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又到春花爛漫時

作者：天龍

最是一年春好處，人間芳菲三月天。蟄伏了一冬的各種花兒，一簇又一簇，一排又一排，接序似的，花事不斷，花香不絕…… 每年的農曆2月13日—2月17日，是中國的民間傳統節日——花朝節，以紀念百花的生日，簡稱花朝，俗稱“花神節”、“百花生日”、“花神生日”。節日期間人們結伴到郊外遊覽賞花，稱為“踏青”，美麗的姑娘們剪五色彩紙粘在花枝上，稱為“賞紅”。　　朱自清老先生在他的散文《春》中描繪了一幅賞心悅目、醉人心扉的“春花圖”：“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裡帶着甜味兒；閉了眼，樹上仿佛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鬧着，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草叢裡，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看着如此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句子，就像老電影膠片一幀幀地在眼前閃現着，心魂久久地沉浸于這個醉眼醉心的圖景中……　

　 他在《看花》一文中說：“生長在大江北岸一個城市裡，那兒的園林本是著名的，但近來卻很少，似乎自幼就不曾聽見過‘我們今天看花去’一類話，可見花事是不盛的。”現如若誰說出一聲“我們今天看花去！”那我也必定認為，隻有初春踏青賞花才能恣意随興的。　　随着那傲雪抗霜的紅梅花兒剛剛掩面而去，迎春花、桃花、梨花、玉蘭花、櫻花就會相繼撲面而來，爛漫綻放着，還有那些甘願當配角的各種無名的小花兒，也跟着紛紛登場。春天的大花園裡，各種花兒争奇鬥豔、千姿百态，趕趟似的，互不相讓，讓人眼花缭亂、目不暇接。在這和煦暖融的三月裡，種類繁多的花兒都在萌發着、綻放着，欣欣向榮着……　

　心裡想象着各種花兒那曼妙的身姿和嬌豔的面容，按捺不住激動興奮的心情，我疾步向着盛滿各種春花兒、給人帶來視覺盛宴的濱海公園走去。遠遠地就望見一棵挂滿粉紅的桃花樹，那一朵朵挺立枝頭的紅豔的花兒，随着清風輕輕搖曳着迷人的舞姿，仿佛一個個美麗的少女，正含着羞、帶着怯，等待着心上人兒的到來……

　　欣賞完她的美顔後，我悄悄地走近了一棵開着一串串嬌豔花兒的不知名的花樹，圍着它慢步走着欣賞着，那沁入心扉的淡淡的芳香撲鼻而來，輕輕地閉上眼眸，用力嗅聞着，心不覺已經醉了、醉了……慢慢睜開眼睛，看了又看她的美姿，賞了又賞她的美容，依依不舍地與她告别。　　帶着滿鼻的香氣向前慢慢走去，前方那一片葳蕤深碧中，正渲染着粉紅、雪白、殷紅的異彩，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畫。不覺驚歎，大自然有着如此神奇的魔力，它就像一位偉大的畫家揮灑潑墨，将初春的花園裝扮得如此旖旎絢爛、多姿多彩。　　那層層疊疊粉如雲霞、正開得恣意爛漫的是梅花，那一朵朵潔白似雪、緊湊簇擁的是梨花，那精緻得像高高擎起酒杯樣的白玉蘭花，正吐蕊綻放着；那潔白的玉蘭花兒，頭頂着一個個尖尖的飽滿的花骨朵，昂然地挺立于枝頭，顯得是那麼的雍容、華貴、典雅。還有那開得正燦爛的杜鵑，一朵朵顔色各異，有玫瑰紅的，有粉紅的，有紫色的，有黃色的，就像一群翩翩起舞的青春少女，舞姿是那麼的飄逸，氣質是那麼的養眼，美豔是那麼的醉心……

　　小徑的另一邊還有幾株山茶花，那殷紅殷紅的花兒，猶如小娃娃那紅撲撲的臉龐，一朵朵盛放在濃密的葉片之中；那一粒粒如綠寶石樣的飽滿的花苞，正張着小嘴兒吸吮着養分，蓄足着力量，等待美麗綻放的那一刻，那将是它萬分喜悅的一刻……　　看，那株矮矮的不起眼的迎春花樹，一串串金黃的小花兒正怯羞羞地迎着陽光盛開着，那單薄嬴弱的花瓣看似弱不禁風，卻又那麼的俏麗可人。六個小小的花瓣簇攏成了一個金黃色的太陽，正明亮着燦爛着這明媚的早春。　　瞧，那棵櫻花樹密密麻麻的枝條上已爬滿了褐中略帶點紅的蕾果子，含苞待放着。過不了幾天，它就會一吐芳顔，在微風的吹拂下白雪紛飛，以純潔之美和浪漫之美引來絡繹不絕的遊人觀其美容、品其美韻。

　 “無意苦争春，隻把春來報。”就連那邊邊角角許多不知名的小花兒也在安靜地開放着。瞧，那像藤蘿像籬笆樣的一長條的綠植物，開着黃豔豔的五瓣小花兒，開得是那樣的繁茂和隆重；那暗紫的植物開出淡紫細片狀的小花兒，如果不仔細看，就根本看不出哪是花，也根本分辨不出哪是葉，但它分明是花，一小束一小束的聚攏在一起，顔色素雅，姿态怡然，我想它的内心肯定是淡然甯靜的吧。還有那一株株的四季常綠的小灌木，那小小的如銅錢大小的黃花兒，掩映在綠葉蔥蔥之中，顯得更加嬌黃了，那麼的耀眼，那麼的可人。　　小徑最偏僻的一端有幾棵不知名的矮矮的花樹，那碧綠的巴掌大小的葉子中有一朵朵白花點綴其間，葉子肥大，花兒卻很小，零散地開着。如果不走近俯身細看，那小白花兒就像從哪裡飄來的蒲公英花絮黏在葉子和枝條之間，極有被衆人忽略的可能。在我看來，那也是一種美，一種簡單的樸素的美。它沒有絢麗色彩，沒有參差張揚的層次，顯得有些孤獨，顯得有些卑微，但它有着自己内斂低調的個性，在給它支撐和養分的樹枝上靜靜地伫立着、堅守着……

　 “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葩堆雪。”漫步花徑，走近了一棵戴滿了潔白花飾的梨樹，它的一根枝幹幾乎是平行于地面向前伸展着。枝幹上長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枝丫，小枝丫上又結出了一簇簇花苞。有的已完全綻開了，它們不是一朵朵單獨開着的，而是一簇簇緊緊挨着開在一起的；有的正欣欣然睜開小眼睛，新奇地打量着這花花綠綠的新世界。更有幾隻勤勞不辍的小蜜蜂兒，正撲閃着透明的翅膀，“嗡嗡”地在花間飛來飛去。它們向花蕊伸着那一根長長的細細的針，用盡全力地吮吸着，正忙不停地采着甘甜如饴的花蜜呢。　　望着那黑黢黢的樹幹，那遒勁虬曲的枝條，還有那開滿枝枝桠桠間一朵朵潔白如雪的梨花，突然感覺這棵梨樹有一種清幽古樸之美，又散發着青蔥的新意，一種敬佩之情不禁從心底油然而生……　　這時，有幾朵花瓣兒随着疾風打着旋兒從樹上飄落下來，帶着依依不舍的神情。看着這場景，我不禁想起了崔護的詩句：“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那個豔若桃花的女子随着詩句活了千年，而那“滿樹和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融”的桃花，卻在盛放與凋落中年年輪回着……

　　春暖花開了，我的心花也怒放了。帶着無比愉悅的心情，縱情徜徉在這五彩斑斓的花的海洋裡，欣賞着色彩各異的花朵，呼吸着沁入心脾的芬芳，流連忘返，不知歸途……　　不覺感歎，初春，被淹沒在了這一片片爛漫的花海中。這一片片花海千姿百态，姹紫嫣紅正相宜，醉了我的眼，醉了我的心……　　就這樣靜靜地回想着各種花兒的美顔、美姿，細細地品味着那份香、那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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