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烊千玺雷佳音這把,賭對了。
講真,沒見過這部劇這麼玩兒的,開播前并沒有通過官微或媒體向外界發布定檔信息, “靜悄悄”上線,上線當天,娛樂圈風起雲湧,号稱被載入娛樂圈大史記的一天。
但,依然擋不住它口碑炸裂。最新豆瓣8.7,可以的。
《長安十二時辰》。
改編自馬伯庸的同名曆史懸疑推理小說。一條知乎上《刺客信條:長安》的腦洞,引發出一部六億投資、易烊千玺雷佳音tfboys 中年tfboys頂流組合的古裝大制作。
一句話概括劇情:一部大唐反恐24小時。
人家按小時争分,這部劇按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時辰讀秒。
十二時辰也就是24小時,一部劇,講一天的故事,兩個核心人物,幹一件事兒:拯救長安。
活幹得怎麼樣,口碑已經說明了一切,易烊千玺的演技,早已被粉絲吹爆,專業彩虹屁是:于跌宕起伏之中看盡人間繁華荒蕪,浩蕩深謀噴江海,縱橫逸氣走風雷。
實際怎麼樣,兩個字:及格。
别小看及格兩個字,鮮肉的表演及格了,加上雷佳音、韓童生、奧斯卡最佳男配這些狠角色,整部劇的表演,就在水準之上。更厲害的則是,這部劇拍出了:類型劇下的大唐。
不僅是古裝,而且是将《反恐24小時》,換上古裝來拍。
不但是拍大唐,還拍出了一個徐克的《狄仁傑》系列之後,最身臨其境的大唐。
不差錢的王牌攝影師出身的導演曹盾,帶着一個罕見專注的劇組步步用心,一個馬伯庸筆下的長安就從書裡走了出來。
《長安十二時辰》是季播劇,第一季25集,第二季23集。第一季播出來的時候,第二季還在剪,但馬伯庸的原著,書迷口碑,前高後低,能不能拿下國産古裝劇年度第一?
看接下來這幾個時辰。
這出大唐反恐24小時,我服!用脫胎換骨形容這部劇不為過。
怎麼講?
以往的國産古裝劇,雖說自成一派,但少有動作類型劇的架構,更少見硬派推理劇的型格。
衆所周知,國産古裝劇有一個互通的“宇宙”——
橫店宇宙。
一套古裝标配,什麼劇情都能用。
很多老牌古裝劇導演,很容易不自覺陷入過去的創作架構中。
《長安十二時辰》首先讓人耳目一新的,就是它敢于跳出古裝劇一片天。
直接上圖——
是不是感覺硬派、淋漓、緊張感十足?
看過《九州牧雲記》的知道,曹盾的鏡頭,華麗、精巧,服化道用心,不少觀衆以“電影感”來稱贊《長安十二時辰》,不誇張。
但真正最令最人贊歎的,正是它似真還假的“還原”。
再來一組動圖,你就懂我的意思。
一開場,長安西市開市一鏡到底,還原一個盛世已到極緻、終要迎來安史之亂的大唐。
道具方面,最忘不了易烊千玺頭頂的道家芙蓉冠子午簪居然尖頭向前,一波網民直接吐槽了,還說精良制作,結果化妝老師将簪子都戴反了?
結果資深曆史“課代表”馬上科普了,“可以說是這些年來影視劇中唯一正确的戴法”,證據,是北宋趙佶《聽琴圖》,稱贊易烊千玺飾演的李泌“如同古畫中走出的一般…”
粉絲的彩虹屁聽聽就好,但說的在理。劇組可以戴反,難道趙佶也畫反了?
這正是國産古裝劇裡少見的考究。小到人物身上的配飾、屋内的擺件,棺材鋪裡的唐三彩,給敵寇首領刮胡子的匠人工具,胡人倒出來的紅酒,到盛唐的風土人情,時代風物,萬國來朝。
《長安十二時辰》沒有丢掉傳統曆史劇的大氣,而且還把專業做到了極緻。
場景搭建總面積70畝,每一幀畫面,都是為了還原那個古詩中可親而不可近的大唐。
但,畫面精美如詩,會不會故事節奏又似《九州》?正好相反,這次導演講故事的節奏,換成了——爽劇節奏。
快!狠!準!
告訴你,這是一部有頂流參演的沒有“偶像”元素的古裝劇。
從第一場戲開始,危機如排山倒海,驚險刺激的武戲和暗流湧動的文戲反複穿插,起承轉合、高低快慢之間,每一段都将人物主線與暗藏玄機的複線穿插其中,一切都在讀秒中高速進行。
當初故事本事源自一個天馬行空的腦洞,馬伯庸的意圖,就是将唐朝的曆史風情配上美劇的快節奏、高速度,主創也不浪費故事,用了反恐劇的新瓶,裝入古裝盛世的舊酒。
将長安融入一個警匪反恐的故事框架中,環環相扣的故事,根本容不下家裡長短、狗血愛情、催淚煽情這些元素,隻能一口氣,飙到底。
故事說的,是上元節輝煌燈火亮起之時,突厥、狼衛彙聚長安,綁架、暗殺波瀾暗湧,烈焰、焚城,一觸即發。
要阻止城滅,二十三歲的“神童”、城市情報中心、安保中心靖安司的主事人靖安司丞李必(易烊千玺飾演)就隻能與“十年西域兵,九年不良帥”的五尊閻羅張小敬(雷佳音飾演)在十二時辰(二十四小時)之内挽救長安城于傾覆之間。
看出來沒,所謂靖安司,不就是《24小時》裡小強所在的反恐部門?而雷佳音,某種意義上,不就是被臨時招募來偵破奇案的小強?
主創的的聰明之處正在于,看膩了古裝劇的觀衆,和看膩了北美香港的警匪反恐題材的觀衆,都能在《長安十二時辰》中找到熟悉的陌生感。
劇集的核心,正是時間倒逼下各方力量的強沖突。
别忘了,故事的背景,可是天寶三載(744年)元月十四日。天寶(公元742年正月—756年七月)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簡單來說,這時候依然處于 “開元盛世”。但唐玄宗在位後期變得猜忌多疑,廢黜太子李瑛(738年)、立李亨為太子(740年),寵信李林甫,王朝内部治逐漸趨于松散、腐敗。軍事上随着節度使驕威日重,外部突厥實力蠢蠢欲動。
故事,正發生自這繁華表面卻危機暗湧之際。而選擇元月十四日這一天,則是因為長安城實行夜禁,可正月十四-十五這天全城解禁聯歡,換句話說,在這個繁華都市深處,藏着一片反恐叢林。
一天時間的限定叙事,《24小時》玩到極緻,換成古裝,唯一的可能,就是限定于一城,馬伯庸選擇的,正是萬古一都長安。
期間各路人馬,皇族、官員、民間志士等等悉數登場,在黑白世界間縱橫捭阖。正方力量必須在十二時辰裡揪出想要毀城之人,否則燈會開始,覆水難收。
明槍、暗箭處處難防,獵物、獵手随時換位。
有限的時間、有限的場景内,廢話隻能少說,整個故事更加集中、沖突更激烈,一切圍繞“破迷局,救危城”展開。
謎團、權争、陰謀、情義,一樣不少。
許多人說,《長安十二時辰》的精彩,來自于劇情節奏足夠緊密。
的确,它有着美劇的強沖突、快節奏。一個接一個懸念,一個又一個角色。
火爆的場面,層層深入的明察暗戰。
但該劇的升級,又并沒有離開古裝劇的土壤。
如果說雷佳音的線索,在江湖,那麼易烊千玺的線索,則在廟堂。
一方查案,一方内戰。
這份用心,配得上一個炸字了。
易烊千玺及格,雷佳音帶感,都賭對了不得不說一說這部劇的表演,如果要概括主角的演出,想到兩個關鍵詞——
入戲,鬥戲。
先說入戲。
雷佳音入戲,不難。但沒想到他能演到這個份兒上。
《長安十二時辰》的靈魂人物張小敬号稱“十年隴右兵,九年不良帥,狠辣毒絕,殺人無數”,曾一口氣殺死三十四個人,人送外号“五尊閻羅”。
這個超凡的狠角色,最終卻落得死囚的下場,在人生的最後一天,被靖安司李必指派臨危受命、拯救長安。
第一個鏡頭,雷佳音就身披破布,滿臉胡茬,頭發淩亂出場,照道理, 捉拿狼衛之路也是張小敬的重生之路,是不是該像小強那樣,緊張感十足?不存在的,表面看,照樣大口吃肉,四處尋店遊街。三個字——混不吝。
就這樣,就完了?用得着出動雷佳音?還有另一面:一個孤單英雄。心系于民,刀刀制敵。就是人生高光時刻正是死去的一天,也無妨。
這個角色雷佳音來演,絕配。
外表看起來機敏狡黠鲇魚一樣滑不溜手,但内心卻有着他自己的柔軟與堅持。亦莊亦諧亦痞,該裝慫的時候全身煙火氣,該硬氣的時候不慫。匪氣,義氣、俠氣都出來了。
如果說雷佳音是劇中小強式的“動作擔當”,那麼易烊千玺李必就是妥妥的“謀略擔當”,他表面一心修道,氣定神閑,實則一心忠于太子對抗丞相一派,少年老成、胸有城府。
這個角色,既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溫潤儒雅,更有殺伐決斷,甚至陰冷殘酷的一面,否則,無法生存于波詭雲谲的朝堂征戰之中。
易烊千玺的表演,最弱的是台詞,最佳的是氣質。
台詞雖然減分,但減分不多,而氣質卻足可加分,他本人的禁欲系氣質,和角色天然匹配,這次的選角,我服。
說完入戲,說鬥戲。
這兩個角色,就如同陰陽兩極。
一方面,兩人之間的暗戰從未停止,張小敬剛一出獄,李必就一句話掐住他——“我讓你辦的事辦成了可活,辦不成連在死牢裡安享一日三餐的機會都沒有。”雷佳音呢,輕飄飄一句:“我辦事不講規矩。”
但,暗戰之外,還有暗合。
張小敬在捉拿曹破延過程中,被告知了李必的真實目的,即使他辦成了事,李必也免不去他的死罪,隻是換一個地方關押。李必随後趕來,當着張小敬的面承認不能免去他的死罪,但張小敬還是要幫他追查狼衛,這是為什麼?
四個字:惺惺相惜。
案宗上提到說張小敬殺了三十四人和自己上司,但為什麼殺?因為他認為這都是罪惡累累之人,一怒之下殺之解恨。
而李必敢把他提出來,還诓他辦事,官場規則顯然不放在眼裡。
對于張小敬來說,反正要死,臨死之前和這個“同道中人”幹一件大事,豈不是好事一樁?
人物極力地“去英雄化”,正是《長安十二時辰》令人驚喜的地方。
在劇裡,你看不見力挽狂瀾的無暇英雄,看不見無處不在的主角光環,隻有人性真實中的角色高光,兩個人各領一條故事線,整個故事又通過兩個角色縱橫交錯,角色發光了,故事也就出彩了。
當然别忘了,還有目前出場不多的周一圍這枚暗棋。
今年國産古裝劇第一?看接下來幾個時辰
劇集的扣人心弦,說到底,是國産古裝劇少見地停止了原地打轉,走到更廣泛的類型中尋找新意,又在類型再造中,還原了大唐。
《長安十二時辰》是由對長安坊圖的争奪開始的,可長安城不僅是故事的發生地點,也是牽動案情的引線。觀衆随張小敬探案的腳步去到了長安城的一門一樓、一街一坊,并借助靖安司的望樓和沙盤鳥瞰整座長安城七十二坊,商賈雲集、胡漢交融、歌舞升平,同時也危機四伏、官黑勾結、治安松垮。
長安城陷入危機的十二時辰,實則是一出大唐的盛世危言。但正是危機之下,方顯人心。
如果說李必的“民本”還多帶有政治家的考量和,張小敬則出于純粹的江湖人本心,他不懂什麼政治,不在乎什麼生死,但被問及為何明知辦成事情也是個死,幹嘛還這麼賣命,他會這麼說——
“倘若讓突厥人得逞,最先失去性命的,就是這樣的人(普通老百姓)。為了這些微不足道的人過着習以為常的生活,我會盡己所能。我想要保護的,是這樣的長安——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一句話,說得暢快淋漓。也讓劇集的主題,不止于危機。
坦白說,開局驚豔者,最怕後繼乏力,我最擔心的,還不是劇組,而是為馬伯庸的小說原著,不少讀者認為上卷驚豔,下卷平平。
不怪馬伯庸玩不轉“三一律”,隻是“長安十二時辰”的故事太難,到了下卷,難免套路,畢竟作者不能像《權利的遊戲》一樣亂讓主角領便當。
但,現在說劇集後續乏力,為時尚早,或許劇組能找到突圍之法,也未可知。
而無論結果如何,《長安十二時辰》敢于自帶觀劇“門檻”,尤其是用頂級卡司、投資,去拍一個國産古裝劇少有觸及的領域,面對一群被瑪麗蘇神劇“洗腦”多年的新一代觀衆,這份膽識,非常張小敬。
大唐情懷,隻是點綴。
再追下去你會發現——《長安十二時辰》的野心,是一次對古裝劇的全面升級。
如果這部劇成了,能告訴業界的就是:精良制作、好劇本和優質演出才是國産劇的正确打開方式,還有就是,不讓頂流在劇中談戀愛,劇集照樣能赢。
若真能做到,年度第一古裝劇,穩了。
成敗不論,這樣的用心,值得被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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