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天傍晚開始,就有群人在小區院子裡唱歌。他們在一棟樓的背後,所以我看不見他們。從聲音上判斷,是群五十、六十的大娘大媽,偶爾也聽到一兩聲男聲,自然也是爺爺級的嗓音了。他們有時獨唱,男女輪番上場,更多的時候則是合唱。不是“藍藍的天上白雲飄”,就是“馬兒啊你快些跑”。每次都要唱“咱們工人有力量”。可那水平實在是不敢恭維。有人使勁跑,有人原地踏步,有人總想表現自己,拼足了勁,嗓子尖溜溜的,象貓爪劃着玻璃。剛才還是水滞不流,猛然間又山洪暴發,每到結尾處,都要風雨交加,轟轟隆隆,山搖地動。歌一停,馬上就是一陣嘻嘻哈哈。還有掌聲。
天黑了,所有的燈都亮了。連在外溜達的狗都回家了,可他們還在唱。
每當這個時候,我隻好拿出手機來看微信。可他們的歌聲總要破窗而入,讓我走神。讓我坐立難安。我一直在心裡說,結束吧,早點結束吧;明天再唱不行嗎,回自己家裡唱不行嗎?這世界夠喧嚣的了,讓它安靜一點不好嗎?
白天,我在單位上班,總聽見有人訴苦,有人在發牢騷;回家的路上,總有擠擠挨挨的汽車,總要堵塞,總有人使勁按喇叭。總有車要插隊;一進小區大門,就聽見有人将麻将啪得劈裡啪啦。有人猜拳行令,更有那群人在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咱們工人有力量”。
我想,有我這種感受的人,肯定不在少數,但我們又能把那群人怎麼樣呢?。
20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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