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初戀和愛情?秋天的一個午後,青年之家的門窗大開着,團支部書記江雪正在那高大的書架前登記新購的圖書,她随手抽出一本言情小說放在一邊,又接着登記起來,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七十年代初戀和愛情?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秋天的一個午後,青年之家的門窗大開着,團支部書記江雪正在那高大的書架前登記新購的圖書,她随手抽出一本言情小說放在一邊,又接着登記起來。
這時,一個高大挺拔,眉清目秀的小夥子悄悄地進來,他顯得有點拘謹地走近江雪,站在她背後,張了張嘴,想喊她,又忍住了,隻盯着她,耐心地等待她回過頭來。
江雪正埋頭登記,突然敏感到身後有人,便猛地轉過頭去,發現是他,她的臉馬上紅了,停下工作,轉向他。
“興春哥,有事嗎?”
小夥子臉色也漲紅了,很不自然地回答:“我想借本書。”
“好啊!這裡又新添了許多好書,你随便看吧,想看哪本自己挑好了。”
他走到書架前浏覽一番,目光落在那本放在一邊的言情小說上,有點不好意思地問江雪:“這一本有人借嗎?”
“沒有,我已看過了,正想帶給你看呢。”江雪含笑答道。
“好看嗎?”
“挺好看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那麼,我就借這一本了。”
江雪笑而不語,把登記表遞到他手裡,讓他自己去登記。他簽了名,拿了書,臉又一紅,悄聲問江雪:
“晚上,有空來我家坐坐好嗎?”
“好的,我有時間就過去。”江雪盡量大方地回答。她望着他轉身離去,喜悅的心情寫在臉上,癡癡地望着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又埋頭工作。
天黑後,江雪大大方方地來到田興春家,田家父母兄嫂和弟弟妹妹對她無不張手歡迎,她卻以動員興春的大妹興華入團為名來找興華。但這家人無不曉得興春在和她好,所以,對她格外的熱情。
江雪十分清楚自己的感情發展的過程,第一次見到勤勞能幹而又忠厚老實的田興春時,是在去年秋天,她高中畢業回鄉務農後。而那以前,由于忙于上學,根本就沒注意到村裡還有這麼個英俊的小夥子。
興春大她兩歲,小學畢業就下學幹活了。江雪直長到二十歲才認識他,乍參加勞動的時候,江雪樣樣農活都跟不上趟,多虧興春幫忙,讓她度過了下學初那段艱難的日子。
後來,即今年春天,她擔任了村團支部書記。這半年多來,為報答他對她的關心和幫助,就常常找些好書送給他看。
一來二往,他家裡人就有意把他倆往一塊扯了。而在她看來,興春除了文化低點,其它各方面都比他強,配她是過過有餘的,更可貴的是,他喜歡看書,好求上進。
現在,他積極報名參軍,這讓江雪每見他一次内心就産生了一種近似柔情的暖意。如果他能順利地驗上兵,那麼他在家的時間就不多了,而在他走之前,她應該和他好好談談,把心理溝通才對。
最近,江雪接近興春更方便的一點是父母不再迫她去和外村那個有錢的專業戶的兒子定親了,那家子仗着有點錢,财大氣粗的托媒來提親,父母開始有點财迷心竅,逼着江雪答應這門親事,後來打聽到那個青年不務正業,不求上進,依賴父母生活,成天的吃喝玩樂,這才沒有再為難江雪。
江雪怕夜長夢多,還會有人打她的主意。她的心裡很不好過。豈知一家有女百家求,像她這樣出類拔萃的好姑娘,自然少不了追求的對象,而她的目光隻注意着田興春,正所謂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吧!
問題在于,田興春心裡有她嗎?
這時,同着田家老老少少,江雪得不到與興春說話的機會。她坐在這一家人中間,偶爾擡頭望一眼興春時,發現他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裡充滿着柔情,正深情地注視着她,她面熱心跳的,馬上轉向他的家人,不敢與他對視。
坐了一會兒,她起身告辭,快嘴的興華妹妹提醒興春:“哥,愣着幹啥?還不去送送江雪姐。”
興春紅着臉,低着頭,在家人善意的目光注視中默默地送江雪出來。江雪來到田家門外,才回頭看興春一眼,淡淡的月光下,隻見他一臉茫然地對着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問:
“你,這就回去嗎?”
“不回去做什麼呀?”江雪一笑反問,希望他能主動約她去村外散步,因為在家人面前,他倆是得不到談話的機會的,而作為女孩子,再大方也不能不顧自尊地主動去邀請男的出去,她固執地認為,太主動的女孩會讓男孩瞧不起。所以,在興春面前,她總是放不下那點矜持和那份自尊。
“出去走走好嗎?”他終于向她提出。
“好啊!”江雪心中歡呼一聲,爽快地答道。
來到村外的小路上,他倆才并肩走在一起。半弦月高挂在深藍色的夜空中,天邊有幾顆小星星在對着他們眨眼睛,路邊的草叢中,有秋蟲在呢哝,夜風不寒,涼爽如水。
“興春哥,你真要去當兵嗎?”江雪心情愉快地側目看他,先打破沉默。
“真的。”
“可你的年齡有點過了呀!”
“不妨事,我周歲正好二十一歲呢。”
“文化程度也不夠呀!”
“……”興春不語,歎了口氣。
江雪怕他傷心,就不再揭他短處。走了一陣,他倆來到高高的河堤上,停下歇息,各自靠着一棵樹,面對面站着,看着對方都不好意思地把臉别開了。
這時候是深秋,冷幽幽的月光星星點點地從樹縫間灑落下來,這兒一朵,那兒一朵,像花一樣開放在高高的河堤上。堤上靜得很,兩個人單獨相對,就如同身處夢境,想說什麼卻怎麼也張不開口。
他們望着空中的明月,又注視堤下的田野,各懷心事。過了好長時間江雪又問他:“你為什麼喜歡當兵呢?”
他聽她問這個問題,神秘的一笑,回答:“為了開開眼界,見見世面。”
“就為了這個嗎?”
他沉默片刻,才如實告訴她:“還因為喜歡。”
“哦,喜歡就好。”
“還想……”他突然打住話頭,注視着她,不說了。
江雪替他說道:“還想回來當村官?”
“你莫笑我,江雪,我會通過正當的渠道去争取的。”
“我怎會笑你呢?佩服你還來不及哩。”
“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我考慮過了,萬一驗不上,當不成兵,就争取當個萬元戶,發家緻富,搞蔬菜大棚,你認為可以嗎?”
“完全可以的,支持你。”江雪聽興春談他的打算,由衷的敬佩他,欣賞他,信任他。
“謝謝你,江雪。”
當然要先說說理想,抱負,再說說個人觀點。說了一會兒,兩個人就沒話了,沉默下來。這時候沉默是水,浸濕和軟化着人與人之間的隔膜。或者說,沉默是一種等待,特别是男女之間,沉默往往是轉化感情的十字路口……
江雪靈機一動,冷不丁問:“興春哥,你有意中人嗎?”
興春被問得措手不及,他臉上一陣燥熱,羞得擡不起頭,半天,才低聲回答:“有一個,,隻是不知人家是否對俺也有意。”
“是嗎?她是誰,你,能告訴我嗎?”江雪有點失望地連聲問,她完全忽略了自己。
興春沉默片刻,突然擡起頭,專注地看着江雪,期期艾艾地說:“江雪,你真不懂我的心意嗎?”
江雪凝望着他,心裡漸漸地明白過來,眼裡充滿了生機,她顧盼生情地望着他,意味深長地說:
“興春哥,你的心意我懂,你是個上進心很強的人,我很欽佩你。”
這句模棱兩可、深藏不露的話令興春聽了更看不透她了。她不了解他是自卑的,他對她縱然喜歡也不敢直接說出來。這時,他注視着她,難為情地咧嘴笑笑,對她真誠而又委婉地說:
“咱們村的女孩中,我最佩服的就是你,隻有你上過高中,那時,我們在家勞動的人都以為你非接着上大學不可的,看着你時就像看天上的月亮,簡直可望不可及呢。”
“可惜,我沒考上大學,如今和你們一樣了,你一定很失望吧?“江雪又開始試探他,故意這麼問。
“你怎麼這麼想呢?”興春笑了,“其實,你下學時,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嗎?我下學,你高興?你高興什麼呢?”
“咱們村裡的金鳳凰飛回來了呀!”
“哎呀,興春哥,你過獎了。假如我是金鳳凰,那麼咱村裡一定生着一棵梧桐樹,沒聽說過嗎?鳳凰不落無寶地。”
“也不知那棵梧桐樹長在誰家院裡。”興春又自卑地低下頭去。
他倆就這麼互相試探,繞來繞去,始終解不開對方心中的謎。
夜深了,應該回家了,可他們誰也沒有提出回去。這麼迷戀對方,珍惜着在一起的大好時光,可是又這麼難以訴說心曲。這時的沉默加重了他們的思想負擔。
“江雪——”
“興春——”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倆或許都覺得這一刻是千鈞一發的關鍵,錯過了,就再沒有勇氣走到一起來了。于是,同時呼喚對方的名字,把手伸給了對方,四目相對,會心一笑,滿眼月光……
——寫于1982年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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