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延力專欄】
人生況味
原創作者|聶延力
時間在分分秒秒精準地往前走,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一刻,蓦然一驚,我是近五十歲的人,已經到了人生的晌午。到了這個年紀愛回憶、愛懷舊,所有關于年輕時的記憶一幕幕一樁樁在腦海中清晰明了,這時發現青春是什麼?青春是用來回憶的,年輕時愛也愛得真真切切,恨也恨得痛快淋漓,無怨無悔的青春似一面旗幟呼啦啦地肆意張揚,那時活得是真性情。所以就有了那麼多聚會,大學聚會,高中聚會,以緻還有小學聚會,這些都說明一個問題:你老了。
人生如一列轟隆隆行駛的列車,幼年、青年、中年、老年是人生的一個個路口,我們總是不停地回望,不停地歎息,不停地感到遺憾,喟歎如果生命能重來我要怎樣,可惜人生沒有回程票。
到了這個年紀不知你是否注意到訃聞不斷地傳來,最怕深夜電話鈴響,心“撲通撲通”地跳,手顫抖着拿起話筒軟弱無力地“喂?”因為這個時刻的電話不是至親生病就是走了。我們的上代人一個個陸續走了,每次親人離去我們的心靈都遭遇一次重創,捂着受傷的心慢慢地痊愈。感悟人就是在親人的歡笑中赤裸裸地來,在親人的淚水中赤裸裸地走,衆生都一樣,貧窮富貴沒有任何區别,最後都化作一縷青煙融化在藍天裡。再走的就是我們這代人,不用回避也無需懼怕這是生命周而複始的規律。身邊健在的老人也都七八十歲步履蹒跚,白發蒼蒼,這時家裡飯桌前有慈祥的老人有歡笑的孩子,人到中年,上有老可敬下有兒可養,我想你是幸福的。
攬鏡自照發現額頭多了幾條皺紋,自我安慰這是擡頭紋,可是低頭那幾條五線譜也一樣清晰,眼角也有了幾條細碎的魚尾紋,眉宇間有了一個可怕的“川”字,是怎樣的輕愁鎖眉間如刀刻般留下印記,一撩頭發更是怵目驚心發現些許白發。趕緊驚呼:“寶貝快來給媽媽拔去白頭發。”小女兒用細嫩的小手為我拔下白發放到我的手裡說:“媽媽白頭發有好多。”那白發的根上有一滴細小的血珠,瞬間很是心痛一根頭發也是自己的血脈養成,拔了可惜。歲月不饒人,白發皺紋該來的會來,何必驚慌。
可是到這個年齡多數的女人都驚慌失措,身材該凹的地方不凹該凸的地方不凸,頭上的白發如雨後春筍,臉上的皺紋如溝壑。這時女人開始大刀闊斧改造自己,微整形、割眼皮、隆鼻子、隆胸、減肥、五花八門為了留住美貌留住青春。孔子有句話:“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意思是我們的身體是父母給的要倍加珍惜。女人這樣自殘大可不必,你又不是演員又何必那麼在乎外表,演員是職業的需要舞台的需要,過度在意容顔就和過度炫富一樣是内心缺乏自信的表現。
上海話說得好:勿嗲啊!侬還是自然些好。春、夏、秋、冬四季各有韻味,亦如女人每個年齡段自有每段的風采。我一直記得多年前一位男士贊美一位女士的話:“她不是花瓶,她是花瓶裡的花。”任何有内涵的男士都不會喜歡花瓶。女人重要的是活好自己活得自信,如果心态年輕,内在充實“腹有詩書氣自華”,自然就由裡到外都會散發青春氣息。
回首凝眸,當年那個梳着馬尾辮揚着一張粉嫩娃娃臉和給我背着行李的父親走在鄉間小路上,田裡忙着幹活的相鄰親切的問:“送姑娘去?”父親笑呵呵地應答。父女擠上晃晃蕩蕩的班車行駛在鄉村沙石公路上,車後揚起一條長長的塵霧,這一切好似發生在昨天。白駒過隙,今日父親白發蒼蒼,當年那個小姑娘瞬間到了中年。
“我看你是一心想把我管成窩囊廢。”這是我上初中的大女兒面對我的管教發出的聲音。“你讓我學啥我就學啥那是不可能的,我想學啥就學啥。”小女兒梗着脖子說。面對我這兩個執拗青春叛逆的女兒,我氣得笑了,這勁頭怎麼和我年少時一模一樣。到這個年齡面對叛逆的女兒我也流淚我也焦慮我也生氣,今日一切似時光倒流我和母親對立的場面一一再現,那時我也和母親發生激烈的争吵強烈的對立,氣得母親垂淚,今日才體會母親當年多麼的傷心。今日我演繹昨日的母親未來女兒會演繹我的今天,一樣的人生經曆,隻是角色兌換而已。
不知在哪裡看到這樣一段話:愛情是一場高燒,燒傻的去結婚了,退燒的分了手,那些癡癡纏纏的是正燒着的。能夠結婚的不一定是高燒傻的結了婚,大多是感到适合結了婚,婚姻繼續的大多是三觀相合的人。
到了這年齡有人說愛情變成了親情,就像左手摸右手沒有了感覺,愛情和親情是不一樣的情感,愛情變成親情說明你的愛情已經折戟沉沙沒了激情。人到中年是愛情親情都不重要了,你自己卻變得很重要,對于父母你很重要父母需要你盡孝,對于孩子你很重要孩子需要你養育,真實地說這個年齡更多的是責任、義務、擔當。中年如正午的陽光你要發光發熱,熱能燃盡就是“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人生況味,不去說它,卻道天涼好個秋!
作者簡介:聶延力,本名聶豔麗,蒙古族,内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出版散文集《駱駝脖子》。
(本文為聶延力原創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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