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情切切良宵花解語 意綿綿靜日玉生香(上)
元宵之夜,鮮花着錦、烈火烹油般的元妃省親接駕圓滿完成,賈府人人力倦、個個神疲,鳳姐忙得不得休息,又帶人把園中東西收拾了兩三天方完。寶玉清閑,一天逢襲人被母親接回家吃年茶,就受邀到東府看戲,臨出門,見元妃賜出糖蒸酥酪,就命留給喜吃此物的襲人。
東府戲房鑼鼓喧天,寶玉隻略坐了坐就走出閑耍,出二門後他心想:這裡素日有個小書房,挂着一軸美人,今日熱鬧,那美人自然寂寞,須得我去望慰一回。他到後沒見美人複活,卻見茗煙正按着個女孩幹那警幻所訓之事。寶玉一腳踹門進去,讓那女孩趕快跑了。聽說茗煙不知她到底多大了,寶玉歎說那女孩白認識他了,聽說她名叫“卍兒”後,又沉思了一會兒。
因看戲無聊,寶玉就讓茗煙帶自己去了襲人家,把襲人及其母兄都吓了一跳。他們百般熱情招待寶玉,襲人把自己的坐褥、腳爐、手爐給寶玉用了,用自己的杯子斟上茶遞給寶玉。見新擺上的果桌也無可吃之物,隻好拈了幾個松子穰,吹去細皮兒,用手帕托着送與寶玉,說“好歹嘗一點兒,也是來我家一趟。”聽寶玉說還給自己留着好吃的,就讓他“悄悄的”,又把寶玉的玉請下來給大家見識了一番,然後仍給他挂好,命哥哥雇了嚴嚴實實的轎子把寶玉送回賈府。
寶玉不在家時,他奶媽來看到蓋碗裡有酥酪,又看小丫頭們隻顧玩不理自己,還說酥酪是留給襲人的,就賭氣都吃了。晚上,寶玉和襲人分别從東府和自己家回來,襲人聽說留給自己的酥酪被李嬷嬷吃了,怕寶玉生氣,就推說自己愛吃栗子,讓寶玉把酥酪丢開,去剝栗子。
白天,襲人已跟打算贖出自己的母親說過,現在賈府“吃穿和主子一樣,又不朝打暮罵”,所以不必想贖身的事了。襲人很留戀賈府,但不知寶玉的态度,就用家人想贖身的事試探。見寶玉非常留戀自己,不願意分離,就趁機勸他不要再毀僧謗道、要至少做出愛讀書的樣子等等,說這樣自己就不走了。寶玉為留住襲人,都一口答應下來。
襲人本姓花,長得柔媚嬌俏,擅長軟語勸慰寶玉,所以這一回的前一半回目叫“花解語”。良宵,指美好的夜晚。靜日,指甯靜的白天。“玉生香”的“玉”指黛玉,“生香”是這一回後一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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