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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一年春天,長安城的柳樹隻有遠望才能看出一點淡淡的鵝黃。但冰雪多已消融,護城河中靜水流深,有些陰冷之處冰塊尚未完全融化,河水流過,凜凜作響。北方的春天雖然乍暖還寒,但豔陽高照,一天比一天暖和,越來越多的人走出屋子,在街市上晃蕩的時間也越來越久。當然,長安城的街道就算再冷的天也不會空寂,隻不過随着春光明媚,故事多了起來。這天午後,太陽偏西,宣武門外的一處空地上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不一會兒來了幾個衙役,大喊着分開人群,到了空地上,随即幾位公子模樣的富家少爺催馬沖出人群,大笑着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個灰頭土臉的青年。
豔陽高照
這位青年随即被衙役們以聚衆鬧事的名義押走,看熱鬧的人們漸次離開,有幾個好事的浪蕩子還追着這個倒黴犯人走了好長一段路才作罷。進了衙門,衙役們審訊得知此人名“李白”,知道他在長安還有朋友,才通知他的朋友,經朋友多方奔走這才将其救出大獄。這件事,李白在十餘年後的一首《叙舊贈江陽宰陸調》中有詳盡的回憶。一再幹谒無門給李白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負擔,加上長期四處奔波,寄人籬下,經濟拮據,窮愁潦倒,使得年輕的詩人一度放任自流,得過且過。
《叙舊贈江陽宰陸調》
重返長安後,他經常與長安一幫無所事事的青年浪蕩子同遊,鬥雞走狗,飲酒賭博如《白鼻䯄》中所寫:“銀鞍白鼻䯄,綠地障泥錦。細雨春風花落時,揮鞭直就胡姬飲。”寶馬香車浪蕩漫遊,飲酒觀姬,一派富家公子的堕落生活。《白馬篇》一詩更是詳盡地描摹了當時的潇灑生活:快意恩仇,一擲千金,幾乎是三國時期曹植潇灑少年生活的翻版,但對于李白來說,畢竟沒有這樣的經濟基礎,最多算是徒有一番空想。“歸來使酒氣,未肯拜蕭曹”,即使戰功赫赫,也不将功名放在心上,但在李白當時的處境下,此等過分的淡泊之言,自然不是他的真情實感,而是一種有意為之的潇灑狂傲。
《白馬篇》
《古風其二十四》也是這一時期所作,其中寫道“大車揚飛塵,亭午暗阡陌。中貴多黃金,連雲開甲宅。路逢鬥雞者,冠蓋何輝赫。鼻息幹虹蜺,行人皆怵惕。世無洗耳翁,誰知堯與跖。”雖然他與那些“多黃金”的權貴子弟鬥雞走狗,但心底還是時時充滿“世無洗耳翁,誰知堯與跖”的感慨與激憤。這才是真李白。出獄後的李白深感仕途艱辛,心懷憤懑,萌生退意,一首《行路難》寫盡了詩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心境,讀之令人唏噓:這年夏天,李白滿懷複雜心緒辭别長安奔赴洛陽,打算經洛陽回安陸。
《行路難》
至洛陽,再到南陽,盤桓數月,第二年冬天才回到安陸。到安陸才知嶽父許員外已去世經年,暫時安身之家遭此變故,這是李白所始料不及的。傳說由于許員外的家産被他的侄子霸占,李白和夫人許氏不得已遷家至安陸桃花岩,以耕種為生,“入遠構石室,選幽開上田”(《安陸白兆山桃花岩寄劉侍禦绾》),閑暇時讀書作詩。這段生活恬淡自然,李白完全擺脫了汲汲于功名而不得的失意狀态,像一個心無功名的隐士,時而與友人在山中相會。“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複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耕種為生
(《山中與幽人對酌》)然而好景不長,因為這也不是真正的李白,縱觀李白一生,那個真正的他在内心深處始終是一位雜糅了隐士、道士的儒者,他心中最根深蒂固的理想一直都是建功立業。所以,僅僅一年後,李白再次離開安陸,北上襄陽,谒見荊州長史韓朝宗,未果而歸安陸。次年,李白遊洛陽、太原,幹谒無果。次年,遷家任城(今山東濟甯)。從七二四年辭親遠遊直至七四一年,十七年時間,奔波萬裡山河,耗費無數心機,卻仍然沒有謀得一官半職,這一路走來,都是靠家人親友的幫助。
洛陽
這些經曆使李白真正感受到建功立業過于艱難,作為一種理想,它是多麼恢宏浩大,然而自己連做一點小事的機會都沒有,更遑論建功立業。這一時期的重要作品《蜀道難》,表面上講蜀地山路的崎岖難行、蟲蛇當道,細思李白當時的處境,這難于上青天的蜀道豈不是李白心心念念的仕途,又豈不是令人歎惋的人生之道?“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在這裡更可理解為已到中年的詩人向青年時期追求功名之路的告别,而“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的歎惋更使這首雄奇的樂府長詩多了可以穿越時空的特質。
參考資料
·《蜀道難》
·《叙舊贈江陽宰陸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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