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蘭、荷蘭、德國、西班牙和法國的文藝複興
西班牙文藝複興早在13世紀就開始顯露出一些端倪,進入15世紀,西班牙的文藝複興開始了。當時,意大利和尼德蘭的美術都給西班牙以重要的影響。西班牙文藝複興美術重要的先驅者有費爾列爾·巴索(費雷爾·巴薩ferrer bassa)被稱作“西班牙的喬托”,哈依姆·烏格特和哈依姆·費爾列爾等人。
《三個女人在墓地》1346年,費雷爾·巴薩
16世紀上半期,在查理五世的提倡下,西班牙全力向意大利學習。這時,有不少西班牙畫家去意大利學習,同時,也有一些意大利畫家來西班牙服務。不過,意大利的人文主義思想始終未能在西班牙的土地上紮下根,這是由于西班牙的封建勢力和宗教勢力要比意大利頑強得多。16世紀上半期西班牙在繪畫方面的代表有彼德羅·貝魯蓋特(佩德羅·貝魯格特,1450 – 1504年)、阿連赫·費爾南德斯(阿萊霍·費爾南德斯,alejo fernandez,1475 - 1545)、華内斯和雕刻家阿勞索·貝魯蓋特(阿隆索·貝魯格特alonsoberruguete,1488 – 1561年)。這一時期在西班牙是一個開放的時期,人文主義思想比較活躍。
《被鞭打的基督》阿萊霍·費爾南德斯
《來拜》阿隆索·貝魯格特
1556年後西班牙進入保守時期,在腓力二世執政時,人文主義思想的傳播受到了一定的阻礙,因為腓力二世一心想把藝術變成鞏固王權的工具。著名的埃斯庫裡亞爾修道院(1567—1583)的建築就正是誇耀王權至上的象征。當時,著名的宮廷畫家有桑切斯·科埃裡奧(桑切羅·科埃裡奧,AlonsoSanchez Coello,1531—1588年)和他的弟子巴道哈·克魯斯(P.de Cruz,1551—1608)。從他們師徒二人的作品來看,畫上的人物多具有固定的姿态,外形端莊華麗,而内心的刻畫則顯得不夠深入。
《伊莎貝爾公主克拉拉尤金尼亞和卡特琳娜米卡埃拉的畫像》1571年,桑切羅·科埃裡奧
在意大利的影響下,16世紀下半期在西班牙同樣出現了樣式主義的藝術。路易斯·莫拉萊斯(約1510—1586)是這種藝術最典型的代表。他的藝術風格除強調變形外,還帶有更濃重的神秘主義色彩。
西班牙16世紀下半期地方畫派中最著名的畫家是埃爾·格列柯(El Greco,1541—1614)。格列柯本來名字是多米尼加·泰奧托科普利,由于他來自希臘的克裡特島,故人送綽号格列柯,意即希臘人。1577年,格列柯來到了西班牙,後長期定居在西班牙的托萊多城。托萊多是西班牙沒落貴族聚居的地方。格列柯懷才不遇的心情與當地舊貴族沒落情緒取得了合拍。在格列柯作品中經常反映出苦悶、沉思、懷疑、騷動不安的情調,這是與他所處的時代、社會有關。格列柯是一個很有才能的畫家,但也是一個在思想上充滿矛盾的畫家。他不滿意西班牙的上層社會,但又無法從貴族的圈子裡走出去和下層人民接觸。他用一雙悲劇的眼睛注視着現實,正如芬克斯坦所說:"在埃爾·格列柯看來,周圍的整個世界在崩潰。"他筆下的人物和風景常常是變形的,這正是他激動不安的心情的反映。
《奧爾加斯伯爵的下葬》(1586—1588)是他的一幅重要的作品。畫中描繪了這樣一個傳說:1323年,當奧爾加斯伯爵下葬時,突然從天而降兩位聖者,他們穿着金色的衣服,走向人群,并把伯爵的屍體抱起置入石棺。當這一奇迹出現時,引起在場參加葬禮的人們的大驚失色,有的忙念經文,有的舉目望天,有的沉思,有的驚歎。這幅畫的意義在于:既表現了奇迹,但又不完全相信奇迹,着重點在于表現當時人們複雜矛盾的心情,這種心情也代表了畫家本人的心情。他的作品不是把人們引向宗教,而是引向社會,引向人們對社會的沉思。人物形象畫得瘦長,聖者穿上沉重的象鐵闆壓出來的服裝,色彩透明而又強烈,背景是一個神秘的幻想境界。一句話,神秘宗教色彩與變形的現實人物的結合,使觀者的心靈受到很大驚擾。這對當時托萊多的宗教界來說,是正中下懷的教堂藝術品,甚至被視為是反宗教改革的最好的精神産品。他的作品就象是一面鏡子,為我們揭示了西班牙那個正在崩潰的舊貴族世界的真實面目。格列柯藝術的價值正在這裡,這是任何一個樣式主義畫家所無法辦到的。
《奧爾加斯伯爵的葬禮》
格列柯的代表作還有《吹火的孩子》、《把商販趕出聖殿》(1570—1575),《聖母升天》(1577)、《聖莫裡斯的殉教》(1580)、《使徒彼得和使徒保羅》(1610—1614)、《揭開第五印/揭開啟示錄的第五封印信》(1610年)、《勞孔》(1610—1614)、《托萊多風景/托列多風景》(1610年)以及肖像畫《伊羅尼姆·德·庫埃瓦斯肖像》(約1577—1578)、《宗教法官格瓦拉肖像》(1600—1601)等。
《基督脫衣》1577年:埃爾·格列柯這個時期的作品已急速地開始蛻變了。改掉了一直以來的傳統表現手法透視,向着扭曲、非理性的方向發展,不止在于藝術的變化,畫家格列柯本人也在很多方面反傳統。畫面顯露出格列柯對戲劇性的緊張構圖及寒色調的愛好。從人物身體變形拉長的傾向及對光、色問題的意識,可以看出埃爾·格列柯的作品從這時期已急速地開始蛻變。在形式上,最大的特點即是意大利式的橫式畫面被直式畫面所取代,格列柯拋棄了意大利時代慣用的建築遠近法,采用往上發展的空間處理法,在造型方法的概念上,頗近似我國直立山水畫的處理方法;同時,暖色調的色彩也逐漸消失,漸次受了丁多列托作風的影響而轉向青白光線的表現方法。
《剝去基督的外衣/脫衣的基督》
托萊多是一座西班牙古城,坐落在紅棕色的岩石上,背襯幽靜的碧空,這種景色具有一種粗犷的力量。同時,這也是一座沉靜的城市。格列柯曾評價這座城市:“這真是一座奇特、自傲的城市!這是神秘和污穢、十字軍的輝麗和粗鄙、詩和廉價誓言的相互矛盾的城市。”在這幅風景畫中畫家描繪了處于暴風雨前的托萊多,在大自然的前景中,建築物被畫得像玩具一樣。畫家以藍、綠、黑組成了陰冷的色調,描繪了這座恐怖的城市,整個畫面給人一種騷亂不安的凄楚蕭瑟之感。此畫是畫家内心感受 表達,也是西班牙危機時代的真實寫照。
《托列多風景》
《揭開第五印》(1608–1614)畫作原名為“世俗的愛”,但随後由科西奧提議更名為“揭開第五印”并沿用至今。一副帶有狂暴激情的繪畫作品,畫面上的人體如燃燒着的火焰,天、地、人渾然一體。對現代主義影響甚大,畢加索名作《亞威農少女》亦從此畫圖式中變化而出。屬于他後期創作階段,他的心情更加激動不安,性格變得越來越古怪、孤僻、狂放、易怒。他的這種激動不安的心情反映到了他的作品上,畫面上的人物、自然風景常常處在扭曲狀态之中,充滿了不可遏制的激情,作品有時還帶有一定的宗教神秘主義的色彩。這些畫不再是甯靜的思考,而是充滿了憂郁與悲怆的氣息,人物形像被任意扭曲、拉長和變形。
《揭開第五印》
《聖母子與聖馬丁》
《騎士像/手撫胸膛的貴族男人》1577-1584年,是西班牙文藝複興時期的傑作,也是格列柯最為出名的作品。這是畫家在托萊多的第一年繪制的,畫中坐着的人凝視觀者的眼神和自然的手勢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背景和衣服都是黑色,隻有他的頭部,放在胸前的手以及佩劍的劍柄用亮色展現出來。這似乎違背了傳統的光學原理。然而正是這樣,讓觀賞者更容易感受到聖騎士的虔誠,堅定,感受到他内心的強大。
《手撫胸膛的貴族男人》
16世紀下半期到17世紀初,在西班牙一些地方畫派中也出現了堅持與現實生活相結合的畫家,其中最傑出的代表有巴侖西亞畫派的法·裡巴爾達(弗朗西斯科•裡瓦爾塔,F. Ribalta,約1551—1628)、塞維利亞畫派的老埃爾連拉(J.Fde Herrera,1576—1656)和弗朗西斯科·巴切柯(Francisco Pacheco,1564—1654)等人,他們的出現為西班牙17世紀藝術黃金時期的到來做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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