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性思考活出自我?有限哲學06——從“我思故我在”到“我反思故我不在”,今天小編就來說說關于如何理性思考活出自我?下面更多詳細答案一起來看看吧!
有限哲學06——從“我思故我在”到“我反思故我不在”
上節文字說到辯證唯物主義的主觀自由漏洞。為了封堵這一漏洞,現在我們需要考察,如何在“自我反思”、“自我感知”中出現了主觀自由。
與“我控制我”相類似,說到“我反思我”、“我感知我”,有限哲學也可以同樣按照大腦物質性分化為兩部分(或多部分)的情形來做設想,從中區别出一個主格的我和一個賓格的我,而且可以認定,當自我反思、自我感知的行為發生時,主格的我顯然比賓格的我占有更為主動的地位,主格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而賓格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在于,在這樣的自我反思,自我感知行為中,我們所得到的關于“我”的印象,是從何而來?
在将主格的我與賓格的我相區别後,我們一方面認為,主格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但在另一方面,我們卻又不得不承認,自我反思自我感知所得的關于“我”的印象,顯然來自于賓格的我,因為在這一主賓關系中,賓格的我是材料提供者,而主格的我是材料加工者,即主格的我是印象的獲取者,而賓格的我才是印象據以形成的信息的來源。
如此,按照主格的我與賓格的我相分化的情形來理解,這裡實際就出現了一個悖論。一方面,人要通過反思才能發現他自己,即要将思維之光從外物回轉到自身,才能發現自己,而在另一方面,當人進行反思時,自我就發生了分化,人所能發現的我,乃是賓格的我,而不是當下做為主格的真正的我。
亦即一個人在反思中不能看見真正的自己。這與我們以前認為應該通過反思發現自己的認識相比,就是一個明顯的反轉。
當年笛卡爾通過概念思辯提出一個著名的公式:我思故我在。而現在,我們以物質化方式考察人的反思行為,發現自我的分化後,卻要說:我反思故我不在。
之所以重點指明物質化的認識方式,是因為“我反思故我不在”,是基于主格的我與賓格的我的物質性分化,這種分化,當然是基于對大腦的物質性設想。如果沒有這種物質化的認識方式,隻把人心當成一個心靈主體,而純以概念思辯的方式展開思維,那就完全可以咬定,所謂我反思我,就是同一個我,就是意識發現他自身。
但我們終究得到了一個關于“我”的印象,這一印象源自賓格的我,如此我們需要考察,那一個賓格的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自我反思自我感知的行為發生時,不管大腦中的哪一部分是主格的我,哪一部分是賓格的我,主格的我顯然都居于核心主導地位,是當下的“我”,問題是那一個賓格的我如何形成?或說從何而來?
這一個賓格的我,顯然也與核心的“我”直接相關,要不然就不象是自我反思,而是思考我的聽覺中樞、我的視覺中樞之類。賓格的我與核心的“我”直接相關,卻又不是當下的“我”,那它究竟是什麼性質的“我”呢?
一個合理的推論是,那一個被反思的賓格的“我”,乃是過去的“我”在大腦中留下的記憶投影,是一個印迹。我們是針對這個印迹展開自我反思自我感知。即使這個印迹産生于反思時的一瞬間之前,但它終究已經是過去,而不是當下的我。因為當下的我,正做為反思主體而存在。
如果說賓格的我,隻是過去的我在大腦中留下的印迹,那這個印迹和過去的我終究不是一回事,它隻是過去的我的一個投影,而且是非常模糊的投影。
回首我們的過去可以發現,關于我們的過去,我們曾經做過怎樣的思維決斷,也許還能有較為清晰的記憶,但我的思維經曆了怎樣的過程從而發生這樣一個思維決斷,卻最多隻留下一些斷續的節點,絕不會留下清晰可見的連續過程。隻見節點不見清晰的過程,讓我們覺得自己的大腦思維決不屬于電腦那樣的機械化程序化的思維模型。就好比我們求解初中幾何題,可以總結出許許多思維方法,但卻絕對無法将我們的思維過程進行透徹的研究,從而對我們的思維本身進行編程。因此關于我們思維過程的一切反思,都隻是看到一些表面的印迹,而沒有看到思維過程本身,這就相當于過去的我在記憶的投影中,隻留下了自己的輪廓,但卻省略了輪廓内的内容,因此,這個過去的我的印迹,隻是一個影子化的信息。
如此,在自我反思自我感知中發現的我,隻是過去的我的一個模糊的影子。我們隻是在對影子展開觀察,是以影子代替了對象。
而對影子展開的觀察,當然是一種極為特殊的觀察,會有很多與直接觀察對象時完全不同的奇異特性出現。就好比我們觀察一個人在陽光下留下的影子的一舉一動,比之直接觀察這個人本身的一舉一動,會有完全不同的感覺。
對于影子的感覺之所以特殊,最主要之點是在于,影子提供給我們的信息,大大少于對象直接提供給我們的信息,而且還是扭曲的信息。相比于三維立體的人,影子隻提供二維的平面信息;相比于輪廓内仍能看見眼睛鼻子嘴巴的人,影子隻向我們展示一個輪廓。在此基礎上,影子提供的信息還是扭曲的,比如一個手形表演人員,可以利用兩隻手的影子,表演出小狗、兔子、貓頭鷹等種種動物的影子來,然而我們卻知道,那隻是兩隻手而已。從兩隻手,到種種動物,這影子提給我們的信息已經是何等扭曲。
影子化的扭曲信息能夠說明什麼?
我們在自我反思自我感知中感受到一種特别的主觀自由,一種厭棄了任何決定論的自由,這種特殊的自由感覺其實就是産生于這種影子化的扭曲,特别是對影子輪郭内的内容的無知。是無知的空白讓我們感到自己超越了一切而可以不受任何決定論的控制。
我們所感覺到的人的自由,其标志其實就是一種虛無,是沒有任何決定論存于其中的虛無,而一個影子之中的空白,不就恰好是虛無嗎?不也給人以取消了原有對象的物質決定論的感覺嗎?那影子的種種動作,确乎是讓人捉摸不定的,如果我們強不知以為知,把這種“捉摸不定”當成對象本身的真實,在感覺上就相當于取消了決定論,實現了人的主觀自由。
如此,人的自由其實就是人在面對自我影子的虛無不确定性時,強不知以為知所得的一種虛無感覺。
因此,自由的本質就是虛無,恰如存在主義者所欣賞的“存在與虛無”。存在主義者認為辯證唯物主義未能看到自由是一個漏洞,但它自己把虛無當成真實,才是真正的漏洞。虛無的自由不是應該得到最大程度的尊重,而是應該予以徹底的舍棄。
虛無就是無知,唯有首先正視人類認識能力有限的事實,才能真正體會到此中虛無的意義,不然,則會象存在主義者一樣,偏要在這無知的虛無中找出人存在的本質與真谛來。
可以說,在普遍物質性的宇宙中,會有一個感覺極為特别的人類主觀自由出現,會有一個特别的主觀精神存在于我們的認知之中,不是因為人有超越于萬物之上的精神能力,恰相反,它是因為人的無能,是因為人在自我感知中隻能看到過去的我的影子,并從影子中發現一片虛無。
為了明确這一虛無的本質,我們需要強調,我反思故我不在。
因為當我反思時,我隻能看到過去的我的影子,而看不到當下的我,因為當下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一旦反思,實際上就把目光投向了過去的我的影子,因此我反思故我不在。
這一說法,當然有與“我思故我在”的經典名言作對的意思,我們确實也想要否定“我思故我在”的想法,因為這一說法浸透着西方人對人類思維自身的無限自信,是西方各類無限哲學的總根源。
“我思故我在”是一種純思辯的觀念,即通過純粹概念之間的辯析得出一些觀念,實際上并不涉及事實。笛卡爾的哲學從懷疑一切出發,覺得為了求真,一切皆可懷疑,但在一切的懷疑之中,“我在懷疑”這一點卻是不容懷疑的,是确定無疑的真實,因此可以做為哲學推導的出發點。“我在懷疑”就是“我在思想”,既然有了“我在懷疑”、“我在思想”,則有一個思考主體的存在就是不容懷疑的,否則“思想”如何發生?因此“我思故我在”,即有一個作為思想主體的我的存在,是無可懷疑的。
如此繼續下去,笛卡爾還推導出了上帝的存在:我雖然做為一個精神實體而存在,但因為“我在懷疑”的緣故,就表示我并不完美,有不完美的事情能夠發生,就必定有一個完美的存在與之相對,而這個完美的存在隻能是上帝,因此上帝必然存在。(由“我思故我在”推導出上帝的存在,至少給人這樣一種教訓,即哲學思辯方法隻能用于整理源自事實的概念,理順已有概念之間的關系,而不能用來創造概念)
為什麼說“我思故我在”是一種無限思維的迷罔呢?
說在一切懷疑之中,“我在懷疑”是不容懷疑的,為什麼“我在懷疑”就不容懷疑呢?隻因為這兒需要有一個懷疑的主體嗎?常言道“好奇害死貓”,貓是否可以做為“我在懷疑”的主體呢?而且,即使“我在懷疑”是無可懷疑的,“我”肯定存在,但一個隻能懷疑的不完滿的我,憑什麼就認定一塊頑石沒有它自身的“我在懷疑”呢?憑什麼就認定人類的“懷疑”是如此獨特呢?當你認定人類的“我在懷疑”是如此獨特時,其實就已經預設了超越于萬物之上的人類心靈實體的存在,即有着對人自己超越于萬物之上的能力的信任。
即使後來笛卡爾從“我在懷疑”中發現了人類心靈的不完滿,但仍不改其無限思維的初衷,而認為由我的不完滿,可推知完滿的上帝的存在,而不肯承認不完滿的我,與那一塊頑石在物質性上沒有本質的區别,這實際上就是以不完滿把握完滿,以有限證明無限,由人來創造上帝。這樣的思維仍然躺在無限思維的懷抱中不肯離身,從而不離于無限哲學的種種迷罔。
到後來黑格爾循着思有同一的道路,一步步通向絕對精神的努力,其思想的基本出發點,也是對人類認識能力的無限信任,但其結果,不過是從虛無出發,最後又回到虛無。他們與有限哲學的區别,不過是把虛無當成最真實的存在,而有限哲學卻甯肯以此相信自身的有限,從而對世界抱持一顆謙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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