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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熟了樹下吃什麼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24 23:28:41

進入五月後,随着大興安定鎮的桑樹聚花成果,初夏的風會慢慢吹紅桑椹的臉。在獲得國家農産品地理标志的衆多“京籍”水果中,安定桑椹對時令的把控總是很精準。不到完全成熟前,桑椹總吝惜展現它的真味,等到果實熟透,沁香齁甜的味道又總是稍縱即逝,若保存不當,從新鮮到變質不過幾個小時。

縱然賞味期限很短,但在知桑愛桑的安定鎮人眼裡,家鄉桑椹所凝練的歲月卻很長。小小的桑椹,包羅着祖祖輩輩幾百上千年的勞作,也濃縮着自己在連蔭古桑下,抽枝發芽的許多個春夏時光。

桑葚熟了樹下吃什麼(在大興安定鎮桑農心裡)1

大興安定鎮的桑椹。受訪者供圖

清晨打桑椹 家家戶戶的記憶

初夏淩晨三四點,天還沒亮,為确保早上六點前打下桑椹方便後期售賣,大興安定鎮的桑農已早早起床了。桑農中包括三四十歲的青壯年勞動力,那是家裡的頂梁柱,也包括三四歲的小娃娃,他們在收獲季節也要肩負重任。一般情況下,孩子們的眼還沒睜開,就要被父母拉上家裡的“三蹦子”。駛向前野廠村古桑園的路上,總伴着零碎星光和一路蟬鳴。

“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兒了。”安定鎮人陳山山早過而立之年,想起曾經要和父母早起去打桑椹的童年,似乎還能感受到當時排山倒海般襲來的困意。那時,到達古桑園後,年輕力壯的父親須得爬上樹去,物色好挂有飽滿桑椹的枝幹,待他帶着巧勁兒踹動樹幹,便會有果實簌簌地落入母女們一起撐起的兜袋。

陳家三姊妹,往往與母親共同協作的隻有陳山山和姐姐兩個人,“那時,我妹妹年紀太小了,我也才剛剛記事兒,記憶裡的她總是迷瞪着眼,坐在車鬥裡。”這種情況又何止陳山山家,那時在古桑園裡共同勞作的桑農們,哪家的孩子不是睡眼惺忪?“放眼在古桑林裡看,有的家裡大人甚至都打完桑椹了,那孩子的眼睛還沒睜開呢。”

收獲桑椹,不隻是對桑農家庭默契程度的考驗,更講究細微之處的分寸。踹樹是體力活,但也需要技術,使出的力道隻為震落果實,萬不能讓蠻力傷及樹幹。也正因那些難以細細道來的技巧,樹下的孩子們打小就欽佩父輩的智慧,在如蓋的樹冠裡,他們“力無虛發”,總能選中成熟度最适宜的果實。

清晨六點,桑椹已經下了地,桑農們又開始為銷路忙活。陳山山記得,當年的安定桑椹有一部分是由商販收購走的,剩餘的,則随着桑農們走街串巷,或是到大興的各個集市售賣。趕集時是最熱鬧的,“偶爾逢上周末,我們姐妹們也會跟着,一周總要去一兩次。”

連蔭古桑樹 承包孩子們的苦與樂

需要早起打桑椹的日子,貫穿了安定人記憶中的全部夏天。陳山山說,現如今與自己一般大的青年,成長過往中的歡喜和辛苦也總與桑樹有關。

桑葚熟了樹下吃什麼(在大興安定鎮桑農心裡)2

陳山山在桑樹上摘桑椹吃。受訪者供圖

“那是上小學的時候,我家距離學校有2公裡,每天中午從家返校總要穿過村裡的古桑林。”在收獲桑椹的季節,這條必經之路讓年幼的陳山山拾得過“第一桶金”——她将沿途掉落的完整桑椹拾起,裝進村裡爺爺奶奶們柳編的籃子,“也能賣給商販,一小籃桑椹能賣兩毛錢。”陳山山小時候貪涼,這兩毛錢讓她在校門口賣冰糕的竹車那兒,實現了消費自由。

到了學校,泡着桑椹的水瓶,是安定鎮前野廠村學生們的标配。誰水瓶裡泡的桑椹個兒大,誰的桑椹水最甜,孩子們湊在一起,總要比出個先後名次。上世紀九十年代,安定鎮的桑椹絕大多數是白色的,而黑桑椹反倒是稀罕物,“要是哪個同學當天帶了黑桑椹水,得顯擺好長時間。”

在連蔭的古桑樹下長大,孩子們的日子也不總是甜蜜的。當時的古桑園雖未經統一修飾,可年年都被村民拾掇得很利落。每年三月起,各家各戶要為桑樹澆水,四月底前,古桑樹下得完成人工除草,秋後或開春前,桑農還得忙着為桑樹修剪枝條。陳山山記得,小夥伴們最怵每年“五一”、“十一”假期,因為總要被家長們拉扯着去桑樹下勞動,放假的日子裡似乎總有幹不完的活兒。

可這些辛苦從不足以消弭人們與桑樹之間的親近。就像陳山山,小時候總喜歡和朋友們跑到桑樹下抓着樹幹打摽悠,有一年趕着寸勁兒,胳膊摔錯了位,讓她吃了不少苦頭,可等傷痊愈了,她還是會興沖沖地回到桑林裡,再次無所畏懼。

齁甜的果實 曾經吃桑椹的正确方法過時了

快三十年過去了,曾經的古桑園早已由鎮上統一管理。為了保護這片華北地區面積最大的古桑林,鎮裡為古樹建起必要的圍欄,營造了精緻的景觀。那些樹依舊是安定鎮人的老朋友,陳山山走過園區,身旁哪棵樹的果實最好吃,哪棵樹的果結得最盛,她依然門兒清。

“成熟的桑椹果實是有香甜氣味的。”與許多城區市民對桑椹味道的認知不同,陳山山說,安定鎮的桑椹因為更接近天然,所以當果實貼近鼻子,人們能感受到一股“桑椹味”,“果實會在口中爆漿,果香會随黏稠的汁水沁滿口腔,到最後,嗓子眼兒裡都會帶着甜意。”

擱原來,桑椹個兒小,人們單個吃總嘗不出厚重的滋味。陳山山說起過桑農們吃桑椹的正确方法——須把桑椹一個接一個摘下把兒去,再一股腦地填進嘴裡,吃起來才算過瘾,“可這個方式實際上已經過時了。”

千禧年後,安定鎮大力支持前野廠村和周圍幾個村莊農桑産業的發展,桑農們走出古桑園,擴大了桑樹的種植面積,各家各戶種植桑樹少則三五百棵,多則一千棵。當下,安定鎮三萬五千株桑樹,也多是那時候種下的。

在這些桑樹中,以白玉王、大石、龍桑為主流的桑椹品種,讓大個頭的桑椹越來越多走進人們的視野和味蕾。用陳山山的話說,大桑椹的口感帶勁,單個吃到嘴裡就能感受到果實爆漿的痛快,有着令人無法拒絕的口感。可她也無法忘懷古桑園裡傳統的老味道,那味道裡是小鎮人對桑樹經年累月的依賴和情分。

千年種桑史 五千畝桑樹已是小鎮的注腳

五月是安定鎮桑椹成熟的開始。陳山山記得,自2001年,大興區每年都會在挂滿桑椹的古桑園裡辦文化節。她至今都能清楚地想起,第一次舉辦時,整個園區的圍欄還未成型,可節慶日裡的氫氣球和彩帶已經能把園區裝點的足夠漂亮。“等到第二屆的時候,古桑園開始漸漸多了一些外圍的雕琢,辦文化節時,園子裡面的活動也多起來了,然後是第三屆、第四屆……每一屆都有新的創新和變化。”

2010年,那是鎮裡第十次辦完桑椹文化節後,當時的農業部批準了對“安定桑椹”實施農産品地理标志登記保護。也是從這之後,這裡桑椹的名氣變得越來越大。陳山山察覺,那些從前隻屬于她、她的家庭、她的家鄉的桑椹記憶,也慢慢成為了更多人腦海中對安定鎮的注腳。

事實上,大興區栽培桑椹的曆史已超過1500年。明清時期的白色桑椹,也一度成為貢品被送入皇宮。到現在,古桑園裡桑樹縱然未經千年風霜,卻也經曆了當下桑農們祖祖輩輩幾百年的傳承。

又是五月,桑椹熟了。今年是陳山山回鄉創業的第五年,從去年開始,她開始想盡辦法把安定桑椹送入商超,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真正熟透了的桑椹果實,若不經細緻的保存,賞味期限稍縱即逝。

陳山山學着外地其他産區桑農的辦法,經過多次包裝試驗,才達成了與商家的合作。她說,鎮裡的桑農們總是這樣的,盼望着把家裡的味道,盡可能送到遠一點的地方,盼望着在城市另一端,别人也能嘗到他們小時候的桑椹滋味。

新京報記者 田傑雄

編輯 張樹婧 校對 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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