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特意繞很遠的路,去看一棵樹,一棵在七月開花的樹。
是低矮的灌木或者無骨的爬藤也罷,或者像月季般,在酷暑的逼仄下掙紮出卷焦的一朵兩朵花也罷,它偏要長成樹的模樣,在視線之上,一擡頭駭人一大跳。驚駭于它的恣肆汪洋,舒展惬意,長長的枝條迸發出綠波紅浪。一條壓着一條,層層疊疊,澎湃成一樹花球。
宋代詩人梅堯臣《和蔡仲謀苦熱》 詩中形容暑熱:“大熱曝萬物,萬物不可逃。燥者欲出火,液者欲流膏。飛鳥厭其羽,走獸厭其毛。”極言暑熱之苦。我家咖啡也堅決不上床,選擇地闆躺平,恐怕也是厭棄了那一身毛皮了吧。所以這花,在一衆無精打采的焦葉中着實讓人吃驚。
花樹下坐一老婦,擺一鞋攤,周遭一群老妪和小孩子。十年前她就在那裡,現在還是在那裡。她低着頭一闆一眼在鞋幫上走線。她未曾看花一眼,但每一朵花開她都知道。
是什麼讓它在太陽的燒灼之下依然開放的如此甜美歡暢,大自然萬物自有它的道理。它等了好久,隻為等這個夏天,距離太陽最近的時刻,它突然就爆出一樹花浪。我和夏天有個約定,紫薇說。是的,紫薇,紫薇樹。
宛如盛裝的女子,隻有盛夏時最飄逸的衣衫才能凸顯她的優雅曼妙。這個夏天過于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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