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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奈的畫裡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05 21:15:30

在莫奈的畫裡?作者:鄒彥2004年深冬,法國奧塞美術館珍藏的38幅印象派名畫在上海展出,這股印象派的熱潮似乎為隆冬的上海帶來了幾分春意;然而在1876年,當莫奈的畫作《日出·印象》在巴黎展出的時候,引來的評論卻是狂潮般的批評與咒罵——“印象”一詞的含義一度等同于“失敗”十年之後,這種強調外在事物對藝術家所産生的瞬間感受的流派确立了自己的美學觀念,此時,這群敢于挑戰傳統觀念的“印象派”藝術家們已經掀起了藝術史上新的一頁,卷入其中的除了繪畫界,還有音樂界,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在莫奈的畫裡?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在莫奈的畫裡(我們聽到莫奈和王維)1

在莫奈的畫裡

作者:鄒彥

2004年深冬,法國奧塞美術館珍藏的38幅印象派名畫在上海展出,這股印象派的熱潮似乎為隆冬的上海帶來了幾分春意;然而在1876年,當莫奈的畫作《日出·印象》在巴黎展出的時候,引來的評論卻是狂潮般的批評與咒罵——“印象”一詞的含義一度等同于“失敗”。十年之後,這種強調外在事物對藝術家所産生的瞬間感受的流派确立了自己的美學觀念,此時,這群敢于挑戰傳統觀念的“印象派”藝術家們已經掀起了藝術史上新的一頁,卷入其中的除了繪畫界,還有音樂界。

印象主義者的音樂不太強調旋律的表現力,而是力圖通過和聲與音色來喚起人們的感官印象,營造出一種意境。印象主義的音樂都是屬于标題音樂的範疇,但卻與浪漫主義時期的标題音樂大異其趣——它不求表達深刻的感受或是叙述情節,而是要喚起一種氣氛,一種閃現的感覺。因此,印象主義的音樂聽起來總是那麼撲朔迷離,那麼難以捉摸。

作為印象派音樂的代表,德彪西的全部音樂都具有着印象派的特征——随心所欲地表現自己對于外物的主觀印象。因此,他的作品可以說達到了王維“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般的境界,水中的倒影、雨中的花園、雪上的足印、葉叢中傳來的鐘聲、落在寺院上的月光、飄蕩在晚風中的聲音和香味、灑滿月光的陽台……都成為印象,并在德彪西手中化為音樂。由于管弦樂隊具有着多樣化的音色,鋼琴也可以表現出諸多不同的音樂層次,因此,德彪西和其他印象主義作曲家最為鐘愛的是創作管弦樂作品或是鋼琴作品。

◆19世紀下半葉起,敢于挑戰傳統觀念的“印象派”藝術家們掀起了藝術史上新的一頁。圖為莫奈的《日出·印象》(局部)。

德彪西存照。

浮世繪版畫《神奈川沖浪裡》

◆德彪西的《大海》唱片封面

德彪西的《亞麻色頭發的少女》經常讓人聯想起雷諾阿的畫作《小艾琳》。

◆德彪西的 《水中倒影》被認為是受到了莫奈的畫作《艾特達的馬納博特石拱:水中倒影》的影響。

印象·德彪西的光與色

德彪西的音樂給人的印象經常是晦澀、灰色的,一點點的金色的亮光似乎也都是出現在一個朦朦胧胧的背景之上。這首先讓人能夠聯想到《版畫集》的第三首《雨中花園》。密集的雨滴由同音反複的方式演奏出來的同時,暗淡的中古調式在次中音聲部中出現,似烏雲已經籠罩蒼穹。西晉詩人張協的詩句“騰雲似湧煙,密雨如散絲”所刻畫的意境完全可以作為此曲的注腳。亟待風狂雨恣之後,撥雲見日,大放光明。《前奏曲》(第二卷)第一曲《霧》與《雨中花園》也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兩個完全不同的調性——低聲部在C大調上,高聲部在bC大調上,以及兩個極端的音區布局——低聲部在最低音區,高聲部在最高音區,再加之以雙手八度的齊奏,明朗與渾濁色彩躍然紙上,這正是德彪西的瞬間印象——“白霧埋陰壑,丹霞助曉光”。

比德彪西早400多年的培根似乎早就預見了印象主義的到來,他那充滿着豐富想象力的話:音樂的聲調搖曳和光芒在水面蕩漾完全相同,“那不僅是比方,而是大自然在不同事物上所印下的相同的腳迹”,不正是印象主義音樂的宣言嗎?

甚至在一些歡快的樂曲中,德彪西的音樂仍然是有着那種煙籠寒水之感。《前奏曲》(第一卷)第三首《原野上的風》和《意象集》第三首《運動》都有着淡淡的灰色。揣摩德彪西的意圖,或許是因為隻有在這種濛濛色調之中才會顯露出忽然閃現的光吧!

令人心馳神往的色彩感也充斥着他的樂隊作品。德彪西的管弦樂曲都要求由一個大樂隊來演奏,但僅僅是對各種樂器使用上的差異就可以凸顯出其獨特的印象主義思維——使用單一的樂器音色,很少像浪漫主義作曲家那樣喜歡将幾件樂器混合在一起使用,如長笛加雙簧管等;喜歡使用弱音器,無論是弦樂還是管樂皆如是;喜歡使用樂器的特殊音色,如長笛的低音區;大量運用各種打擊樂器——定音鼓、大鼓、小軍鼓、钹、鑼、鋼片琴、鐘琴、木琴……;各類變種樂器也參與到樂隊獨特音響和色彩的制造之中,如非常難得一見的中音長笛;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豎琴是德彪西在樂隊作品中特别喜用的一件樂器,那種華麗的色彩能非常好地使其從樂隊構築的朦胧氛圍中剝離出來,令人想象到一串串橙橙的光色。

大段明亮的色彩,甚至是鮮亮的色塊也會在德彪西的音樂中出現。“空氣的無休止的舞蹈節奏點綴着突出的閃光。還有一個偶然的行列(一個耀目的幻象)在經過,混合着空想的狂歡;但不間斷的節日景象伴随着音樂堅持下去,發光的塵埃也參加到萬物的普遍的節奏中來。”這段德彪西寫下的關于其管弦樂曲《夜曲·節日》的文字不僅說明德彪西對于光影色彩的執着與迷戀,而且還向我們展示出了德彪西式的明朗光色。

印象·德彪西的水與風

法國人曆來喜歡描寫水,無論是文學家、藝術家還是音樂家。德彪西自然也身處此傳統之中,各種不同的水都進入到其創作視野之中。比如鋼琴曲《雨中花園》中如絲的雨水、交響詩《大海》中時而溫和時而狂嘯的海水以及《水中倒影》中緩緩的流水。

其中,《意象集》的第一首《水中倒影》給人的印象尤為突出,德彪西對此作也深愛有加。他曾對出版商說:“我想,我可以不帶不應有的驕傲說,我相信這三首曲子(指《意象集》的三首)會活下去,會在鋼琴文庫中取得它們的地位,……也許在舒曼的左邊,……也許在肖邦的右邊……”而且德彪西還說這首作品體現出了“和聲化學的最新發現”。我想,如果音樂中的和聲也會産生化學現象的話,那肯定指的就是景、影、光、色等投射在水面上所化合成的那種獨特的音響吧!德彪西對于細節的描寫在此作中被表現得淋漓盡緻,甚至一片樹葉飄飄蕩蕩灑落在水面上并引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漣漪都能夠在音樂中清晰可聞。微風吹過,連續的分解和弦象征着流水開始逐漸激蕩起來,水中倒影的輪廓漸漸模糊……

德彪西的創作中更多的是與水有關的意象:《金魚》《沉沒的教堂》《帆》。《前奏曲》第二卷第八首《水仙女》中,水仙女的出場頗為令人心馳:浪花在水面上飛濺,河水潺潺流過,琶音式的音型刻畫出太陽在水面上的反光。水仙女袅娜的身姿出現在水面上,光和色圍繞着她,盡管這裡沒有出現曼妙的旋律,但是德彪西用他那獨特的鋼琴音響使得水仙女的形象顯得那麼綽約妩媚。

風和水常常在德彪西的鋼琴作品中像孿生姐妹一樣出現,隻要是寫到自然界的“水”的時候,你總能發現“風”的影子,無論是《雨中花園》中的風雨交加,還是《水中倒影》中的微風蕩漾,《帆》中的一陣晚風也會吹得那隻白色的帆船輕輕搖蕩。正如作曲家本人所說:“音樂是熱情洋溢的自由藝術,是室外的藝術,像自然那樣無邊無際,像風、像天空、像海洋。”

交響詩《大海》的第三首《風與海的對話》,從标題之中就能看出風與水之于德彪西的意義。這裡,作曲家所展現給我們的畫面已經不再是和煦春風,而是在廣袤的海面上風的怒号與浪的狂嘯。在這樣的背景上,傳來了宏偉的聲響——有人說這是遠方水妖思鄉的呼喚,也有人說這是失事海船上船員的呼救。

我們無法看到風,但是卻可以聽到風;因此,描繪風是作曲家而非畫家所擅長的,後者或許隻能通過樹枝的擺動、飛沙走石來暗示風的存在。《前奏曲》第一卷第三曲《原野上的風》是一首風的寫意畫。不時出現的重音描繪出風的捉摸不定,一串下行的音型仿佛是風從原野上掠過,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直至音樂的結束,神秘的風聲還在天地之間回蕩。

或許德彪西音樂中最為可愛、最有詩情畫意的風是一陣陣晚風,是那傳遞着聲音和香味的晚風。《前奏曲》第一卷第四曲《飄蕩在晚風中的聲音和香味》這個标題來自于法國詩人波德萊爾的詩句,德彪西也曾說:隻有音樂能表現“樹葉的瑟瑟聲和花兒的芬芳的奧妙的結合”,能“從無中生有,創造出幻想的形象,創造出夜晚充滿魔幻的詩意的真實和神話的境界,創造出這些在微風吹拂下人所不知的萬籁”。盡管德彪西如此宣稱,但如果我們不知道此曲的标題,恐怕不會有人會想得出這是在描寫風中的聲音和香味吧!不過當我們聯想到英國16世紀初的那位玄學詩人約翰·唐恩的詩句“一陣響亮的香味迎着你父親的鼻子叫喚”的時候,德彪西的這首印象派樂曲就會帶上幾分诙諧的印象了!其實,花香和聲音的聯姻早在荷馬筆下就已經存在,《伊利亞特》中的那句令譯者躊躇的話:“像知了坐在森林中一棵樹上,傾瀉下百合花也似的聲音”,不正是德彪西這首樂曲的先祖嗎?

印象·德彪西的情感

“色”“水”“風”乃至“香味”這幾個自然界的意象已經略微觸及到了這位作曲家的情感表達,“感于物而動故形于聲”,所以無論對于什麼景象的描繪都會反映出作曲家情感的細微變化。德彪西的音樂不再叙事(或許《中斷的小夜曲》是罕見的一個例外),盡管這些形象在他之前的作品中已經關注,但他更為注重描寫的是這些意象之間的相互化合。法國著名的女鋼琴家瑪格麗特·隆曾寫道:“與其說德彪西的音樂是描繪了自然景色,不如說它是通過自然景色的描繪來刻畫人的情感……德彪西首先想揭示人的精神世界”。正如我們聽到的每一首德彪西的作品都會有這樣的印象——無論是雨中的花園還是月滿的亭台,都是德彪西眼中的景色,它們都經過了作曲家心靈的過濾。與隻注重感覺領域的畫家不盡相同,德彪西從未放棄音樂所擅長的對于内心世界的描繪,隻不過他的抒情特征隻是柔美纖細、舒适悠閑的,古典主義音樂的那種英雄精神和浪漫主義音樂的那種悲天憫人對于德彪西來說已經是明日黃花。

(作者為上海音樂學院音樂學系教授)

【經典回顧】

德彪西的《大海》

交響詩《大海》作于1905年,初演于1905年十月,為德彪西最大的一部交響音樂作品。

《大海》由三個不同内容的樂章組成,但每個樂章之間又有内在的聯系,集中起來構成一部完整的作品。它表現了“大海”的景色及其富有動态的性格,并通過整個樂隊的不同音區,極為強烈地表現出“大海”中各種畫面的色彩。樂曲在時間和空間上給人以完整的“大海”的印象和對海的幻想。新穎的和聲、短小的旋律、豐富的音色、自由的發展,這些印象派的手法,都生動地刻畫出了一幅幅大海的生動畫面。

在完成這部交響詩後,德彪西請朋友雅克·杜朗以日本畫家葛飾北齋的彩色浮世繪版畫《神奈川沖浪裡》為摹本繪制唱片封套。可見,這部作品的創作也曾受到日本浮世繪的影響。在德彪西和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的一張合影上,葛飾北齋的那幅畫曾被挂在身後非常醒目的位置,也可佐證德彪西對《神奈川沖浪裡》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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