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涠洲島民宿住宿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1-22 18:47:22

往日擁堵的石螺口風情街靜悄悄的。

南灣菜市場裡的菜攤開了5家,菜品最豐富的那家,攤位上擺着一把紅薯葉、一把空心菜、一個冬瓜、半截南瓜和一把蔫了的南瓜苗。一大一小兩個海鮮市場也都關門了。

這是民宿老闆林先生鏡頭下的北海涠洲島,拍攝于7月26日,涠洲島“封島”的第9天。

7月12日,廣西北海市報告一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無症狀感染者。18日淩晨,北海涠洲島旅遊區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揮部發布通告稱,暫停所有人員進出涠洲島旅遊區。

7月本是涠洲島的旺季。但自從疫情暴發,往日的堵車、人海、嘈雜從島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生物鐘颠倒的滞留旅客、擔心無法按時返校的大學生“義工”和從焦慮到淡然的商家。

涠洲島民宿住宿(涠洲島安靜的旺季)1

7月28日晚,昔日熱鬧的石螺口風情街空無一人。 圖/受訪者提供

【1】停船、退房

旅程的開頭很匆忙。7月13日早上8點35分,24歲的劉可(化名)和朋友從南甯乘坐動車到達了北海。

途中,她聽說北海市區有一例感染者。但上島的船在40分鐘後就要啟動了,時間緊迫,她們來不及多想。

上島後,民宿老闆曾傳來消息:可能會停船。

涠洲島沒有通往陸地的公路,船隻停運,意味着島上跟外界的交通将被切斷。劉可和朋友從蘭州趕來,計劃一邊旅行,一邊考察民宿。

14日,涠洲島的大量遊客在核酸檢測點和港口紮堆,等待一張48小時的核酸證明,以便離開。但劉可和朋友沒有離開的計劃,她們上島前便聯系好一批計劃轉讓的民宿,很多民宿還沒有考察,她還想,“遊客走了之後,也能更好地再觀察民宿的房間和設施。”

劉可和朋友上島的前一天下午,民宿老闆彭高飛(化名)已經接到了遊客的退房電話。2017年8月,他從北京一家國企離職近2年,到涠洲島開了一家民宿。

彭高飛記得,12日早上,他就在微博刷到了北海疫情的信息,“到了下午的時候,整個小紅書都傳遍了,那時候就開始有人打電話來退房。”13日,他家民宿的訂單量歸零。

李曉婷(化名)做“義工”的民宿也接到了退單的消息。她是一名來自桂林的醫學生,為了鍛煉自己,7月7日,她來到涠洲島的一家民宿當“義工”。

“7号到12号這段時間,我們店基本上都是滿客的。”民宿老闆在恩施打理另一家店,李曉婷和老闆的父母一起工作,每天5小時,主要任務是更換民宿的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辦理入住和退房,換來在民宿的免費吃住。

15日晚上,李曉婷正坐在前台查看房間狀态,老闆的父母突然告訴她:明天的工作會輕松一點,因為疫情,很多人把房間退掉了。“我當時看系統裡顯示訂單還是滿的,但叔叔告訴我,已經退了,隻是還沒來得及改房态。”

涠洲島民宿住宿(涠洲島安靜的旺季)2

在海邊撿到的貝殼。圖/李曉婷

【2】一周沒有貨船上島

店裡最後一批遊客是16日早上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她還聽他們說,要去貝殼沙灘看日出。

那天,她還沒起床,遊客們就已經走了。工作量驟然減少,李曉婷規律的作息也被打亂。她總忍不住熬夜到一兩點,起床時間也從早上8點變成了11點。

民宿空了,李曉婷覺得心裡也空蕩蕩的。她每天的任務隻剩下拖地和洗碗,剩下的時間,大多在睡覺和玩手機。民宿擺着一架電子琴,實在無聊了,她會在網上找視頻,學着彈一下,打發時間。

她還是希望人多一點,“人多熱鬧,我很喜歡我坐在那裡的時候,他們進進出出的那種感覺。”

劉可和朋友的生活也開始颠倒。考察民宿期間,兩人會在早上9點多起床,晚上10點左右睡覺。20日,兩人感興趣的民宿已經基本看完了,便約上島上的朋友去喝酒。她們晚上七八點出門,早上六七點回來,順便還能看個日出。

她們也會騎電動車去南灣玩。南灣本是涠洲島最熱鬧的街市之一,但從民宿往返的路上,劉可卻感受到了小鎮難得的甯靜。

去南灣要騎15分鐘的電動車,劉可數了一下,來來回回加起來也就碰到5輛車。而13日晚上,她和朋友去南灣玩的時候,人流仍擠在一起,電動車是騎不動的,隻能腳踩着它慢慢往前滑行。

遊客林先生于26日拍攝的視頻中,涠洲島石螺口風情街靜悄悄的,本該在景區間穿梭的9座的觀光車停在路邊,原來生意火爆的奶茶店大門緊閉,路上不見行人。

南灣菜市場裡的菜攤開了5家,菜品最豐富的那家,攤位上擺着一把紅薯葉、一把空心菜、一個冬瓜、半截南瓜和一把蔫了的南瓜苗。一大一小兩個海鮮市場也都關門了。

在總面積24.74平方公裡的涠洲島,生活物資大多需要通過貨船從北海市區運到島上。

7月25日,彭高飛在社交平台寫道:自7月18日貨船上島後,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貨船上來了。島内疫情封控開始後,他能明顯感受到物價的變化,20塊錢以下的煙已經找不到了,“排骨(單價)以前是25,現在是38。豬肉(單價)以前17,現在是25。”

劉可的朋友是回民,上島後,她沒再吃過一口家禽肉,隻能吃泡面和青菜。海鮮市場關閉後,劉可會去島上的商家群搶購海鮮,朋友也能加個餐。這種狀态,被笑稱,“吃肉隻能吃海鮮”。

防控開始那幾天,劉可還能在一家24小時商店裡看到喜歡的零食。慢慢地,店裡6排的貨架空出了3排,“現在去店裡看,有啥買啥,都不挑了。”

一次,劉可走進南灣街的一家商店買礦泉水,前兩天标價還是3塊錢,拉開櫃子門那一瞬間,她看到上面貼了6塊,于是又把門合上,走了。

【3】遊客變成“島民”

和外界的隔絕,讓滞留的遊客、義工、商人都成了“島民”。

劉可被民宿老闆拉進了一個島民間的交易群,她在群裡買到了當地的水果、低價甩賣的海鮮、第二杯半價的奶茶。有時候,做走地雞和幹鍋牛蛙的商家還會在群裡發8.5折的優惠券。

上島那天,在期待大海和沙灘的同時,李曉婷也有一點緊張。“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老闆父母)相處,也不知道該跟他們聊啥。”最初幾天,大家各忙各的工作,交流并不多。

防控開始後,人們常常五點多起床做核酸,這種時候,往往是老闆父母把李曉婷叫起來,再等她一起出發。核酸需要掃碼填信息,老闆父母不會操作的時候,李曉婷會幫上一把。

他們也會擔心李曉婷的安全。一天晚上,她約了一位女生去海邊釣魚。當着女生的面,老闆父母沒有說什麼。等她回到民宿,他們才勸她:下次就不要晚上去釣魚了,很不安全。

來自涠洲島的善意,也在溫暖着劉可。上島頭三天,她們為了體驗不同風格的房型,連着換了3晚住宿點。後來,她們結識了現在的民宿老闆。15日,老闆發來消息:明天遊客都撤空了,你們如果不走的話就搬來住。

10多天裡,老闆沒有收取兩人的住宿費,也不讓她掏錢買菜。

“他說你别買了,我們囤了一冰箱都吃不完。”劉可說,她還是會買海鮮回來交給老闆加工,讓他掙一些加工費。出門玩需要騎電動車,劉可和朋友便以每天50塊的價格租下了老闆的電動車。“就想換一種方式讓他們掙一點錢。”

島上每隔一天便要做核酸,老闆一家也會等着她們,他家有一輛很大的觀光車,總是把她倆拉上一起去做核酸,然後一起回來。

老闆家養了一隻狗,劉可走到哪,它跟到哪。有天下午,島上的朋友發來消息叫劉可去打麻将。看到她騎車,狗就砰地坐到了電動車前面的踏闆上,要追随她打麻将。

現在,她跟老闆一家聊天的話題已經變成:今天誰家甩賣個什麼玩意,今天螃蟹賣多少錢,今天島上又發生啥事了……

談到南方夏天頻繁出沒的蟲子和蛇,劉可評價,“你别說遊客了,我都挺害怕的。”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後,她笑着說,“對,我也是遊客,但我感覺我現在都快成島民了。”

【4】民宿錯過一年的旺季

在民宿老闆貝爸的預測中,如果沒有疫情,涠洲島的民宿将在7月底到8月底爆滿。這兩個月,他們要把今年的房租掙下來。如果掙不下了,就說明要虧了。

他家民宿共有14間對外經營的房間,能容納30多人。在疫情到來前,民宿每天都是滿房的狀态。

涠洲島民宿住宿(涠洲島安靜的旺季)3

早晨的滴水丹屏。圖/劉可

而彭高飛在島上經營的3套複式公寓,訂單已經排到了20日之後。

劉可也記得,她們13日上島時,各家民宿全都是爆滿的,“當天基本上就已經訂不到房間了。”幸好,她們提前聯系了民宿老闆,讓他留了一間房。

7月7日,李曉婷下船時,港口的長廊裡“黑壓壓的都是人”,有種高中集會剛散場的熱鬧。

今年7月初,這個以旅遊業為生的小島,又經曆了台風天(船隻停航)和停電。後來,旺季也到了,但隻持續了一周。

12日,社交媒體上傳出北海疫情的消息時,便有遊客打電話給彭高飛退單。他優先退了13日和14日的訂單。等到13日早上,官方通報确認有确診後,他開始着手處理14日後的訂單。同一天,已入住的遊客全部決定離島。

貝爸抱着一絲希望,給了遊客兩個選擇:直接退訂,或者再觀望一下疫情的形式。“我就想說等等看這幾天官方控制的情況,如果控制得好,可能7天8天就過去了,對不對?月底來可能就不受影響。”

他算了一筆賬:一年的房租12萬,單價400塊的房間,按平均入住率12間算,每天的收入是5000塊。8輛可出租的電動車,單價60塊,每天的收入480塊。餐食加工費和酒水,每天1500塊左右。這樣算下來,一天大概就是七千塊錢的收入,這還沒扣除水電、人工等經營成本。

經曆了兩年多的低潮,貝爸已經不着急了,“大家都一樣,你着急也沒有用,對不對?那就坦然面對了。”彭高飛的目标也變成了“裹住生活、裹住房租”。

但不是所有民宿老闆都和他們一樣平和。“我有很多認識的島上的商家,都跟我說已經做不下去了。”貝爸說,面對低迷的行情,商家之所以能撐到現在,是因為大部分島民都給商家減了租金。

除了租金,民宿老闆們仍要面對家庭的經濟壓力和民宿的維護成本。“反正就是跑路的比堅持的多。剩下的就隻能咬牙挺着。”

7月27日下午,劉可收到了一條來自商家群的消息,稱近期将協調開通物流航班運輸生活物資上島。但現在,她最關心的已經不是物資。哪怕精打細算,剩下的資金也隻能支撐她們在島上三四天的開銷了。即使近期能順利離島,蘭州的疫情也給她們的歸途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李曉婷也在等一個确切的歸期。她擔心開學時無法及時返校,已經在涠洲島船票官網上進行了登記,希望能在8月中旬之前離開。

島上的部分商家還在等待下一個旺季。彭高飛盼着能在房費最高的國慶假期“回一波血”,那将是他今年最後的希望。

“因為島上普遍都是暑假前交的房租,所以你怎麼樣你今年的房租都交了,心也就隻能放在那了,沒辦法。”

九派新聞記者 陳冬豔 彭茸雯  實習記者 李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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