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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獨釣圖為什麼那麼有名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8-30 06:18:57

寒江獨釣圖為什麼那麼有名?早年流落于日本、現藏于東京國立博物館中的南宋山水畫代表作《寒江獨釣圖》,相傳為馬遠所作,畫者以極其簡練的筆墨刻畫了一位漁翁獨釣江心的形象,筆觸雖少,卻有江水浩渺之感,展現出詩—般耐人尋味的意境——一人一舟一天地,傳遞出遺世而獨立的蕭然之态,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寒江獨釣圖為什麼那麼有名?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寒江獨釣圖為什麼那麼有名(被截去頭腳的寒江獨釣圖)1

寒江獨釣圖為什麼那麼有名

早年流落于日本、現藏于東京國立博物館中的南宋山水畫代表作《寒江獨釣圖》,相傳為馬遠所作,畫者以極其簡練的筆墨刻畫了一位漁翁獨釣江心的形象,筆觸雖少,卻有江水浩渺之感,展現出詩—般耐人尋味的意境——一人一舟一天地,傳遞出遺世而獨立的蕭然之态。

但金哲為在《畫裡浮生:中國畫的隐秘記憶》中提到,2012年,東京國立博物院對這幅古畫進行了修複,發現絹本上下端存在嚴重的橫向裂紋,這說明這幅今天我們看到的畫作,其實是被截去頭腳後的餘下部分。這幅畫原本是什麼樣子的呢?被裁掉的部分長什麼樣呢?畫作之中的釣者,又有何隐喻?

在《畫裡浮生:中國畫的隐秘記憶》一書的自序中,金哲為說道,在中國古代,繪畫往往被視為末技,畫家也從來不是直接改變曆史進程的那群人。然而在聚光燈照射不到的陰影處,他們用畫筆記錄當下、追憶往昔。借助一幅古畫以及後人的題跋,我們得以回到一個塵封已久的曆史現場。那裡有一場王朝的興衰,預示着幾代人的升平或流離;又或許僅僅一次空山雨後,滿地落紅牽惹了尋幽者的情思。

透過一幅幅畫卷,金哲為看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而這正是古畫最讓他着迷的地方。他力圖還原那個與畫作對應的曆史現場,潛入畫中人的深層内心世界,“每幅畫都指向一個特定的曆史時期,解讀畫中情緒的過程實際是對特定時代氣質和人物性格的追尋……雖然書中的場景和境遇的存在形式在今天已有了改變,但悲歡離合、得失沉浮、生老病死卻是人類無法逃脫的命運。”

以下内容經上海古籍出版社授權節選自《畫裡浮生:中國畫的隐秘記憶》,較原文略有删節修改,标題為編者所加。文中所用插圖均來自該書。

原文作者 | 金哲為

《畫裡浮生:中國畫的隐秘記憶》,金哲為 著,上海古籍出版社,2022年4月。

1817年初的一天,22歲的狩野養信奉廣島大名淺野齊賢之命,對淺野氏家傳的一幅南宋畫作進行摹寫。

這是一幅有魔力的畫作。在它傳入日本後的近三百年時間裡,日本畫壇最具盛名的狩野派為了它如癡如狂。

《寒江獨釣圖》,(傳)〔南宋〕馬遠,絹本設色,26.7×50.6cm,東京國立博物館藏。(《畫裡浮生:中國畫的隐秘記憶》插圖)

如同江湖人士對武林秘籍的推崇,狩野派傳人無不以臨摹《寒江獨釣圖》為畫藝進階的一大奧義。狩野派“三大畫家”中的元信和探幽就留下了摹本,而這次終于輪到了養信,狩野派第八代傳人中的佼佼者。

傳南宋馬遠的原作構圖簡潔,除了一名舟中垂釣的男子和微漾的水紋,餘皆留白。然而狩野家的高手們深知,愈是惜墨如金,就愈考驗捕捉筆墨之間神韻的功力。

狂放不羁的元信在本已極簡的畫面上繼續做減法,索性連船篷和漁蓑都删去了,釣者的模樣也變得更恣意頹放,借原畫之題畫出了自己心中的浪人版漁父。

左:狩野養信畫;右上:狩野元信畫;右下:狩野探幽畫。(《畫裡浮生:中國畫的隐秘記憶》插圖)

探幽是出家人,他性格溫和,隻是在人物的姿态和小舟的傾斜度上做了微調,給予了畫面更加舒緩的情緒。

年少成名的養信則極度自負,竟力圖做到完美複刻。事實上如果不是絹帛的色差,兩幅畫幾乎可以說是真僞難辨。

《寒江獨釣圖》到底畫的是什麼呢?

在臨摹的過程中,畫家難免會映射進自己的影子,對原畫做适當的變形。

有甚者,畫得連原作者都不認識,卻要說是學某某筆意。這時原畫的本意已經不重要了,借題發揮才是臨摹者的用意所在。

那幅傳南宋馬遠的《寒江獨釣圖》到底畫的是什麼呢?也許有人會說當然畫的是寒江獨釣。然而其實這也不一定,甚至它自己可能就是在借題發揮。

先來仔細看看這幅畫裡幾處最值得注意、卻常被忽視的細節。

打扮精緻的“漁夫”,整齊擺放的蓑笠。(《畫裡浮生:中國畫的隐秘記憶》插圖)

首先是釣者的模樣。大冷天于寒江獨釣,卻穿單薄的長衫,戴複古的頭巾,連魚竿都那麼精緻,哪裡是什麼正經漁夫,分明是一個有财有閑的文人雅士,而且他是真的不怕冷。

其次是船篷上的漁蓑和鬥笠。蓑笠是正經漁民遮風擋雨(雪)所用,在這裡,它們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顯眼的位置,如同為了擺拍所刻意比出的造型。

回想上一篇的《雪漁圖》,看一眼下一篇裡的《江雪詩意圖》,或者看看同是東京國立博物館所藏的明朝朱端的《寒江獨釣圖》吧,畫裡的漁人無不是在寒江之上瑟瑟發抖。

哪個是文人士大夫的借題發揮,哪個是真正的寒江獨釣,再明顯不過了。

《寒江獨釣圖》,〔明〕朱端,絹本設色,171.9×109.0cm,東京國立博物館藏。(《畫裡浮生:中國畫的隐秘記憶》插圖)

卸下漁蓑和鬥笠的舉動,是一個不着痕迹的暗示

“寒江獨釣”的畫題出自唐代柳宗元那首著名的《江雪》,原本抒發的是詩人的孤獨與超脫。很多人在形容傳馬遠畫的這幅《寒江獨釣圖》時也用到了孤獨的字眼,然而這幾乎都是從畫名出發、先入為主的理解。

如果抛開所有預先的設定,僅從畫面來看,其實隻是一種沉浸狀态。

廣闊的留白是浩渺而平靜的煙波,船身微向人一方傾斜,漾出數條淡淡的水紋。釣者傾身注視魚線的動向,仿佛屏息凝神,完全投入在垂釣的樂趣裡。

畫家為畫面注入了溫度和安定,用來沖淡“獨釣寒江雪”的孤獨與寒冷。理解了這一點再回過頭看,那件被閑置在船篷上的漁蓑和鬥笠,就更顯得寓意深刻。

縱使是“斜風細雨”,也還是要“青箬笠,綠蓑衣”。而在這幅畫裡,連穿蓑戴笠的必要都沒有。這裡的釣者再也不是末世中不得志的文人,也不是風雪裡瑟瑟發抖的漁民。

卸下漁蓑和鬥笠的舉動,是一個不着痕迹的暗示——暗示着一個昌明的治世,生活在其中的人有着安定從容的精神世界。

這也是鄭谷的雪詩在後世不被欣賞的原因。《泉州府志》中記載北宋書法家劉濤的遭遇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徽廟召入禁中,值大雪,令草書雪詩。濤書唐鄭谷詩“亂飄僧舍茶煙濕”四句。上見其首書“亂”字,不怿,因問:“卿字孰師?”對曰:“臣無師。”不稱旨而退。晚年困踬,讀書靈泉院,自号靈泉山人。

——乾隆《泉州府志》卷五十四

難道真的是劉濤的“亂”字寫得太醜,所以敗了徽宗的興緻,甚至斷送了自己的大好仕途嗎?蘇轼與劉濤交好,“嘗跋其書,謂奇逸多才”(乾隆《泉州府志》卷五十四),所以這一猜想的可能性不大。真正的問題出在,在徽宗想象中的太平盛世裡,怎麼能下着鄭谷那個末世裡亂飄僧舍的大雪呢?

南宋皇帝曆來對漁父生活有着謎之向往

畫作上的钤印“辛未坤甯秘玩”告訴我們,它最早出自南宋皇城坤甯宮,是甯宗朝楊皇後的收藏。

其時馬遠尚未離世,加上他是最受甯宗和楊皇後喜愛的宮廷畫師,又擅長在畫中留白,很容易把這幅沒有落款的畫作歸于他的名下。

既然是一件為皇家而作的作品,這就更加印證了前面講到的畫裡的暗示。甚至不妨大膽猜測,畫中文士模樣的釣者,就像山徑春行、月下賞梅、松下觀瀑(《宮廷畫師的宿命》)裡一樣,是甯宗本人。

南宋皇帝曆來對漁父生活有着謎之向往:

誰雲漁父是愚公,一葉為家萬慮空。

輕破浪,細迎風。睡起蓬窗日正中。

——趙構《漁父詞》

《蓬窗睡起圖》,〔南宋〕佚名,絹本設色,24.8×52.3cm,台北“故宮博物院”藏(《畫裡浮生:中國畫的隐秘記憶》插圖)

這首詞是高宗所作,字是孝宗所寫,畫的則是在柳岸蓬舟中一覺睡到正午、伸着懶腰打哈欠的漁父。

甯宗繼承了祖輩們的這一傳統,在馬遠為他所做的今日題為《宋帝命題冊》中,就有這樣一頁改編自範成大《浯溪道中》詩意的畫作:

拟把扁舟系絕壁,夾岸桃紅柳煙碧。

看山看水到月明,卧聽漁童吹短笛。

《宋帝命題冊之聽笛圖》,〔南宋〕馬遠,絹本設色,28×27cm,私人藏。(《畫裡浮生:中國畫的隐秘記憶》插圖)

由此來看,《寒江獨釣圖》似乎是對這一傳統的繼承。

2012年,東京國立博物院對這幅古畫進行了全面修複,發現絹本上下端存在嚴重的橫向裂紋,這說明這幅今天我們看到的畫作,其實是被截去頭腳後的餘下部分。而參考狩野元信(1476—1559)的摹本,這幅畫應在傳入日本後不久,就被裁成現在的樣子。

日本人喜愛中國畫,卻不習慣展于幾案的鑒賞方式。他們将帶回的冊頁拼接,将長卷剪裁,裝裱成挂軸懸于茶室的壁龛,可以一邊飲茶,一邊對畫凝思。

這幅傳為馬遠的《寒江獨釣圖》就是被裁剪的一例,馬遠之子馬麟的這幅《夕陽山水》則是從冊頁被拼接成挂軸的典範。

拼接後的《夕陽山水》。《夕陽山水》,〔南宋〕馬麟,絹本設色,51.4×26.6cm,根津美術館藏。(《畫裡浮生:中國畫的隐秘記憶》插圖)

被裁掉的部分長什麼樣呢?如果對應“寒江獨釣”的主題,大概畫的是寒鴉老樹,千山暮雪。可誰又能保證不是《蓬窗睡起圖》和《聽笛圖》裡的柳岸和暖陽?

或許他身下的江水并不寒冷,邊上也原本是風搖柳岸,春暖花開。

原文/金哲為

摘編/安也

編輯/羅東

導語部分校對/柳寶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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