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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老屋原創散文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13 00:19:16

家鄉的老屋原創散文(母親河邊的孤子)1

母親河邊的孤子作者:徐豐盈

又一個北京知識青年永遠留在黃土地,是我親自安葬的他。雖然生前我們并不相識。

1 墳墓的左邊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黃河,右邊就是他的故鄉——遙遠的北京。

家鄉的老屋原創散文(母親河邊的孤子)2

1980年我已經回北京工作多年了,一天早上剛上班接到單位領導的電話要我馬上趕到院辦公室。一進辦公室門見沙發上坐着兩位老人我認得他們是我們處退休的老職工。夫婦倆人眼中淚水不斷落下、處長、黨委書記都來了,周邊人不斷安慰他二老。“怎麼了?尹師傅。”我問道。我們院黨委書記攔住我、把我叫進裡屋将手中一封印有山西省保德市水利局信遞給我。打開一看我驚呆了内容是尹某某同志于某年、某月、某日不幸溺水身亡。請速來人處理後事雲雲。

我吃了一驚老人原是我科的老職工、情況我非常了解、這逝者是他的獨生子。老人兒子1968年赴山西保德縣插隊、72年分配到黃河邊的縣辦小水電站工作。老人去年退休時組織上多次詢問他有什麼要求、這位50年代入黨的老黨員老職工未提出任何要求。隻是私下對我(當時他的科長)提過:“如有可能、幫他把兒子調回北京。”接着他又說:“我知道這很難”。我當然知道這有多難,但仍是答應他一定想着這事。看到信我心裡感到内疚,我答應過他但我努力過麼?不管是我有無能力、能否辦到?但我沒有去試、而辜負老人的信賴。

正當我無奈時書記問我:我記得你當年也在山西插隊?我回答:是。而且離保德很近。書記接着說:黨委已經研究過尹師傅年歲大、身體又不好、遇上這麼大的事。怕他無法處理組織上決定派人去處理,尹師傅同意組織上意見。當我們争求他由誰出面去時、尹師傅提出請你全權代表他和全家處理。我是感激又愧疚。

第二天我就出發了、領導一再問我是否多帶一個人去。我拒絕了、這次我一定要完成尹師傅的拜托、決不再辜負老人家。輕車熟路第二天下午我已到山西省保德縣城,一問去電站的公交車隻有一班是早上8點、除此之外别無選擇。隻好先住一夜了、那時候山區小縣城唯一可住的是縣委招待所。其餘就是大車店通鋪到是便宜8毛一晚,就算當年插隊時甯可半夜走山路也不去住大車店。

縣委很好找,縣城中心唯一好點的院落一定是,走進縣委大院找到招待所推開辦公室一看四個當地幹部模樣人在炕上打撲克。回頭看我一眼:幹啥?“下”班了。我說:不成、我住宿。于是這位“大幹部”極不情願地放下牌沖着我一伸手:介紹信。我趕快拿出遞上隻見那人眼睛一下變大了、對其他人用當地方言講:快去看頭誰在?這是中央來的“大”幹部。他們不知道插隊時我的當地話在村裡那是數第一好,這保德縣緊臨我插隊的岚縣方言是一樣的。

我的單位是個中央機關介紹信上公章是大紅國徽。介紹信是标準格式内容;茲有我單位某某…、職務…科長。赴你單位辦理何事協助為盼等語。在北京沒當回事、在這兒可是真管用。這些人牌打不成了、忙這忙那一會兒單間我住進了、洗臉水打好了。剛想上街吃飯那幹部又來了、領着我去了縣委食堂小間内已擺好四菜一湯。那人陪着笑臉道:來了也不早告一聲縣長下鄉了。趕不回隻有留守的縣辦公室主任陪我吃飯,我嚴然成了大幹部好啊。吃飯中我問到電站怎麼去、并告訴他們我的公幹。辦公室主任一再道歉講:縣裡隻有一部212吉普帶了縣領導下鄉,實在無車可以給我用。我忙講:我坐班車。他講安排了、安排了。我還不明白。

第二天我吃完早飯正要向車站走。隻見班車已停在縣委門口、給我留着司機旁副駕駛位子。千叮萬囑讓司機送我到電站院内。當年北京中央機關常發“紅頭文件”文件上面标有大字“此文件發至縣,團級”,在單位時不太理解這有什麼意義到這小縣城立刻就明白了。原來我這北京“芝麻”小科長在這兒是“大官”了。

家鄉的老屋原創散文(母親河邊的孤子)3

到了電站。我和電站領導在辦公室裡聽他講事故過程、原因很簡單下班後他去電站對面的村據電站頭兒講他有個女朋友在村裡是當地農民。回來時喝酒喝得多些從水庫壩上跌入水庫中、當時正在發電庫内放水有水渦。将他吸入水庫底部。屍體在第二天才發現、這幫人别看他們對我表面客客氣氣、但實則是想盡快打發我滾蛋。在我了解事故過程中、他們經常當我面用當地方言講些如何應付我的辦法。如…不能算因工、不能發撫恤金、安葬費要自理等等。

我是越聽越火、終于忍不住開口用當地話大罵、插隊時學罵人是最先學會的。這一下這幫人全傻了、半天才問我是保德人麼?我說:是哪裡人不重要不懂保德話、單位派我來麼?你們要想搗鬼、好辦。這事我也不辦了、等上面來解決吧。狐假虎威真管用、局面逆轉。

結論是、一切聽我的。我說好既然如此。第一:驗屍、确定死亡原因。第二:等我調查死亡時間。然後再定。當晚住在電站上、我利用會講當地話的條件去了那小村、見到他女友。又問當地同村的農民、了解清楚他的确是晚上來的她家。大約8-9點酒後回去的。第二天我們來到放棺材的地方、因為是夏天他們怕屍體腐爛将棺材放到不用的洩洪洞内。擡出棺木已釘好、我話以講出、又要對得起尹師傅的信任。離京時老人唯一叮囑是要我确認是事故而不是其它因素。電站頭又說話:當地習慣釘棺後不能開。開了誰能驗?我回答他:你是共産黨員麼?我讓開的、我驗。是黨員。好。那就别在這兒搞封建迷信。

棺木開了、所有人全躲得遠處。我一人走上前、來之前我也做了準備、我将我父親留下的法醫檢驗書籍有關溺水死亡特征牢記心裡。走近棺材我一看這幫人真是混蛋、屍體居然是臉朝下放在棺木中。我用盡全身力量、幾乎是人在棺材内才将屍體翻過來、整理好。陽光下他的臉慘白、腫脹。口中有泥沙、手指中深度泥沙。屍體已開始腐爛并有液體滲出、特别是當我為他翻身時屍體口中湧出一股極為難以讓人忍受的氣味。一切特征合乎溺水死亡。我又仔細查看衣、褲沒有疑問。但鞋子沒有了。手腕上有手表痕迹、表不見了。我走到棺材遠一點地方點上煙。克制着想吐的強烈刺激。聯着抽了二根煙、走向那些人說:重新釘好棺木吧。

回到辦公室裡這幫人都離我、帶着異樣眼光看着我。我說:怎麼樣你們說怎麼處理吧?那電站頭兒馬上說:我們已經讨論了、安葬費我們出地點已選好。撫恤金我們按公傷付、但結論請不寫工傷。這是我們最大的努力。我同意。随後他拿出一包東西。有北京牌手表一塊、錢包一個。

家鄉的老屋原創散文(母親河邊的孤子)4

當天下午墓穴挖好、就在大壩的土山上。墳墓的左邊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黃河,右邊就是他的故鄉——遙遠的北京。我用手撒下他棺木上的第一捧黃土。對他說:安息吧!我對不起你。沒有完成你父親托付我的事。回到北京。将約500元的撫恤金、遺物等交給尹師傅。告訴他是事故。但我沒有告訴他老人家其它事。

2 她也是個恓惶 人。“可憐人”。

本想事情到此結束了,但誰也沒想到事情又來了。大約半年後冬的季早上到辦公室時、隻見我們處的秘書老遠就迎着我說;你是怎麼處理尹師傅的事?這回麻煩大了。進屋一看。我也蒙了、坐在椅子上的是夏天我去過水庫對面小村的女子。她一見我大哭起來、什麼給她做主、為死人做主、沒法活了。大哭大鬧起來。我沒到單位時、沒人聽得懂她說什麼?隻從她手中拿的一張紙上知道她是找我的。

家鄉的老屋原創散文(母親河邊的孤子)5

事情是這樣她說她和死去的人已經正式結婚、現在已經懷孕。要求尹師傅家承認她并且在尹家生下孩子等等。當時我還心中一喜、尹師傅隻有這麼一個獨子。要真是如此也是好事啊,又一想此事要慎重絕不可大意否則後患無窮。于是我先安排她到招待所住下、然後找領導彙報此事。領導一聽也很高興。但我随後告訴領導我的擔心。第一她拿一封大隊證明信來證明他們已婚。那當時她為什麼不講?如是實情、我當時就無權領撫恤金。第二她不找尹師傅。而先找我?第三如何證明她懷孕。即使真懷孕又怎麼證明是尹的?因此我建議先不要通知尹師傅。以免事情有誤會,更加讓他悲痛。領導一聽:言之有理,慎重處理。于是又來個由我負責處理此事。

當年通訊極不方便無法聯系當地政府,而且我也懷疑當地是否能如實提供情況。于是那些天我的工作就是陪她各處轉。反正是公差、報飯費、車費、門票這點權我還有。兩天的來往中我証實了我的想法,她是謊言不斷,明顯是有人指使。但我必須有證據、否則後患問題更難處理,要做就要一勞永逸。

先從哪裡開始呢?人是7月死的、她說懷孕那到今天至少5個月了。好從這下手拿醫院證明,到單位開證明後、我去了醫院。當時我們的合同醫院是北京醫院找到醫院一介紹情況、醫院領導一句話提醒了我。她說:你這證明将來有可能要做法律證據、那我們是合同醫院。不好吧。我馬上又到市婦産醫院。聯系好後、第二天單位派了一車、拉上她去了市婦産醫院。第二天我去婦産醫院辦公室拿到正式的證明文件。内容:經本院某某檢查、及化驗報告。均證實無妊娠現象。好啊。我拿到鉄證。這顯然是個陰謀。彙報領導、大家很氣憤。有人提出送她到公安局、雖然折騰我好幾天、但這時我反而有些可憐她。我心裡清楚、她之所以能被煽動的來北京背後肯定有人搗鬼,恐怕就是當時被我唬住的電站頭。我又向領導建議,這時候該告訴尹師傅了。為今後不給尹師傅家找麻煩我建議這樣辦。

第二天我将她領到單位,單位已經安排好一切。領導、内保處處長、尹師傅都到了。我将事情、醫院證明都拿出了。一邊叙述過程、一邊給她翻譯。她無話可說。我又用當地話告訴她。本應送她到縣大獄、但我知道這不是她的主意。她如果将實情講出保證不送她縣大獄、我負責買車票及給她旅費回家。

她說了原因就是那群當地幹部,我走後總不甘心搗鼓她來北京鬧事、她手中紙也是那站長寫給她的。名義上是找尹家、實則找我麻煩全部材料、口述都整理好。她簽字、押手印、内保處長簽字。我還是親自送她到北京站、并将從财務支的100元給了她。當地話來說:她也是個恓惶人。“可憐人”。

事後、我找領導力争、将此事上報。處理這電站頭但我領導一笑了之、當時年青非常不理解領導的決定。今天想起此事、領導就是領導、凡事認真不得。

家鄉的老屋原創散文(母親河邊的孤子)6

又一個北京知識青年永遠留在黃土地。是我親自安葬的他。雖然生前我們并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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