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貿組織總幹事提前離任。 圖片來自視頻截圖。
當地時間8月31日,世界貿易組織(WTO)總幹事羅伯特·阿澤維多正式卸任,成為自1995年WTO建立以來,首位提前卸任的“掌門人”。
除了黯然離開,阿澤維多别無選擇
5月份,在宣布這一消息的時候,阿澤維多說這是“個人決定,家庭決定”,然而卻同樣充滿歧義地說,“這個決定符合組織的最大利益”。
卸任之後的他将很快入職某名企任副總裁。盡管可能在個人收入上将會大大超越世貿組織這樣的非營利機構;但顯然,對絕大多數成熟的政客而言,不會甘心為了某個企業職位,而放棄世貿組織總幹事這樣聲名顯赫的擡頭。
但阿澤維多沒有選擇。WTO也沒有選擇。
8個來自全世界的候選人将角逐阿澤維多留下的席位,非洲、亞洲、歐洲和拉丁美洲各有候選人,隻是沒有美國的身影。據稱,兩位來自非洲的女性候選人暫時處在領先的位置上。這會是破天荒的事情,因為還沒有非洲人奪得過這個位置。
按照預定計劃,新任的總幹事将會在11月7日産生。但這個微妙的時間讓結果變得難以預料。11月3日是美國的大選日,全世界都在關注美國大選的結果:如果是特朗普當選,他會攪局;如果是拜登當選,他會延續特朗普的政策嗎?大選的結果,将會極大地影響美國之後對WTO的态度。
沒有總幹事的WTO會在幾位副職的指導下延續日常的工作,它不會停擺。在曆史上這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在創建才數年的1999年曾經有過四個月缺少總幹事。
但往昔與今日并不相同,那時的WTO如日中天。成立于1995年的WTO,脫胎于關貿總協定,用于解決各國在貿易之中所出現的矛盾和異議。原本,這就是一個臨時性的、非常設的結構,在新聞中耳熟能詳的烏拉圭回合、多哈回合,便是明證。
但是全球化卻讓這個臨時機構意氣風發起來。原本僅僅在歐美等主流國家間的貿易争端解決機制,突然間湧入更多新崛起的經濟體的需求,臨時已然不足應對,于是變成了常設。
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全球化成就了WTO,但如今全球化遭遇危機,同樣讓WTO面臨困境。
單邊主義和疫情疊加,留給WTO的空間太小了
從2018年開始,特朗普政府已經成為WTO衰敗的主要原因。在結構、運作方式、規則乃至會費等問題上,美國政府通通不同意。
WTO從1995年來形成了三大機制:多邊貿易談判、争端解決機制和貿易政策監督。多邊談判已經陷入絕境。争端解決機制原本由7位法官組成,如今隻剩下了一位,早在2019年12月便已停擺。既然沒有談判,那麼政策監督自然也就形同虛設。
阿澤維多早已精疲力竭,許多努力都在單邊主義的強壓之下付諸東流。某種程度上,WTO便是全球化的命運縮影。單邊主義與新冠疫情相互疊加,留給WTO的空間太小了。
如今,代全球化而起的,很可能是地緣戰略競争。而這意味着在各個不同的利益共同體之間,進行新的分化組合。美國與歐洲之間、美國與亞洲之間、中國與東北亞之間、中國與拉美之間、中國與歐洲之間等等,都會形成不同的小團體,并且在這些小團體之間,設立新的機構,形成新的争端解決機制。
但比起一個全球共同認可的機構和解決機制,這樣的“小團體”無疑會不斷地處于博弈和摩擦之中。并且,以特朗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作風,整個國際貿易體系也将陷入持久的動蕩。
我們依然指望新的總幹事能夠力挽狂瀾,拯救搖搖欲墜的全球化,但也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去迎接新的地緣戰略競争。一方面,盡其所能,維護以世貿組織為代表的多邊貿易體制;另一方面,修煉内功,在未來的談判中維護本國的核心利益。
總而言之,疫後的世界,需要一個穩健的全球産業鍊,需要高速的市場運轉來抵消疫情的損失,唯有一種更公平、更高效的全球化,才能帶動世界整體複蘇。逆潮流而動者,也終将走向孤立。
□連清川(專欄作者)
編輯 孟然 校對 盧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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