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 國際金融報

為打造投資王國，複星國際近年來的商業版圖也是越做越大，旗下投資遍布保險、醫藥、地産、鋼鐵等衆多領域。言及複星國際，今年年僅51歲的創始人郭廣昌也頗具傳奇色彩，曾被媒體稱為“中國的巴菲特”。

然而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複星國際近期就碰到了糟心事。

此前，美國一家對沖基金Quintessential Capital Management發布了一份針對希臘珠寶配件零售商Folli Follie的做空報告，稱其存在銷售點數量造假的情況，特别是最重要的亞洲市場。緊接着，Folli Follie被希臘證監會停牌起訴，并更換多個董事會成員。然而，Folli Follie所面臨的危機還在繼續蔓延，且遠遠沒有結束。

據希臘當地媒體最新消息，經過希臘證監局對Folli Follie的一系列财報數據和經營資料進行審核後，Folli Follie未能出示相關文件證明2450萬歐元的現金儲備金額，判定其的确存在數據造假、操縱市場的行為，要求Folli Follie立即整改并繳納500萬美元（約合人民币3400萬元）的罰款。

作為開拓時尚闆塊的第一槍，投資Folli Follie對于複星國際的意義不言而喻。即便複星國際仍一如既往地看好Folli Follie，但市場難免産生疑問：複星國際的投資是否值得？

英大證券首席經濟學家李大霄在接受《國際金融報》記者采訪時表示，此次Folli Follie被證實财務造假确實是不利消息，對複星國際的投資者信心會造成一定影響。但是任何投資都是有風險的，而且相較複星的整體投資規模而言，複星對Folli Follie的投資比例較小，所以不會動搖複星的根本。未來，複星國際将會對此筆投資進行資産減值。

官方資料顯示，Folli Follie 于1982年在希臘創立，自品牌創立之初便在國内外取得了史無前例的成功，一直以來，公司的品牌特色均建立在對全球時尚深入而敏銳的洞察基礎之上。Folli Follie的理念是以合理的價位，提供一個“完全時尚理念”的高品質流行首飾、腕表和配飾品牌，來滿足現代時尚白領女性的需求。

根據Quintessential Capital Management此前的做空報告，Folli Follie 實際上隻有289個正在營業的銷售點，而非該集團2016财年年報所稱的630個銷售點。且該品牌大部分的銷售點已經結業，也有相當一部分設在關鍵地段的銷售點面積小到幾乎可以忽略，或者正處于清算的過程中。最令人震驚的是，Folli Follie竟聲稱在中國上海虹橋機場3号航站樓設有銷售點，而該機場根本沒有3号航站樓。

資深零售行業分析師、無時尚中文網創始人唐小唐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曾這樣表示，“對沖基金這麼做的初衷是經濟利益，但是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講，它的存在相當于二級市場上民間警察的角色，如果公司沒有問題，就不怕接受質疑。”

無疑，這份報告令Folli Follie 股價遭遇重挫，随後因被質疑财務造假Folli Follie被希臘證監會停牌。停牌前一個交易日的收盤價為4.8歐元，該公司在不到一個月時間股價累計暴跌近70%。

國際訴訟律師郝俊波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曾坦言，如果上市公司真的是通過财務造假從而欺騙投資者的話，投資者有權通過訴訟要求企業對其損失進行賠償。

為驗證Folli Follie是否真存在銷售點造假的情況，根據Folli Follie官網提供的西安店鋪地址，記者不久前曾實地走訪了Folli Follie賽格店和鐘樓店。

記者走訪時發現，賽格店已經撤櫃。對于撤櫃原因，賽格商場的工作人員僅表示“因Folli Follie與商場的合同到期”；而世紀金花鐘樓店與旁邊施華洛世奇相比，Folli Follie的店面稍顯冷清；當問及高新店時，其中一名店員對記者坦言，高新店隻是一個臨時銷售點而已。

唐小唐認為， Folli Follie在資本市場上面臨的困境，可能不會直接波及到銷售終端，但是也會間接影響到消費者。因為資金鍊出了問題，直接影響到産品的供貨商或百貨公司對其的信任，比如供貨商不供貨，百貨公司不續簽合同，自行撤櫃的現象都會發生。

值得注意的是，據希臘當地媒體最新消息，經過希臘證監局對Folli Follie的一系列财報數據和經營資料進行審核後，Folli Follie未能出示相關文件證明2450萬歐元的現金儲備金額，判定其的确存在數據造假、操縱市場的行為，要求Folli Follie立即整改并繳納500萬美元（約合人民币3400萬元）的罰款。

為此，記者第一時間緻電Folli Follie中國方面，一直未能接通，而後向Folli Follie中國官方網站提供的郵箱地址發去相關問題，直至記者截稿也未能獲得相應回應。

在唐小唐看來，此次财務造假乃至被希臘證監會罰款事件對Folli Follie的品牌和商譽産生了較大的負面影響，同時在一定程度上使得Folli Follie放慢了投資及擴張的步伐，也會間接影響市場購買力。而Folli Follie股價暴跌并面臨500萬美元的罰款，直接使得其複星國際資産大幅度縮水。

可以說，财務造假罪名的成立，除了Folli Follie自身遭遇的大影響，其投資者之一的複星國際或連帶受到影響。

2011年5月，複星國際出資8458.8萬歐元，收購Folli Follie 9.5%股權，随後在當年又增持至13.9%。複星國際成為Folli Follie集團最大的戰略投資者之一，并擁有一個董事會席位。

在複星國際入股Folli Follie的發布會上，郭廣昌曾笑言，收購該品牌是因為太太喜歡。但實際上，Folli Follie作為複星首度涉足的國際時尚品牌，對複星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

在做空事件之後，5月17日，複星國際曾發布公告稱，公司已經向 Folli Follie發函問詢，敦促相關方盡快澄清事實。出于對其大股東和管理層的信任，複星國際還對Folli Follie股票進行了增持，由此對Folli Follie的持股比例從13.9%增加至16.37%。

而今，對于Folli Follie财務造假罪名已被證實的消息複星國際是否已經知曉以及未來打算如何處理這一筆投資，複星國際對此回應稱：複星已經關注到希臘證監會昨日發布的對Folli Follie公司及若幹高管的相關處罰聲明。自事件發生以來，複星已聘請外部律師，同時組織了内部專家團隊緊密跟蹤和處理此事，積極保護複星及關聯方和股東的利益。複星将持續關注此事的進展，督促相關方盡快提供說明，并積極尋求各渠道的協助，妥善解決此事。

那麼投資Folli Follie的7年内，複星國際此項投資的收益究竟怎樣？

從财務表現來看，2011年複星國際入股時，Folli Follie的營業收入和淨利潤分别為10.21億歐元、0.9億歐元。

2016年，公司的營業收入和淨利潤分别為13.37億歐元、2.23億歐元；2017年前三季度，Folli Follie實現營業收入、淨利潤分别為10.41億歐元、1.35億歐元，同比分别增長8.8%、20.2%。

從表面來看，近年來，Folli Follie的盈利水平處于增長狀态，但目前其年報真實性還無法确認。

從股票利得角度來看，2011年5月，複星國際出資8458.8萬歐元，收購Folli Follie 9.5%股權。Folli Follie曆年年報顯示，公司的總股本為6694.82萬股。由此計算可得，複星國際收購Folli Follie 9.5%股權的每股價格約為13.3歐元。

根據複星國際2011年年報，由于Folli Follie的股價在報告期内出現較大幅度的下挫，公司随後增持Folli Follie的持股比例至13.9%。

由此推測，複星國際增持的價格應低于13.3歐元。而在2011年6-12月，Folli Follie的股價約在6.5-11.5歐元範圍内變動，也側面證實了這一猜測。

目前，Folli Follie因被質疑财務造假而被希臘證監會停牌。停牌前一個交易日的收盤價為4.8歐元。

假設複星國際之後增持Folli Follie的價格為9歐元（中間值），不計算今年5月增持的2.47%，自2011年入股Folli Follie後，複星國際的這筆投資收益約為-6643.28萬歐元。

值得注意的是，根據雅虎财經的消息，在複星國際持有Folli Follie的七年内，Folli Follie曾于2015年派過股息，每股股息約為0.1歐元。彼時，複星國際持有約930萬股，所分得股息約為93萬歐元。

所以，複星國際在Folli Follie的投資收益總計約為-6556.25萬歐元，折合成人民币約為-4.95億元。

事實上，除了入股Folli Follie，複星國際還陸續投資了很多其他時尚品牌。

為此，複星國際還成立了複星時尚集團。根據複星國際官網介紹，複星時尚集團緻力于管理複星目前的時尚相關資産業務，包括Lanvin、Wolford、St John Knits、Caruso、Tom Tailor以及尋找投資各類全球旗艦品牌的機會，撬動中國消費市場的成長動力。

不過相較于醫藥、地産、鋼鐵、礦業等重資産闆塊，複星在時尚領域的投資布局起步較晚。直至2011年，複星國際才入股Folli Follie。

時隔兩年，複星國際将目光投向了大洋彼岸的美國。

2013年4月，複星國際成為美國高級女裝品牌St. John的第二大股東。複星國際間接持有St. John 6.7%的股權，公司旗下一隻基金持有其27.2%的股權。

2013年9月，複星國際通過增資擴股，獲得意大利北部男裝廠商Caruso 35%的股權。複星國際間接持有Caruso 5.95%的權益，公司旗下一隻基金持有其29.05%的股權。Caruso除了生産自有品牌男裝外，還為Dior、Lanvin 等品牌的高級男裝代工。

2014年7月，複星國際收購德國時尚品牌Tom Tailor 23.16%的股權。

2017年，複星國際先後增持Caruso和Tom Tailor的股份。

2018年2月，複星國際以1.2億歐元将法國奢侈品牌 Lanvin 收入囊中。交易完成後，複星國際将成為 Lanvin的控股股東。

2018年3月，複星國際又斥資5500 萬歐元收購奧地利高端内衣品牌 Wolford 254.37萬股，相當于總股本的50.87%。

根據2017年年報，複星國際持有Folli Follie、St John、Caruso、Tom Tailor的有效權益分别為13.89%、13.79%、48.67%、25.01%。

至此，複星國際在時尚資産方面的投資已涵蓋男裝、女裝、箱包、配飾等領域，遍及美國、法國、德國、意大利、希臘、奧地利這6個歐美國家。

在上述複星國際持有的六大時尚品牌中，除了Folli Follie在雅典上市，還有一家德國上市公司——Tom Tailor。

财務表現方面，2014年-2017年，Tom Tailor的營業收入分别為9.32億歐元、9.56億歐元、9.69億歐元、9.22億歐元，淨利潤分别為1075.2萬歐元、7.1萬歐元、-7300萬歐元、1705.5萬歐元，四年内淨利潤累計為-4512.2萬歐元。

可以發現，Tom Tailor近年來的盈利能力并不穩定。

從股票利得角度來看，2014年7月，複星國際收購德國時尚品牌Tom Tailor 23.16%的股權。

複星國際2014年入股Tom Tailor時沒有披露交易價格，當時每股股價約為13-14歐元。截至記者發稿，Tom Tailor的股價約為7.1歐元左右。

如此看來，複星國際對Tom Tailor的投資也未能獲利，甚至可能虧損。

至于另外4家時尚品牌，由于沒有上市，複星國際也未在年報中單獨披露其收益，所以暫且無法得知其投資收益。

李大霄認為，對上市公司的股權投資收益通常以被投資上市公司的股價變動來進行計算，而對非上市公司的股權投資收益則以成本法進行評估。

在北京大學經濟學院教授呂随啟看來，企業一般從以下幾個方面來選擇一個良好的并購标的：首先，标的公司所處的行業是否具有可靠的成長性、是否符合當前技術發展的趨勢；其次，标的公司在行業所處的位置，如果标的公司的市場占有率高、話語權大，公司就更有被收購價值；最後，公司本身的業績和成長性、公司的管理團隊和股權結構也是重要評估因素。

呂随啟進一步強調，對于海外投資而言，企業還必須考慮政治風險和法律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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