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覺得灰色軌迹是一首水音最重的歌,閉上眼,靜靜聽,似乎能聽到各種形态的流水。這首Beyond樂隊為電影《天若有情》而作的歌曲,在當時的香港電台排行榜最高僅到第九名,可是,幾十年後今天的我們,依然在聽在唱在沉醉……每次聽完灰色軌迹,都會想起那些取舍的瞬間,不禁感慨歲月真的如水般流過。
喜歡在夜晚的車裡聽灰色軌迹,能給人一種水滴的包圍感。喜歡用灰色軌迹做手機鈴聲,電話響起可以先聽一會再接。喜歡在唱K時唱起灰色軌迹,循着歌聲仿佛能看見好多人和事。
黃家駒的曲子很厚重,劉卓輝的詞忽明忽暗,兩者結合的恰到好處。灰色軌迹的傳唱度極高,它反應了Beyond四子當時低落的心境,甚至能隐隐聽出無奈的唏噓。我想很多家人跟我一樣,曾在無數個夜晚把它單曲循環,聽了一遍又一遍,卻仍然意猶未盡。這首歌有一種大音希聲的味道,一份勵志的情懷在沉默中緩緩爆發。
灰色軌迹把Beyond的編曲功力彰顯的淋漓盡緻,前奏直接營造出了深淵的水影,而且這種水音貫穿全曲,讓耳朵非常享受。家駒的聲音每次被延伸拉長時,似乎都是人聲與水聲的交融,也像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回聲。尖銳的電吉他在中段發力,間奏好聽的一塌糊塗。長達一分半鐘的尾奏讓人着迷,木吉他和電吉他配合的天衣無縫,像是兩人低聲交談,像是在表達難舍難分,有溫婉幽怨,有悲情無奈,有無聲發洩
這首歌可以理解為是歌者難以舍棄心裡鐘愛的任何東西,愛人,親人,朋友,音樂……很多吉他愛好者為了彈出黃家駒和黃貫中的吉他氛圍,都下足了苦功夫。聽灰色軌迹時,能清晰的浮現出這樣的畫面,一個人在黑白的世界中緩慢前進,身後是一長串灰色的腳印,他一邊回頭望一邊繼續走,眼神裡透出不舍和不忍,這一路走來他不得已丢掉了好多東西。好音樂總是不露痕迹的勾人心魄,總能在一次次聆聽時與人共鳴。
與情人一樣,灰色軌迹的歌詞在今天看來,有很多一語成谶的巧合,盡是難過的巧合。前路沒法看得清……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後悔與唏噓,你眼裡卻此刻充滿淚……各有各的方向與目的……不想你别去……很多事情,真的仿佛注定!很多家人表示,有時候沒有勇氣去聽這支歌。
1991生命接觸演唱會版的灰色軌迹是歌迷的摯愛,家駒劈嗓後轉頭小聲的咳嗽,他懷抱的漆黑吉他,閃閃發光的戒指,結束時左腳踩上了射燈,阿Paul炫酷的吉他點弦,尾段雙吉他的現場配合……這些都是大家熱議的焦點。每一次都看得難以自拔,那吉他的音色讓人酥麻,酥麻的忘了時間。
家駒總能寫出扣人心弦的美好旋律,Beyond樂隊的吉他solo也是看起來簡單卻很難完美複刻。他們的創作力非常旺盛,作品多而且精品多,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音樂涉及了社會、家國、人文、情感等方方面面,這一點非常難得,他們總是在不拘一格中用音符表達着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我們今天散發的氣質裡,藏着走過的路,讀過的書,聽過的歌,愛過的人。歲月如水,人生無常,回頭看走過的軌迹,如果用一種顔色來形容,灰色是最恰當的,因為在過去裡總有殘缺的遺憾,我們無法回到過去,更無法将那灰色抹掉重來。所以,我們的每一次回望都是為了把今後的路走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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