着吉他,在奧森公園組成了臨時樂隊。奧森公園人流量一直很大,每天晚上,廣場上都有許多人聚集在此玩樂隊、開直播、玩滑闆、跳廣場舞。開始腼腆的王嬌楊在朋友寶萊塢式舞蹈的帶領下,一起在廣場上無所顧忌地蹦了起來。

對于19歲的王嬌楊和她的朋友來說,夜間活動是生活常态,“躁動的夜是屬于年輕人的,嘗試新鮮、想做就做、不留遺憾,我把它幼稚地定義成‘青春’。”

約定再來一次通宵看球

10公裡外的西單“約飯街”,宋祎楠正和兄弟吐槽回憶13年前的大學時光。雖然在同一座城市,但分散在各區的哥幾個每次在群裡招呼兩三回才能成行一次。這是他們最近半年裡約到第一頓飯。

5個人從烤魚店出來,未盡興,手機搜索,簋街、合生彙、食寶街等10條深夜食堂特色餐飲街區陸續推出,西單的“約飯街”也已經加入“深夜食堂”,營業到晚上11點。找到一家學生時代常吃的燒烤店。一次性紙杯裝冰鎮啤酒、套着塑料袋的鐵盤盛烤串、幾個馬紮圍坐一桌,大家兩頰通紅開始回憶曾經的莽撞和熱情。2003年從中國石油大學英語系畢業至今,宋祎楠跟室友時不時就要約出來吃頓飯。“一起同過窗,一起爬過牆,我們是頭對頭腳頂腳,睡了四年的兄弟。”

“上了年紀,已經很少到這麼晚了”,宋祎楠邊自嘲邊回憶,大學晚上跟室友偷偷跑到學校旁邊的網吧打遊戲;歐冠聯賽期間,在學校水吧,點上一杯飲料看深夜電視直播。關了門的宿舍回去要挨處分,幾個人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會兒,第二天裝做什麼都沒發生,黑着眼圈去教室,“有時候也頂不住,上課淨補覺了”。

因為熱愛足球,畢業之後宋祎楠到電視台體育頻道做實習生,兄弟幾個一起在南城租房,“把宿舍從學校搬了出來,一起奮鬥,一起生活”。實習時,編譯的一條球賽新聞被主播播報,錄像帶要了好久,至今也沒拿到。最終,宋祎楠也沒有留在媒體工作。幾年後,一個室友回了鄉。

如今宿舍六個人,除了兩個本地的,剩下三個也在北京安了家,分散京城各地。曾經晚上打籃球、踢足球一招呼随叫随到,每周末晚上聚一次,到後來一個月一次,到現在半年見一次。8月12日淩晨,被認為是國安曆史上最成功的外援之一——“小馬丁”,因突發心髒病去世,年僅37歲,讓宋祎楠和朋友突然有些感慨,“聚一次少一次,保險業不是有句話,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個先來臨。”

作為資深球迷,宋祎楠至今保留着這一愛好。妻子是國安“死忠粉”,有時候北京工人體育場有比賽,他還會開車帶妻子一起去現場看球。“聽說近期多條地鐵線延長運營,下次去坐個深夜地鐵體驗一下。”宋祎楠說。7月19日起,北京1、2号線在每周五六延長運營時間,其中經過工體的東四十條站的2号線,延長81到95分鐘。

晚上11點,約飯街閉店廣播響起,宋祎楠和四個兄弟舉起一次性紙杯,撞在一起。約定再回一次學校,再通宵看一次球,撸一次串,“就是年紀大了,不一定能頂得住”。

在颠倒的作息裡努力生活

閉店廣播響起,一旁的烤紅薯零食攤位沒有着急打烊。店長鄭二利戴着口罩,把鍋裡最後一些薯泥,依次放進厚蛋燒鍋,淋上紅蜜豆,卷出三個紅薯燒,放進有保溫燈的櫥窗。

“約飯街”位于華威大廈7層和8層,将近1000平方米的空間,共有48家餐飲店鋪,五道口棗糕王、望京小腰、天下曉富、呷哺呷哺等。三月份起,約飯街正式延長營業一小時。改為晚上11點打烊,對于烤紅薯兩年多的鄭二利來說,既是機遇又是新的擔憂。

延長營業時間,水費、電費、人工成本都在增加,“但一開始知道10點還營業的人并不多。”鄭二利和他周圍的店鋪都面臨着這樣的尴尬,員工全部多加班一小時,一店的人挨到11點,等不了幾位顧客。但很快,鄭二利就打破了困境。

“現在購買享優惠,第二個半價或者買二贈一”,每到十點,鄭二利便開始動用各種促銷方法,盡量把未售完的食物推銷出去。恰好北京市也推出類似政策,提倡商業場所延長營業時間,開展晚間促銷活動。

作為打工者,店面銷售多少其實并不太影響他的收入。但每天鄭二利還是會練習很多話術,吸引顧客注意,聊得投緣了有時候會自己做主,多送一塊。對于延後閉店,他顯得蠻有信心,“年輕人晚上出來多,有的加班到很晚,買點副食或零食的需求是有的”,鄭二利說,步入正軌後,最近營業效果一天比一天好。每當收拾完店鋪回到住處,淩晨一兩點才能躺到床上,已經習慣這個作息的鄭二利比以前還要滿足。

同樣習慣了深夜不睡的,還有湖北襄陽來的左東。左東在勁松附近一家24小時便利店做夜班領班,從2015年來北京做這份工作到現在,“已經好多年沒見到過早晨的太陽了”。

因為下雨,店裡晚上沒有開空調。關東煮咕嘟咕嘟炖着,蒸汽充斥整個15平方米左右的店面。每天晚上店裡會有兩輪客流高峰,左東會趕在晚上十點前把飲品和熟食補一次貨,周邊公司的加班族下班後都會習慣性進來轉一圈。十一點半,關東煮、茶葉蛋、快餐便當就已經全部銷售一空。

淩晨一到,周邊理發店、服裝店的員工關了門,進店買些水和宵夜,“聽說北京市出台政策鼓勵夜間延時經營,我們這種24小時便利店據說會受政府資金支持。”相熟的跟左東插科打诨幾句,“小心黑眼圈太大,回去老婆認不得”,付完錢繼續又隻留他守在店裡。

左東在老家已經置辦好房和車,但同時也背上了每個月5次的還貸壓力。租住在通州、三餐盡量自己做、白天再找些零碎兼職,最累的時候,連着兩個月,每天就睡兩三個小時。這些年,左東輾轉深圳、甯波、上海到北京,一刻不停地尋找工作機會。“再過兩年一切都能還清了”,左東計劃回老家找份工作,好好生活。

當夜裡的故事成為習慣

勁松附近的小區路旁,租住在這兒的情侶推開一間酒吧的門。調酒師正在清洗擦拭客人剛剛用過的酒杯。

這間酒吧并不喧鬧,沒有勁歌熱舞,正适合喝喝飲料聊聊天。兩人各自點了一杯酒,吐槽了一會兒工作上遇到的奇葩,便玩起了“吃雞”遊戲。

酒吧的創始人于嘯說,這樣的清吧應該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是年輕人下班後放松釋壓的地方。于是三個月前,于嘯把清吧開在了這個小區旁。

于嘯的酒吧賣酒更注重背後的故事,“做就做走心的生意”。調酒成為于嘯記錄生活的一種方式,酒單上的《香和香》是2015年爺爺奶奶相繼去世時創作的。于嘯最喜歡的兩種食材是紅燒肉和菠蘿。紅燒肉爺爺做得最好吃,小時候每月才能吃到一次,爺爺會把肉炖上半天時間,肥而不膩,湯汁拌飯,一次幾碗。小時候菠蘿貴,奶奶總會在菜攤收攤時買回來浸上鹽水,酸酸甜甜。這款酒便是用做紅燒肉時用的花椒、肉桂、八角、香葉等熬制糖水,加上菠蘿汁調和,“香”是香料的味道也是思念的味道。

酒單上的每杯酒,隻要顧客問起,他都會從頭到尾把故事講一遍。

“時間久了,調酒師和顧客會成為極親密的朋友。”于嘯說,常常光顧的客人會把自己最愛的旗袍工作室介紹給酒吧合作;錢沒帶夠被免單過的顧客,成了店裡最常露面的酒客。于嘯知道每一位熟客開什麼車、家住哪裡,甚至跟他的家人朋友也相熟。有時有顧客喝太多,離開時卻堅持不讓送,于嘯跟在身後,一直到看他進門回家。

淩晨1點45分,一個女生走進于嘯的酒吧,兩點準備打烊的他還是先給客人遞上一杯溫水,等待點單。這天酒吧又關門到了淩晨四點。

等再擡起頭,已經是淩晨兩點,阿誠的注冊會計師考試教材上又添了許多标注和符号。從半年前開始到書店夜讀,阿誠已經抄下了厚厚一本筆記。偶然間在書店結交的書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對面,到現在,兩人每周至少相約書店夜讀三天。

(文中阿誠、左東為化名)

新京報記者 馬瑾倩 姚遠 周博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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