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二節? 四 這天幼教班的班長黃麗,對林茜說趙明珠生病住院了,是婦科病,她的例假一直都不停,大家都說給她該捐點款這個趙明珠的家庭林茜去過幾次,這個家在城邊上,平房,裡面安的床就是主要家具了,床上挂的蚊帳都黑得洗不出原來的顔色了再有就是兩條長凳,幾個小闆凳,電視洗衣機這些電器一樣都沒有這個媽啥事不做,靠着領一百塊錢的低保過,男人一早得肝硬化死了,沒了經濟來源林茜直截了當地對她說過,你還沒得五十歲,再去掙點錢,把女子供出來,林茜這樣一說,當媽的就把衣服撩起,露出幾寸長的傷疤讓人看,邊說:“不是我不做事,我一早動過手術的,把膽囊都割了,這麼大的傷口啊,你看我們遭了好大的罪啊,我一早在鄉裡,哪天歇過一下,他老漢在外頭打工,球錢沒掙得有兩個,他屋裡的兩個老東西一天起來就要吃要喝,這個小的也不沖火,不是今天發燒就是明天感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硬是起碼三百天都在吃藥你給我評下理呢,林老師,我一個人要管家裡老東西,還要管這個趙明珠,還有外頭那個不中用的,漿洗縫補不都是我的事啊,結果哪想到,才把兩個老東西送到火葬場了,這個不沖火的短命的又遭車子撞死了,我的命硬是咋個苦成這樣子呢,我還想不通哩,你們還喊我去掙錢,我去掙啥子錢,我還想清閑自在的過幾年哩”,現在小編就來說說關于第十六章第二節?下面内容希望能幫助到你,我們來一起看看吧!
四
這天幼教班的班長黃麗,對林茜說趙明珠生病住院了,是婦科病,她的例假一直都不停,大家都說給她該捐點款。這個趙明珠的家庭林茜去過幾次,這個家在城邊上,平房,裡面安的床就是主要家具了,床上挂的蚊帳都黑得洗不出原來的顔色了。再有就是兩條長凳,幾個小闆凳,電視洗衣機這些電器一樣都沒有。這個媽啥事不做,靠着領一百塊錢的低保過,男人一早得肝硬化死了,沒了經濟來源。林茜直截了當地對她說過,你還沒得五十歲,再去掙點錢,把女子供出來,林茜這樣一說,當媽的就把衣服撩起,露出幾寸長的傷疤讓人看,邊說:“不是我不做事,我一早動過手術的,把膽囊都割了,這麼大的傷口啊,你看我們遭了好大的罪啊,我一早在鄉裡,哪天歇過一下,他老漢在外頭打工,球錢沒掙得有兩個,他屋裡的兩個老東西一天起來就要吃要喝,這個小的也不沖火,不是今天發燒就是明天感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硬是起碼三百天都在吃藥。你給我評下理呢,林老師,我一個人要管家裡老東西,還要管這個趙明珠,還有外頭那個不中用的,漿洗縫補不都是我的事啊,結果哪想到,才把兩個老東西送到火葬場了,這個不沖火的短命的又遭車子撞死了,我的命硬是咋個苦成這樣子呢,我還想不通哩,你們還喊我去掙錢,我去掙啥子錢,我還想清閑自在的過幾年哩。”
聽她一通數落,林茜勸了幾回,再也沒話說了。
這次一聽說趙明珠生了病,大家都出些錢,林茜在工資裡拿出幾十塊錢出來,一共湊了一百多塊錢,在當時,在廠裡打工一個月工資就是一百多塊錢,一個隻有二十六個人的班給趙明珠湊這麼多錢,還是不錯了。結果林茜聽徐林說這個當媽的拿到錢,一分錢都沒給女兒用,都自己揣起來了。把林茜一下就氣炸了,找到她媽一頓數落,林茜先是壓住氣問她:“你給趙明珠買營養品沒有呢?她身體這麼差,醫生說是營養不良導緻的,你還是要給她買點魚炖湯補一下嘛。”趙媽這樣回答說:“林老師,她補啥子啊,屋裡頭吃的啥子都有,身體不好要怪就隻有怪她自己,怪不到哪個,她自己早飯都不吃就讀書去了,怪我嗎!是她自己把身體搞成這樣子的,不是我的過啊。”林茜聽徐林這樣說過,那個家裡頭太窮了,趙明珠從來都不吃早飯就到學校了。你那家頭總共還沒得一百塊錢,水電氣要錢,糧食小菜都要錢,就說不看電視了,幾十塊錢兩個人過還是惱火得很。
林茜耐着性子說:“不管咋個說,班上湊的錢你還是要給她弄點好吃的,要不然,你把她身體整差了,你還指望她給你養老啊。”
這個媽居然這樣子說:“補啥子啊,她一直底下不斷地流,我給你說,林老師,就象那個水庫,你随便往上頭摻好多水進去,他下頭一直都在流,摻進去也流到沒得了。還不冤枉錢啊。”
一聽她這樣說,林茜一下毛了,沖她嚷道:“趙明珠咋遇到你這種媽了,如果我媽象你這樣,你看我早就給她毛起了。”
一下把趙媽罵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沒等她說話,林茜轉身走了,到圖書館給劉玉老師說的時候,氣還沒順下來。劉老師聽了她說,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林茜啊,你是沒見過窮得很的家庭,她媽就是那種魯迅筆下的祥林嫂一樣的女人,這種女人成天隻曉得找到人家訴說她的命不好,她自己又懶又歪,哪把女兒的身體當回事啊,人家說窮兇極惡,就是說的這種人,窮兇了,又不想通過努力改變現狀,那女子的身體哪好得了呢。”林茜就說:“我是看到她女子惱火,長得到是多好,這些學生說的是趙明珠二天出來了,找個有錢人家嫁了算了,離開她媽。”劉老師說林茜:“你那些學生說得那麼撇脫,有錢人是那麼好嫁的嗎,人家說有錢人家娶妻嫁女都要查三代。趙明珠那麼窮的家庭,有錢人家咋可能看得上嘛,不說啥子,那個媽人家就看不上。那個女子也可能遺傳了她媽的惡習哩,人家躲還躲不赢,還要娶你窮得叮當響的啊,扶貧不是你這種扶法。”一習話,把林茜說得心裡不知是什麼味道了,心想,幸好自己家裡不說富貴,但是吃飯營養父母親還是保證了的,還能夠讓子女都受到良好的教育,如果出生太窮了,你要發展,除非出現奇迹,一般是免談的。這次林茜罵了那個媽,趙明珠後來對林茜說,林老師,你不要去罵我媽了,我媽說你罵了她,她氣得很。徐林幾個人給趙媽找了工作,她直接否定了,說我還不想去伺候人哩。後來沒到一年林茜沒當這個班主任了,但聽後來的班主任說,趙媽報名的時候又老是求老師,把女子的學費欠在那兒,也就無語了。
這天林茜到河那邊上課,彥洵家就住在那裡的,這次是農業局請去輔導他們農業局的人參加成人高考。但凡是沒有文憑就到這些好單位上班的,幾乎都是關系戶,沒有關系的,隻有進民營企業或者是些要垮不垮的工廠。後來就有政策出台,凡是要機關或是事業單位的,都要有大專以上學曆。這幾年各種各樣的成人高考輔導站就很吃香。這些年升大專或是專升本都要考政治,林茜做這種輔導可謂是輕車熟路,她在明陽市輔導政治還有點知名度了。當時一天掙一百五十塊錢一天,還算是高收入了。比起學校一節課八塊錢的課時費來說,算是相當劃算了。因此,凡是有人請講課,隻要不和學校的時間相沖突,林茜還是願意到外面去講課的。
講課下來,好久沒見過李姐了,林茜就順便到她家中去看看。剛走到化工廠宿舍,還在樓下,有個老太婆喊住她說:“林老師,你今天有空來耍啊?”
林茜還有點奇怪,反問道:“你認得到我啊?”
老太婆講:“你是彥彥她們老師的嘛,你還在辦學校,電視上我都看見你了。”林茜恍然大悟,她一天忙得腳不沾地,早就把上電視的事忘了,就問:“李彥洵的媽在不在屋裡嘛?”老太婆回答道:“在屋裡,她簡直不咋個出門。前一陣還給我們這裡頭的人吵架,人家罵她男人貪污,她找到人家鬧,喊人家到法院去說清楚,說人家損害了李毅的名譽。她一天也是,一泡屎不臭,她在那兒挑起臭。你要這樣子扯筋,扯得清楚啊。這陣她不出來就在屋裡使勁跳,把人家樓底下的人整得惱火得很。”
老太婆說話很快,林茜忍不住插話問:“她在屋裡跳啥子呢?”老太婆說:“曉得她啥子神經不對啊,天天在屋裡到處整到響。她還不是其它時間跳,她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來跳了,人家樓底下的人就在窗子邊上罵:‘你不睡覺嗎我們要睡覺嘛。’”林茜就問:“李廠長呢?”
她回答說:“李娃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就是找了李俏。這個李俏完全是個街邊上的女娃子,這街邊上的女子兇得很,啥子事情都把男人罵到罵到的,罵到遭不住了,男人長期在外面打工不回來,有時候回來看一下。”
聽得林茜心驚肉跳,在這種家庭中沒有人能夠清靜,一個人純粹成了另一個人的發洩工具了。
林茜還是想去看一下,敲了好久門,都沒動靜,老太婆說:“一般人她是不會開門的。”林茜隻有大聲自報家門:“李姐,我是林茜,你把門打開。”喊了好幾聲,李姐總算開門了,對林茜她算是給足面子了,哪怕是裝都要裝出笑臉來:“林老師來了啊,我還說是哪個。”把林茜讓進門,林茜坐下說:“我在農業局上課,就在你們對面,就過來看一下你嘛。”李姐明顯瘦了。林茜聽了老太婆一習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沒話找話說:“李姐,你還是到外面參加點活動嘛,免得一個人不好耍。”李姐沒精打彩地說:“參加啥子活動嘛,我腰杆不對,跳舞我也不敢去,你說我做啥子嘛?”林茜說:“我們單位江燕萍長期在婦女活動中心參加合唱團,收費也不貴,一個月才三十塊錢,你可以去試下嘛。”
李姐說:“我嗓子也不好,都要五十歲的人了,又不是年輕人,才二十多歲的時候了,還唱得來啥子歌啊。”
一個人總歸要找點事來做,要不然,日子那麼漫長,真叫一分一秒都在受煎熬。對犯人最殘酷的刑罰是什麼都不讓你幹,天天坐在牢裡反思,這樣的話不把人想出精神病就怪了。況且李姐想的隻有往事,對于以後她已經沒有打算了,最多的打算就是守着這個男人。問題是終日守着,男人尤其是有能力的男人,多數都是社交動物,他不是甘心于居家過日子,弄幾個小菜打發一天的人。這種婚姻模式就成了一個當監獄看守,一個當犯人了,看管與被看管的關系。
李姐的問題在于她有了錢,日常的做菜做飯的事都不屑于去做,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林茜是不會陷入空虛的境地的,但李姐從來不會想,這個腦子不用就要作廢的問題,她想不到那裡去。林茜想到自己的母親,雖然在護兒子問題上非常走偏,但她絕不會老癡了,她每天下午都要公園裡去,每天都要看幾份報,時不時還要自娛自樂地彈風琴,還可以邊彈邊唱。有次林茜聽弟媳數落媽沒給他們拿好多錢,就對她說過,媽随手就可以彈琴,你不要成天就在那兒計較錢,她的修養對你的娃娃都有好處,如果你娃娃淨是看到一家人咋個争錢,她的眼睛裡頭就隻有錢,媽的音樂修養很高,你咋沒看到呢?奈何小向根本聽不進去。
李姐的話逐漸多了起來:“你不曉得,我們這裡頭那些女人一天沒得事就議論這個議論那個,你今天穿了件啥子衣服他們就開始說,你沒穿啥子好衣服他們也要說,前陣那夥女人緊說你李哥貪污了,把老子惹毛了,給她們兩個吵,我說去打官司,她們又不敢嘛,她們一天屁話多得很,明陽市政府對你們李哥的評價嗎還是說他是個好幹部嘛,我們廠這些人就在那裡亂嚼舌頭,你說我氣不氣嘛!”林茜就勸她:“嘴長在他們身上,他要咋個說你管他的,難得跟他們兩個說,你不是找些氣來怄啊。”李姐又說:“他們好多人以為要看我的笑話,說我們老李不得要我了,我們老李現在還是我屋裡的人的嘛。我給你說林老師,李毅這個人氣人得很,那天早晨他一早就起來給我煮蛋。我開始就聽到他在抽屜裡找東西,我想那個手就是髒的,沒洗手就給我拿蛋去煮,(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這是大智慧,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這是小聰明,林茜寫這些文字的時候,就在考慮為什麼我們許多人沒有大智慧,成天在雞零狗碎之中打轉,家長制是一個原因,子女在家中受到家長的管束,多數家庭中家長與子女之間是沒有平等可言的。還有就是剛剛脫貧,許多人在金錢面前也站立不穩,班網上多數都是高校教授,但面對着班上的商人發紅包,一個個都連連稱謝。精神上的軟骨病,女人對男人的依賴,這些都造成了沒有一個産生健康人格的土壤。)給我端起來,我給他說:‘倒了。’他還不曉得我是啥子意思,沒有洗手又去拿雞蛋給我煮荷包蛋,我心頭氣得很啊,你說這個人咋個教不變呢。他端起來我又給他說:‘倒了。’到這時候他還是不曉得我為啥喊他倒了。随便咋個教他腦殼就是那樣子打不過調哩。”
林茜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就給他說喊他要洗手嘛。”李姐強詞奪理地說:“原來那麼多年我經常都在教,現在都這把年紀了我根本不想教了,我就要看他變得了不哩。”林茜無話可說,隻是心中想,李姐犯了許多女人都要犯的錯誤,以為她是來改造男人的。殊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難易,你就是癡心妄想了。白費功夫。
上次林茜來都是好久的事了,那次他們家房子還沒裝修好。這次來,房子倒是裝修好了,但是李姐家的電視依然還是那個十四寸的小電視,沙發呢是林茜好多年前就丢棄的那種老式布沙發。何苦啊,那麼有錢,但怕人家說,根本不敢用,那擁有那太多的錢就是負擔了。
這以後的兩年時間裡,李姐果真跟了江燕萍去合唱團唱歌,江燕萍說李姐唱歌都是左的,但林茜想的是能夠培養點興趣,比一個人成天在家裡不與人交往要好得多。李廠長經常陪着她去合唱團。兩年後,李姐哭着對江燕萍說李毅在外面學野了,非跟她提出離婚,說這事的時候,哭得昏天黑地。
最終兩人沒離,彥洵說他父親如果離了婚的話,她母親隻有死路一條了。李廠長在後來的化工廠又幹了幾年,退休後到外面打工。有人投資修建一個大型化工廠,請他負責建廠。
李姐生活中,婚姻是她唯一的成果,如果婚姻沒有了,她就一貧如洗了。李姐開始在男人沒當任何官的時候,在最累的車間裡幹過,抱的那些零件好幾十斤一個,長此下去,四十歲就成了椎間盤突出了,痛起來鑽心地痛,不說走路了,腰根本直不起來。哪想到,最後廠垮了,女兒丈夫都要離自己而去,她就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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