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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述古籍舊注的學術價值

圖文 更新时间:2024-11-23 22:25:04

簡述古籍舊注的學術價值?【推進新時代古籍工作】,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簡述古籍舊注的學術價值?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簡述古籍舊注的學術價值(古籍今譯的優劣與問題)1

簡述古籍舊注的學術價值

【推進新時代古籍工作】

古籍今譯,是指把古籍翻譯為現代書面語言,它是貫通古今的橋梁紐帶,是古籍整理的重要形式。繼承與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把祖國寶貴的文化遺産保護好、傳承好、發展好”的需要,是古籍今譯的目的。傳承古代文化,首先要閱讀古籍,而古籍多用文言寫成,語言成為今人閱讀古籍的最大障礙。商周的典籍,春秋已有解讀,《左傳》《國語》中記載了許多這樣的話語;先秦的典籍,漢代人也有所不解,所以司馬遷寫《史記》時需要把《尚書》等史料中的文字翻譯成漢代通行的語言;劉勰曾感慨“《書》實記言,而訓诂茫昧”(《文心雕龍·宗經》),韓愈也聲稱“周诰殷盤,佶屈聱牙”(《進學解》)。《尚書·堯典》中有“允恭克讓,光被四表,格于上下”之句,贊美古帝堯,“允”指對人誠信,“恭”指做事恭謹,“讓”指禮讓賢能,“光”通“廣”,“四表”指四海之外,“上下”指上天下土。其中的“格”字,《尚書》的時代經常使用,但用現在常用義不好理解。《說文解字·木部》說:“格,木長也。”這是“格”的本義;《爾雅·釋诂》說:“格,至也。”“至”是其引申義,本句即用此意。但這是較古的引申義,後已不用,“格物緻知”中的“格”用的是由此進一步的引申義,探究之意。那麼這一句今譯意思就是:堯誠信恭謹,又能愛才讓賢,德行光照四方,影響及于天地。因此,好的古籍今譯可以幫助今人真正地讀懂古代典籍,理解古人思想,傳承古代優秀文化。

但是要做到“精譯”,并不容易。一是如上所述之語言的差異,漢代哲學家王充早已感慨道“古今言殊,四方談異”(《論衡·自紀》),前者強調其曆史的變化,後者強調地域的差異,時間與空間的不同,有時甚至找一個準确的詞語對應都頗為不易。所以古籍今譯中這方面的問題最大,譯文不準确使今人理解古籍出現了許多偏差。柳宗元《梓人傳》中有句話:“餘圜視大駭,然後知其木之工大矣。”其中“然後知其木之工大矣”,有的譯為:這才知道他的技術非常精湛;有的譯為:此後知道他的技藝有博大精深的功力;有的譯為:這才知道這木匠的技藝确實非常高明。這些譯文中的“大”字理解錯誤,因而譯文不準。從原文記述可見,“梓人”的長處在于統理、宏觀,關注度是整個框架結構,而不在于細微、具體,如文中所記連床腿都不會修。因而本處之“大”,不能以精湛、博大精深、非常高明等為釋,應理解為規劃之類大的事情。全句應譯為:由此我才知道,他技術擅長的是,做大的規劃、組織和安排。蘇轼《潮州韓文公廟碑》“是皆有以參天地之化”一句,有的譯為:這都是由于他可以跟天地共同化育萬物;有的譯為:這都是由于這人有與天地共同化育萬物的能力;有的譯為:這都能夠與天地的變化相比并。其中的“參”,不是參與、共同之意,而是比肩、比并之意,意思是可以比肩天地化育萬物。本文中後面還說道:“此豈非參天地、關盛衰、浩然而獨存者乎!”與此意同,正可互證。

二是文體的差異,古代的文體,雖盡可以“文”概之,從蕭統所編《文選》到姚鼐所編《古文辭類纂》均稱“文”,但在這一“類”稱之下,《文選》尚有38種文體,《古文辭類纂》合并為12種,每一種文體都有着特殊的寫作要求,翻譯時便不可等同視之。散體之文,相對而言今譯較為成熟,可操作性比較強,一一對應的方式也可使文意呈現出來。韻體之詩與詞,往往聲韻諧和,聯想超邁,意象連綴,風格多樣,因而即使譯文中補充出其字面不見的意義,也難以充分展示出詩詞含蘊的意味。餘冠英先生曾以不同的風格翻譯《詩經》,郭沫若先生嘗試以新詩的韻律翻譯《楚辭》,陳子展先生曾以本義直譯風雅頌,還有很多學者力求以整齊的語言對譯詩騷,都取得了很大成績,對《詩經》《楚辭》的傳播與接受,甚至推進新詩的發展,都起到了很大作用。但對于詩詞來說,似乎還是缺少了一些韻味。包傑曾出版《唐詩意譯新探》一書(學林出版社,2000),對唐詩的翻譯做出了大膽的探索,作者對112首唐詩名篇做了注釋、翻譯、今注質疑、評析的工作,其中的譯文采取意譯的方式,補充了作詩的場景,展示了詩人的情懷,挖掘了詩歌的意境,對理解原詩具有很好的作用。盡管作者做了很大努力,但試圖把唐詩的“意境”以意譯的方式一覽無餘地加以展示,實際上既不可能,也影響了讀者對原詩韻味的體悟與享受。亦韻亦散的骈文和辭賦,是中國文學的特有文體,翻譯時應該體現出它們的文體特征,譯為散體和一韻到底,都是不合适的。另外,骈文和辭賦多用典故,典故的理解尤應注意。蘇轼《前赤壁賦》中有“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之句,其中“明月”指的是《詩經》中的《月出》一詩,詩中有三章,起句分别為“月出皎兮”“月出皓兮”“月出照兮”,均為詠歎月光之皎潔、明亮;“窈窕”是指《詩經》中的《關雎》一詩,詩中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句。但一般譯為“吟誦起《明月》詩裡的《窈窕》一章”,混淆了二詩,顯然是不對的。

三是書面語言的要求,古籍今譯是對原文的遵循,也是對原文的創造,它要遵循原文的思想與表意,又要以現代漢語的規範将這種思想與表意雅緻地傳達給今人。古人作文往往言簡意赅,言約義豐,而古今語言在文意關系、口吻語氣等方面的表達又有所不同,因而遵循原文之意,就要把原文的内容完整呈現出來,把原文的聯系明确地建立起來,把原文的語氣正确表達出來。蘇轼《上梅直講書》:“傳曰:‘不怨天,不尤人’,蓋‘悠哉遊哉,可以卒歲’。”有的譯為:古書上說:“不怨天,不怪人”,“從容自得,可以度過我的天年”。有的譯為:古書說:“不埋怨上天,不指責别人。”悠閑自在,可以度過一年時光。有的譯為:《論語》說過:“不埋怨天,也不責備人。”又說:“悠閑啊遊樂啊,可以度過餘年了。”這幾則譯文均漏譯了“蓋”這個詞,結果譯意有了不同。第一種譯文沒有完全明了原文,第二種譯文忽略了後者的引文,第三種譯文誤認為後者亦為《論語》之言,均為不當。應譯為:古書上說(或《論語》說)“不怨天,不尤人”,大概意思也是“從容自得,可以安享餘年”。蘇轼《留侯論》:“此固秦皇之所不能驚,而項籍之所不能怒也。”不少人譯為:這當然是秦始皇不能令他驚恐,而項籍也不能使他發怒。其實這裡漏譯了“所”字,使得意義不完整,其“原因”“關鍵”的意思沒有得到突出,正确的譯文應該是:這正是秦始皇不能令他驚恐、而項籍也不能使他發怒的關鍵所在。司馬光《谏院提名記》:“彼汲汲于名者,猶汲汲于利也,其間相去何遠哉!”有的譯為:那些急切地追求功名的人,就好像那些急切地追求私利的人一樣,這兩者之間的差别又有多大呢?這樣翻譯對于句意和語氣的理解都有問題。從句意上來說,“其間”指兩類“汲汲”者與上述谏官“當”者之間、而不是“汲汲于名者”與“汲汲于利者”之間的差距,這樣理解與下文說的兩種人正好相應;從語氣上來說,不是疑問句,而是感歎句,表達對語氣的加強。所以本句應譯為:他們與谏官的要求相距多麼遙遠啊!當然不止如此,譯文不僅要達到文通句順,還要追求文意曉暢,典雅優美。楊伯峻譯《論語·子罕》“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為“聰明人不緻疑惑,仁德的人經常樂觀,勇敢的人無所畏懼”(《論語譯注》),一個“不”字以不同的詞語對譯,既揭示了各句的含義,又展示了語言的魅力。《文心雕龍》開篇第一句話:“文之為德也大矣,與天地并生者,何哉?”看起來很簡單,但翻譯好并不容易。這裡有三個問題需要明确:一是“德”指什麼?二是“大”怎樣理解?三是“何哉”針對什麼提問?在儒家文化裡,“德”指人的内在品性。《文心雕龍》中,“德”具有多種含義,但在這裡,“德”應指本質屬性,周振甫譯為“文章的屬性”(《文心雕龍選譯》),是正确的。其他譯為“意義”“作用”,或不譯,都是不可取的。“大”理解為偉大、重大,都可以,因為它是與天地一同産生的,所以與天地同樣偉大,但周振甫譯為“普遍”就不準确。“何哉”針對的是“文之為德也大矣,與天地并生者”,因此标點時應該在“何哉”之前點斷,直接譯為與“為什麼”意義相近的詞語即可,而譯為“所謂它與天地同時産生是什麼道理呢?”“它與天地同時并生是為什麼呢?”都忽略了前者,是不準确的。這幾句可以譯為:文章從本質上來說是很偉大的,它是與天地同時産生的,為什麼呢?

中國古代流傳下來的文獻典籍,許多都是“樹德建言”“自鑄偉辭”之作,語言凝練,含蘊豐富,所以人們一直探索着如何通過古籍今譯讓後人更好接受的方法,并付諸實踐。林纾所提出英文翻譯的“信達雅”标準,也被古文今譯廣泛認可,至今仍被廣泛運用。而一些譯文一經出版,便被稱頌,如楊伯峻的《論語譯注》《孟子譯注》等;有些譯注本不斷修訂,精益求精,亦成經典,如陰法魯主編《古文觀止譯注》,1981年由吉林人民出版社初版,1996年修訂再版,由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年出版新一版,2017年又出版第二版,影響了幾代人。而有的譯注本則不甚嚴謹,譯解不當,為閱讀理解古文提供了錯誤的認識。其中一些問題,也是古文翻譯中帶有普遍性的問題,于此予以重視,才能更好地完成古籍整理的重任。

(作者:張慶利,系遼甯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珠海科技學院兼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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