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離學校、離孩子最遠、最久的一次......”
在央視一檔節目的演講現場,一位頭發花白的演講者,突然哽咽。
他強忍淚水,嘴角蠕動,欲言又止,看得出他在努力抑制内心突然洶湧的情緒。
憋了良久,他哽咽着說出一句讓人淚目的話:“我很想回去!”
節目錄制結束的第二天,他就坐上最早的一班高鐵,回到他牽挂的二郎廟小學。
那裡,曾經是他的母校。
他叫張鵬程,被學生們親切地稱為“校長爺爺”。
但,誰能想到,這位頭發花白的“老校長”,卻是名副其實的80後!
1982年,張鵬程出生在河南省周口市太康縣二郎廟村,他的父親是村裡唯一的小學裡的一名老師。
講台上的父親,讓他心生崇拜,耳濡目染之下,他對教師行業心生向往。
2001年,張鵬程從西華師範學校畢業,回到母校當了一名代課老師。
但,情懷卻被現實打敗。
每月100多元的代課費,他連自己都養不活。思前想後,他依依不舍地離别學生,踏上了南下的火車。
結果,他的打工之路卻異常順利。
在浙江的一家工廠裡,憑借勤奮和好學,他很快得到上級賞識,從普通員工一路提拔到小組長、車間主管,月薪有5000多,在當年絕對算是高薪。
而且,他還幸運地找到了人生伴侶,一位叫田麗歌的許昌姑娘,情投意合的兩人很快結婚并生下一個兒子。
為了給孩子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兩人把孩子交給老人撫養,回到鄭州富士康廠區開了一家小飯店,生意不錯,一年能賺20萬。
雖然生活越來越好,但日子也越來越忙碌,張鵬程總感覺心裡少了一點什麼,對于留守在家的兒子,他是愧疚的。
2011年,張鵬程夫婦特意提早回到老家過年,夫妻倆興沖沖地去到學校,想給兒子一個驚喜。
誰知,鼻涕結成痂的兒子一看見父母,隻顧抱着媽媽的大腿,哭得很委屈。
旁邊幾個髒兮兮的留守同學看着這一幕,眼裡盡是羨慕和失落,他們多麼盼望自己的父母也能出現。
孩子們的樣子,讓張鵬程心裡隐隐作痛。
回到家,他翻出一疊泛黃的紙,妻子打趣地說道:“喲,誰給你寫的情書?”
他一本正經地說:“我學生給我的字條和畫,這可比情書珍貴多了。”
他回味着這些稚嫩的筆畫,眼裡竟不自覺地泛起了淚光。
兒子的埋怨和委屈,别的孩子們羨慕和失落的眼神,在他的腦海裡交織出現。
張鵬程明白了,原來這份牽挂就是一直讓他心裡空落落的東西,他決定回到家鄉守護這些留守兒童,守護自己的孩子。
很快,一個機會來了,太康縣招聘鄉村老師。
他帶着妻子的不解,盤掉一年賺20萬的飯店,回鄉參加考試,成為一名月薪1000元的鄉村教師。
妻子雖然不大樂意,但也沒有太多的抱怨。為了維持生計,妻子在生完二胎沒幾個月後,就外出打工養家了。
張鵬程把在外面闖蕩那幾年學到的知識和能力,都應用到學校教育上,很快他就被提拔為校長,先後在2所學校任職。
2018年,當張鵬程聽說母校面臨撤并時,他坐不住了,趕忙找到領導,申請調回條件差的二郎廟小學工作,他隻想保住這所學校。
一來,這是他的母校,也是父親曾付出一輩子的地方,他舍不得;
二來,如果撤并,意味着村裡的孩子要去十幾公裡外的鎮子或别的村上學,他更舍不得。
但是,對于一個隻有27名學生,到處破破爛爛的學校來說,想要保住它,又談何容易?
當時的二郎廟小學,樓頂常年漏水,碰到大雨天,教室裡根本沒法坐人,學校隻能停課;操場也是沙石的,一到雨天滿是泥濘。
張鵬程想:盡快修繕學校,改善條件,這樣才有更多的孩子願意來這兒上學。
可張鵬程左等右等,上級的撥款遲遲沒有下來。
等不及了!他把準備用于家裡裝修的錢全部墊上,用來修屋頂、修操場、修桌椅......以緻于他家的房子遲遲沒有裝修,一直都是毛坯房。
為了解決生源問題,他還把學校的一處閑置小樓改造成幼兒園,這樣孩子們就不用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上學,将來還能直接幼升小。
但,這也意味着,要投入更多的錢。
張鵬程手裡也沒錢,怎麼辦呢?
他就刷信用卡前後墊付了14萬元,後來還差點還不上。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的白頭發越來越多。
好不容易幼兒園建好了,運營卻很吃力,總共隻有十幾名學生,按每人收費1000元一學期,除去一日三餐、水果、老師和職工的工資,所剩無幾。
而小學裡,考慮到近9成的孩子是留守兒童,有些年邁的爺爺奶奶行動不便,這些孩子難免會照顧不周。
為了更好地照顧這些孩子,給他們更多的愛,張鵬程建起了校舍,改善了學校食堂,讓孩子們吃住都在學校,他也因此要操更多的心。
看着他越來越多的白頭發,妻子心疼極了,辭去6000元月薪的工作,也來到學校幫忙。
但人手還是不夠,張鵬程就化身為會“七十二般武藝的”全能校長,身兼多職。
學校廚師受傷了,他二話不說,系上圍裙,熟練地給孩子們做起拿手的油焖大蝦。
他還在校外30米的自留地裡,種上茄子、豆角、辣椒,讓孩子來這裡采摘蔬菜,這裡成了他們的樂園。
他也是采購員,上演靈魂砍價。
為了讓孩子們吃到新鮮的肉茶,他經常淩晨3、4點出發去20多公裡外的縣城農貿市場,一邊認真挑選食材,一邊斤斤計較:“便宜點,3塊3塊!”
他還負責打雜,哪裡有需要,他就去哪裡。
男生宿舍缺張高低床,他拿着工具變身安裝工;廚房裡缺排氣扇,他就變成電工,扛煤氣瓶、校園内防疫消毒,他樣樣信手掂來。
他還是保育員,陪吃陪玩;從網上找來各種精彩的故事,晚上給宿舍裡的孩子們講故事。
為了更好地照顧孩子,他和妻子,一個睡男生宿舍,一個睡女生宿舍,他笑稱兩人是“最近的分居”。
當然,他還有一個重要身份,就是學校的大管家,大事小事他都管,永遠有操不完的心。
在他的努力下,學校環境得到很大改善,學生人數也由當初的27人變成後來的150人。
以前無人問津的學校,現在成為遠村近鄰的香饽饽,大家争先恐後地都想把孩子送到這裡來,但由于學位緊張,張鵬程隻好婉拒。
張鵬程用半頭白發換來了越來越美的學校,換來了孩子們歡快的笑聲,他也跟着欣慰地笑了。
張鵬程說:“隻有真正被愛過的孩子,才會學會愛别人,學會感恩。”
除了在生活上盡心照顧孩子,張鵬程格外看中教育和陪伴,用愛滋養孩子的心靈。
有個叫小樂的7歲男孩,來自單親家庭,他特别膽小懦弱,一開口就掉眼淚。
張校長每晚會抱着他睡,給他安全感。
一天半夜,小樂尿床了,孩子吓得躲在一旁耷拉着腦袋,張鵬程心疼地把他摟在懷裡安慰:“沒事的,不丢人,老師小時候也尿過床。”小樂破涕而笑。
為了鍛煉小樂的膽量,張鵬程有意安排他給自己當助手,幫同學們打飯,讓他體會到自己的價值,小樂漸漸變得更自信和陽光。
作為一個過來人,他深知錯過孩子的成長,對家長來說有多遺憾。
所以,他和妻子平時也會用抖音記錄孩子們的成長,讓那些在外辛苦謀生的家長們能夠安心,少些遺憾。
沒想到,他們随手拍的視頻,卻意外走紅。
“妞妞,你這是幹啥呢?”“留給俺媽吃!”
鏡頭裡,一個小女孩舍不得吃雞腿,卻用紙巾小心地裝入塑料袋裡。
聽到小女孩的回答,張鵬程把自己的雞腿夾給了小女孩,就像是一個父親給女兒夾菜一樣自然。
小女孩的眼眶、張鵬程的眼眶,還有網友們的眼眶都紅了。
還有一個小女孩,她舍不得吃蝦、牛奶、雞蛋,總是存着這些好東西,留給生病的媽媽吃。
孩子們的乖巧和懂事讓人心疼。
但換個角度想,這些懂得感恩的孩子一定被狠狠愛過。在學校,他們得到了愛,也學會了愛。
對于孩子,張鵬程傾力付出,而對于家人,他卻心生愧疚。
他的家離二郎廟小學隻有100米,可兩口子常住在學校,極少回家。
小兒子在這所學校就讀,但大兒子和父母,他們就沒時間陪伴了。
反而常常是老兩口、大兒子來學校看他們,順便還幫忙打打雜,忙前忙後。
兩個兒子有時會帶着醋意地開玩笑:“我有一個共享爸爸。”
确實是這樣,無論走在哪裡,張鵬程身後總有一大班孩子跟着,爸爸、爺爺、校長地叫得歡。
他們圍在張鵬程身邊,或是摸他手臂上的肌肉,又是把頭靠在校長身上,就像跟家人一樣親密。
男孩們像猴一樣,趴在他的背上,讓他背;女孩子則細心地幫他拔白頭發,邊拔還邊小聲嘀咕:“你看,拔白頭發,還是我比你專業吧!”
張鵬程老是被他們逗得哈哈大笑,雖然他頭發越來越白,臉上皺紋也越來越多,但他眼裡卻始終有光,和孩子們在一起,他是幸福、快樂的。
有記者采訪孩子們:“你們愛校長嗎?”
“當然愛!”孩子們異口同聲。
“有多愛呢?”
“血......血什麼來着?”一個小男孩急死了,快到嘴邊的詞卻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
“血濃于水!”另一個男孩趕緊搶答。
“對對對......”孩子們嘻嘻哈哈笑作一團。
曾經,有一個八歲的小男孩,彎着腰,張開雙臂,他把頭扭向監控的地方,興奮地大聲喊:“媽媽,你快看,弟弟會走路了!”
鏡頭裡,一個小嬰兒搖搖晃晃地走來。
原來,哥哥是用這種方式向媽媽報喜,而這一幕,是衆多留守家庭的一個縮影。
在我國,越來越多孩子被迫留守,他們的每一次成長,每一次進步,父母都無法參與其中。
“陪你養不了家,養家卻陪不了你”,這是多少成年人的無奈。
但幸運的是,卻有一批人,他們願意紮根農村,用真心地守護這些留守孩子,給他們愛,給他們希望,帶他們看更遠的世界。
就像張鵬程校長,放棄在城市的大好前途,放棄高薪,甘心守護150名留守兒童,他說:
“農村的孩子,總要有人來陪!”
就像背着瘋娘上大學的劉秀祥,拒絕大公司的高薪,回到家鄉當老師,為了拉回那些早早棄學的留守孩子,他騎着摩托車跑遍各個鄉鎮,騎壞了8輛車 ,拉回了40多名學 孩子。
就像張桂梅校長,盡心守護1600名留守的山村女孩,她說“一個受教育的女性,改變三代人!”
......
還有許許多多紮根在農付的基層教師們,他們願意做那個留守的人,用一棵樹搖動一棵樹,用一個靈魂去喚醒另一個靈魂。
緻敬這些可愛的鄉村老師們!
. END .
【文|絲雨阡陌】
【編輯| 剩草】
【排版 |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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