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太平不易之元,蓉桂競芳之月,無可奈何之日……”如今我也試當怡紅公子,引來群花之蕊,冰鲛之縠,沁芳之泉,楓露之茗,以祭白帝宮中芙蓉女兒。
晴雯,是曹雪芹最喜愛的紅樓夢中人之一,也是将自己畢生的才華展現的對象,看那字字珠玑,句句錦繡的《芙蓉女兒诔》就已知道。但是其悲劇的一生,讓曹雪芹将她列在“金陵十二钗又副冊”之首,其畫“既非人物,又非山水,不過水墨滃染的滿紙烏雲濁霧而已。”
她是美麗的。她的這種美麗曹雪芹并沒有直接寫出來,而是通過他們之口說出來,都說她比其他的丫鬟長得都更标志好看些。而她如何标志,隻描寫了:“學肩膀,水蛇腰”,并沒有正面的描寫她美麗的樣子,可是衆人已經感覺她美麗了。還有一點就是,晴雯眉梢之間有點像林黛玉,這也是王夫人一直不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都說一本《紅樓夢》寫盡了的是寶黛钗愛情,說盡的是金玉良緣,木石前盟的情緣。但是,不得不提的是,如果說襲人是薛寶钗的縮影的話,那麼晴雯就是林黛玉的倒映。自從晴雯死後,都說她去白帝宮中,做了芙蓉花神,從此再也不問人間俗事,守住自己花魂去了。寶玉就寫下了《芙蓉女兒诔》,可是那句:“豈道紅绡帳裡,公子情深;始信黃土隴中,女兒命薄!”卻變成了黛玉的一語成谶。
也就預示了黛玉的“我本無緣”。其實就是,茜紗窗下,我本無緣;黃土壟中,卿何薄命!她和黛玉其實很像,就是她們都有一種比較自覺的人格意識,和平等意識,都是那樣的孤傲,機敏,尖刻,聰明,智慧,一樣的率真、純潔。曹雪芹并沒有把晴雯寫成完美的人兒,她也是一個有血有人的人,她也有着這樣那樣的小缺點。就像鴛鴦長的好看,也有雀斑,林黛玉有弱症,薛寶钗有熱症。都說晴雯任性,說話容易傷人,得罪人,說話都是夾槍帶棒的,她不是個奴顔婢膝的人,特别是在王夫人抄檢大觀園的時候,她将箱子翻了一個底朝天,還吓住了王善保家的。可是探春也翻了箱子,談探春是小姐,她可以這麼做,可是晴雯隻是一個丫頭,卻也這麼做了。這也印證了那句判詞:“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這就是她的性格中帶有許多反奴性的色彩的體現。而病補雀金裘,病中見寶玉,卻體現出了她真誠,平等待人的性格。特别是将自己留的長的紅指甲剪斷,将它交給寶玉的時候,情到深處最動人。
“這些丫頭的模樣爽利言談針線多不及他”賈母都這樣說。也正是這樣的晴雯,風流靈巧招人怨。她希望能得到平等,體現她自己的尊嚴,而在那個封建時代,在大觀園裡,無疑這些精神價值的東西是無法實現的。在她身上,綻放出了人性的光輝,就在她悲劇的背後,卻是一個大寫的“人”。
每當農曆十月就可以在江水邊看到芙蓉如美人初醉般的花容與潇灑脫俗的仙姿,晴雯去做了個十月芙蓉花神,至少在人間我們還可以看見,卿本豔紅绡。一張機,寒蟬泣露化雲衣。芙蓉初醒秋霜醉,無瑕白玉,芳華刹那,一現為情癡。兩張機,更闌病補雀金裘。晴雯勞困芳神危,紅酥玉指,成雙鸾鳳,一夜為情織。長恨紅樓夢未完,常悲紅顔自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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